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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春节,农家就开始忙碌起来。阿语盘算了许久的酒坊果园也要动起来了。
这日阿语借口说去看铁牛,和东哥儿蒋静一道去了酒坊。
紫菱好些日子没见铁牛了,也想跟着去,但是阿语不想过早暴露她的酒坊,就装作没看到紫菱期待的目光,径直和蒋静一起出了门,连招弟都没带。
三人直奔往酒坊而去。
路上蒋静把酒坊的事跟阿语说了说,酒坊里的坛子都已经冲洗干净,又按阿语的吩咐添置了许多空坛子,酒坊边上的几亩田地,先时种了些蔬菜,又围出一个园子,盖了间简易的棚子,养了几百只小鸡,让小石子一家到这边来料理,小石子他娘是庄子里有名的饲养鸡鸭的能手,所以,酒坊还没开始经营,就已经有了一笔不小的进账。
阿语听着连连点头,开心道:“多亏了嫂子,把这边打理的井井有条,有你帮村,我就省心了。”
蒋静脸色微红,说:“那还不是小姐安排的周到。”
“行了,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这些主意还不都是你和东哥儿出的,我哪里懂这些。”阿语笑道。
“小姐,接下来,那边山林要怎么处理?还有酒坊,小姐想好要卖什么酒了吗?”蒋静这几日一直在琢磨这事。
阿语想过了,要把山林改造成果园,没个三年是不成的,也不能等着果子成熟再酿酒,那样的话,酒坊不得闲置好几年?所以,她决定在自己的果园成气候之前,就到附近收购果子,用以酿酒,安阳一带的气候很适宜水果的生长,只是种水果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个时代的人,耕种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维持温饱,所以,她要想把酒坊做大,还需扩大果园的范围。至于技术这一关,她已经向赤炎学了酿青梅酒、桃花酿、苹果酒、葡萄酒什么的,虽然没有赤炎酿的好,但也差不离,只要比例适当,注意气温,湿度的变化,要成功不是什么难事。
“我上回去滇城的时候,路过一个小镇,在一家酒馆里喝过一种青梅酒,觉得很不错,我想去进一些来,试着在安阳一带销销看,若是行的话,我准备酿果子酒。”阿语说道。
蒋静犹豫了一会儿说:“小姐,这年头大家填饱肚子都成问题,果子更是可贵,就算农家自己种了果子,都舍不得吃,更别说拿来酿酒,咱们酿果子酒这成本会不会太高了?”
阿语承认蒋静的顾虑是对的,在这个时代,酿果子酒那都是有钱人家才会做的雅事,而且一般也都是酿个几坛子解解馋而已,没多久就吃完了,若是想吃就得巴巴的等到第二年果子成熟再酿,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果子酒有市场,阿语定定道:“那是因为种果子的人少,况且正是因为果子酒成本高,所以,想跟风模仿的人就少,这是一项空白,放心吧!只要咱们的果子酒酿的好,不愁没生意。”
蒋静还是对阿语的决定持怀疑态度,这么高成本的生意,万一赔了,就不是小数目了。
三人在酒坊里转了一圈,又到山上走走,东哥儿知道小姐想把这片山变成果园,以后酒坊里就专制果酒,便指了与这片山林相连的几座山,说:“若是小姐想经营果园,只这片山,怕是不够,最好是能把那片山也卖下。”
阿语放眼望去,连绵的山林,若是都种上果树,那规模就像样了,便道:“东哥儿,那些山林是谁家的?肯卖吗?你去打听打听,若是人家肯卖,咱就买了。”
蒋静忙道:“东哥儿,你就别添乱了,这么大片山林,得多少银子?咱们又不是开银庄的。”
东哥儿却是一本正经的说:“你没看那些山林都是荒废的?可见它的主人并不在意这片山林,说不定心里还嫌弃呢!可惜没人要,若是能换钱只怕早就换了,价钱一定不会高到哪里去,若是等小姐的酒坊经营起来了,果园子也建成了,到时候再问人家去买,人家知道你要了去有用处,那时就要抬价了,还不如现在买,当然,我的意思是小姐若是有闲钱的话。”
阿语觉得东哥儿说的很有道理,是个有远见的人,以后可能的话,她定要让东哥儿和蒋静跟着她,做她的左膀右臂,便道:“东哥儿,就这么办,你不用担心银子的事,先去问问价。”
“好,我这几日就去打听一下这片山林有没有主,再问问价钱。”东哥儿应道。
蒋静暗地里嗔了东哥儿一眼,嫌他多嘴,小姐手里哪有那么多银子?
东哥儿不以为然,他觉得小姐就是个做大事的人,这样小打小闹的,小姐还看不上眼。
“东哥儿,待会儿你去鸡场里抓两只鸡,再装一篮子鸡蛋,咱们去看看铁牛。”阿语视察完毕,心中甚是满意,吩咐道。
三人下了山,又奔阮家庄而去,到了铁牛家,铁牛他娘来开门。
“大婶,我家小姐来看铁牛兄弟,他可好些了?”东哥儿把鸡和鸡蛋交给铁牛她娘。
铁牛他娘见东家小姐来看铁牛,受惊若宠,忙将人迎进门,感激道:“东家小姐真是有心,又送银子又送药的,还亲自来看铁牛,这叫我们如何担的起。”
阿语笑道:“大婶说哪的话,铁牛大哥是为了我们受的伤,我来看看铁牛大哥是应该的。”
“大婶,我家小姐一直记挂着铁牛大哥的伤势呢!早就想来看了,就是家中事多走不开。”蒋静一旁笑道。
铁牛他娘又是一阵感谢,蒋静帮她把鸡和鸡蛋拿到厨房去,铁牛他娘还一直道:“东家小姐真是好人,遇上这么好的东家,是铁牛的福气,大家的福气……”
阿语跟着东哥儿进了院子,只见铁牛吊着膀子正在院子里劈柴,有一下没一下的,东哥儿忙过去夺了他手里的斧子,说:“铁牛,你这膀子不要了?还敢劈柴?”
铁牛猛的抬起头,怔怔道:“东哥儿,你怎么来了?”
东哥儿看他那傻样,笑道:“不止呢!小姐也来了。”
铁牛这才看到阿语,笑吟吟的站在院中央,忙站了起来,语无伦次道:“小……小姐,你怎么来了?”
阿语笑着走过去:“铁牛大哥,刚才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我们跟大婶说话,你都没听见吗?”阿语是故意问他,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分明就是动了情思,害了相思病。
铁牛的脸唰的就红了,嗫喏道:“哪……哪有?”
东哥儿笑道:“铁牛,你不会就让小姐站在院子里说话吧!”
“哦哦……”铁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小姐,东哥儿,快屋里坐。”
铁牛家简陋的很,三间土房,没几件像样的家什,破破旧旧的,铁牛用袖子用劲擦了擦长凳,方才请阿语坐下,讪讪道:“家里脏,委屈小姐了。”
阿语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落座:“铁牛大哥,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庄稼人,没那么娇贵,若不是我娘盯着,我早把这劳什子玩意儿给拆了。”铁牛抬了抬他受伤的手臂。
“那可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将养,你现在是年轻,觉不出什么来,等年纪大了,吃苦头了就要后悔了。”阿语老气横秋的说。
铁牛诺诺道:“小姐怎么说的跟我娘一个样。”
阿语噗嗤笑道:“可见我说的不错。”
东哥儿拍拍铁牛没受伤的肩膀道:“铁牛,你得好好养伤,小姐那边过段时间就要忙开了,还指望你能派上大用场。”
铁牛一听有活干,兴奋道:“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你看我,又壮的像条牛了,正闲的慌,小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阿语忙道:“不急不急,要忙起码也得个把月后,而且你若是不好利索了,我是断不叫你干活的,要不然,紫菱姐非得埋怨我不可。”
铁牛刚退下去的红潮又涌了上来,憨憨傻笑。
铁牛也有羞赧的时候,这神情别提多滑稽了,阿语忍俊不禁。
铁牛他娘客气的敲了几个鸡蛋,煮了一碗糖煮蛋来,这在乡下人家,算是最高规格的接待了,可阿语并不喜欢吃糖煮蛋,只是盛情难却,若是不吃,人家会不高兴的,只好硬着头皮吃了,吃的肚子发胀。
铁牛他娘见阿语都吃了,高兴的合不拢嘴。
天色已经不早,阿语再三叮咛铁牛要好好养伤,临走又给铁牛留了一锭银子,铁牛说什么也不要,阿语板起脸,威胁他要是不收的话,以后就别想再见紫菱。铁牛又懵了,小姐怎么老那紫菱吓唬他,不过推诿的话却再也不敢说。
从铁牛家出来,阿语便琢磨开,如何才能说动娘放她出去一趟,她还要去看看蒋静帮她买的几家店铺,再有,空间里的酒也得想个法子弄出来。
回到安文县,刚走到自家巷口,就看见三伯母许氏和七婶倪氏从街那边有说有笑的走来。
阿语跳下马车,迎上去:“阿语见过三伯母,七婶。”
许氏莞尔道:“阿语回来啦?”
“嗯!三伯母这七婶这是去了哪里?这么高兴?”阿语笑嘻嘻的问。
许氏揽了阿语的肩,三人一起往家走,许氏边道:“我打听到,住在东尾巷的一位老先生才高德重,办了个私塾,就去找那老先生,打算送你六哥,十弟和十四弟去念书,学业不能荒废啊!”
“三伯母说的极是,十弟和十四弟很上进的。”阿语笑道。
三人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崔老太婆凄厉的喊声:“你要带走瑞哥儿,等我死了再说……”
“瑞哥儿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带他走?你们阮家如今都倒灶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要我儿子跟着你们吃糠咽菜?让他跟着你们受苦?”
呃……是四伯母周氏的声音。
三人面面相觑,许氏神色一凛,率先推门进去,阿语和倪氏紧随其后。
只见院中一团乱,周氏和崔老太婆一人拉着瑞哥儿一条臂膀在那里扯来扯去,瑞哥儿又哭又叫,俞氏和吴氏,还有思真等人在一旁苦劝。周氏身后还桩子似地站了两个家丁。
“这是做什么?”许氏进去一声厉喝。
周氏一怔,回头看,见是许氏和阿语,周氏对阿语甚是痛恨,若不是阿语算计她,她也不会被赶出阮家,周氏手一松,瑞哥儿一个踉跄,摔在崔老太太脚边,崔老太太忙去扶起,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不住喃喃着:“瑞哥儿别怕,有祖母在,谁也不能把你带走,谁也不能……”
阿语见周氏小眼睛冒着绿光向她瞪来,心知周氏恨她入骨,这是见阮家落难,想来寻晦气了。
周氏的目光却又撇开了去,转而打量着许氏,咯咯笑道“哟……我说谁这么大的派头,这一声吼的,差点没吓掉我的魂,原来是族长夫人啊!”
许氏冷着脸:“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氏笑道:“我来做什么?当然是来看看我昔日风光无限的族长夫人,还有我的好妯娌们,看你们如今日子过的这么好,我很开心啊!”周氏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许氏不动声色道:“谢谢你的好意了,现在人已经看过了,你可以走了。”周氏是泼妇,昔日阮家家大规矩大,她尚不知收敛,如今阮家落了难,她就更肆无忌惮了,跟她吵闹没意思。
“这谱摆得,族长夫人威风不减当日啊!可惜阮家树倒猢狲散,你这个族长夫人也当不成了。”周氏围着许氏踱了一圈,阴阳怪气道:“再说,如今我也不是你们阮家的人了,你那嘴脸摆给谁看呢?”
许氏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你已经不是阮家的人了,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快走吧!别没脸没皮的。”
周氏啧啧道:“你们倒是有脸有皮的,都混成乱臣贼子了,要我走也行,把瑞哥儿交给我。”
“你别做梦,瑞哥儿是阮家的孙子。”崔老太太怒道。
周氏猛的一回身,瞪着崔老太太:“别动不动阮家阮家的,阮家早已不是以前的阮家了,阮家已经完蛋了,瑞哥儿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是瑞哥儿的娘。”
“打从你被逐出家门,瑞哥儿就没你这个娘了。”崔老太太不甘示弱狠声道。
“死老太婆,你的心肠也忒歹毒了,当日将赶出家门,不但扣了我的嫁妆,临走还不让我见瑞哥儿一面,亏我尽心尽力伺候了几年,你们阮家都不是人,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不过,我还真要谢谢你把逐出家门,要不然,如今也和你们一样成了乱臣贼子,窝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们是自作虐不可活,我可不能让我儿子继续跟一帮乱臣贼子在一起,瑞哥儿跟娘走。”周氏强势的上前又去拉瑞哥儿。
瑞哥儿哇哇哭了起来:“娘……娘……”好像他是被崔老太太劫持了似地。
阿语很纳闷,周氏闹上门来,伯祖母怎么也不出来说句话。再看瑞哥儿一身的劲都往周氏那边使,阿语更来气,这家伙,就让周氏带走算了,看着就闹心。
许氏也在纳闷,老太太怎么也不出来威吓两句。
倪氏上前劝道:“周氏,你有话好好说,别这样拉拉扯扯的,若是把孩子弄脱臼了可怎生是好……”
“你起开,就算瑞哥儿手断了,也总比跟着你们好,别以为你们现在被放出来了就万事大吉了,说不定哪天又被抓去坐牢砍头,瑞哥儿是我一定要带走的。”周氏冷声道。回头叫那两个家丁:“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来把少爷带走。”
崔老太太力气比不上周氏,加上瑞哥儿又一直往周氏身上扑,眼看就要拉不住,急道:“俞氏,你是木头吗?还不快来帮忙。”
许氏瞧着这样闹实在太不像样了,可是,难道要和周氏厮打吗?这种事她们怎么做的出来?
两个家丁听命,撸了袖子上来,一把就把瑞哥儿扯了过去,其中一人还狠狠推了崔老太太一把,崔老太太被推的一个踉跄,往后倒去,多亏了俞氏扶住,不然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崔老太太见人被抢了去,顿如心肝被挖走了一般,抢天哭地的:“你要带走瑞哥儿,不如先杀了我,你杀了我……”哭着又挣扎着要扑过去,吴氏和俞氏拉都拉不住。
阿语本不想管这档子烂事,可周氏这样堂而皇之的欺上门来,着实可气。便上前一步拦住了周氏的去路。
周氏见阿语拦她,伸手就来推,恨不得,一把推死阿语。
阿语往边上一闪,周氏推了个空,只觉眼前一花,拉着瑞哥儿的手钻心的一阵疼痛,不由自主的松了手,没等她反应过来,瑞哥儿已经被阿语拉走了。
“你拉我做什么?”瑞哥儿急的只甩手,可是阿语的手如铁钳似地,怎么也甩不掉。
阿语轻蔑的扫了瑞哥儿一眼,小声道:“你要是不老实,我就废了你的手。”说着手上暗暗一使劲,瑞哥儿疼的呲牙咧嘴,泪花直闪,却再也不敢甩手了。
其实阿语使的是巧劲,因为她捏的是瑞哥儿手上的穴道,稍一用力就叫人疼的冒冷汗。
周氏惊诧,阿语是使了什么法术不成,转眼就从她手里夺走了瑞哥儿。周氏气的直咬牙,指着阿语骂道:“你个小贱人,当日跟你娘那个不要脸的联合起来算计我,我还没跟你算账,今天你又来坏我的事,我要是不好好收拾你,我就不姓周。”
说着周氏扬手就要来打阿语。
“不要……”俞氏眼见着阿语要吃亏,又惊又急,冲过来要护住阿语,东哥儿比她更快,抢先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周氏要落下的手。
“这位大婶,这里是阮家,由不得你放肆。”东哥儿绷着脸喝道。
周氏气极:“你个无礼的奴才,还不给我松手。”
东哥儿死死扣住她的手,说:“请你立即离开这里,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那两个家丁见主人被人制住,忙上前帮村,其中一人攥了拳头就往东哥儿面上挥来。
阿语把瑞哥儿往后一推,抬脚一绊,那家丁一个踉跄,阿语就势拽了他一只手臂,一拉一扯,只听得“咔嚓”一下,那家丁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捂着手臂哀叫连连:“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另一名家丁见状不敢放肆了,去搀了同伴起来。
周氏没想到阿语一拉一拽就卸了自己手下一只臂膀,心中万分恐惧,这阿语是魔王转世吗?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气焰顿时焉了。
阿语抬眼,冷冷看着周氏,说:“你还不走吗?”
周氏不禁打了寒颤,很不甘的看了瑞哥儿一眼,说:“我们走。”
看着她们主仆三人灰溜溜的离去,东哥儿把大门砰的关上。
瑞哥儿见娘走了,追了上去,拍着门,哭着叫着喊娘。
“瑞哥儿,你还叫那人做什么?祖母都你说了多少回了,你没那种娘,快跟祖母回屋去。”崔老太太上前拉瑞哥儿。
瑞哥儿甩开崔老太太的手,哭喊道:“她就是我娘,我知道你们讨厌她,可她是我娘……我要跟我娘走……”
“瑞哥儿。”崔老太太凛声喝道:“别忘了你是阮家的子孙。”
瑞哥儿哭坐在地上:“我要娘,我要娘……”任崔老太太怎么拉他都不肯起来。
众人见了,俱是摇头,孩子想娘虽是人之常情,可这瑞哥儿也不争气了。
阿语看着就憋气,转身拉了娘的手:“娘,咱们回屋。”
许氏扫了众人一眼:“大家都回吧!”
“东哥儿你帮个忙,把瑞哥儿送回房里去。”许氏道。
许氏来到冯老太太的屋里。
冯老太太盘腿坐在罗汉榻上,面前的小方桌上,摊着一本经书,她一边捻着佛珠一边念经,好似外面的动静她一点儿也没听见。
“老太太……”许氏上前小声唤道。
冯老太太手中不停,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淡淡问道:“人走了?”
“已经走了,多亏了阿语和东哥儿,要不然,还真没人能制得住那泼妇。”许氏叹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