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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四年的第一场雨,如同预料的一般,稀稀拉拉的降临了。
毫无jing神的雨点,仿佛现在的大汉王朝,好像忽然之间就会停下来。<耕的时节,即使是下雨天也不能闲着。
陈留城的西山。
稀疏的雨水还未完全将山路给打湿,成片成片的乌云早已将太阳给遮的严严实实的,天空yin沉的有点吓人。
一哨人马呼啸的卷上了山,像一阵风,激起了阵阵的烟尘。马上的骑士个个雄壮威武,全身都裹着黑se的薄毡大氅,任由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依然面不改se。
这群人明显是极有权势的世家子弟了。
人人手上都拿着强弓,马队的两边还三三两两的跟着几头矫捷的猎犬,看起来似乎是去游猎的。
他们骑的马,匹匹矫健,大多都有八尺多高,在寒风中不停的吞吐着白气。从那纠结的肌肉、迅猛的四蹄来看,这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用来骑乘的驽马,更像是军队里严格训练的战马。
而在陈留城里,能明目张胆的骑着战马游猎的家族,恐怕只有曹家了。
到达了目的地,带头的骑士挥了挥手,队伍慢慢的停了下来。
“休哥,你看看你挑的ri子,下雨天还来打猎,这不是找罪受吗?”待队伍慢慢停稳,一骑飞快的从队伍的后面奔了过来,马上的骑士一脸的骄横,对着带队的人就喊了起来。
骑在马上的人,正是夏侯家的大小姐夏侯涓。
而领队的,则是曹休。
其他的骑士也多是曹家与夏侯家的公子,都穿着特制的皮袍,稀疏的雨水打在上面,一点也透不进去。
“游猎犹如行军,既然已经定了计划,大家就应该像行军打仗一般去遵守,怎可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改变计划呢?”曹休冷声的斥责着夏侯涓。
出生将门的他,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最讨厌那种怨天怨地的人了。
听到曹休的话,夏侯涓瞬间哑了嘴巴。队伍里本来的几个抱怨的声音,也渐渐消弭。只有坐在夏侯涓后面的曹昂,仍在不停的腹诽着。
自从打书库里得了那本《八部天龙守》,近一个月来,曹昂就天天窝在家里,研习这本功法。不知是不是他的悟xing太高,短短时ri,已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开篇的运气篇,他已融会贯通,丹田里已经存储了一股不小的气团。而第二篇,教授练武的力士篇,也算是颇有小成。
眼瞅着修为一ri千里,曹昂本来满怀憧憬的想把宅男的事业进行到底。却不料那“女魔头”不知道那根筋给搭错了,竟然鬼使神差的要拉他来游猎。
老天啊,他这小胳膊小腿还能来打猎?恐怕连只兔子他都打不到,要是碰上什么老虎、豹子,这一百来斤还不够人家一顿饭呢。
让他放着伟大的修炼事业不做,跑去深山野林里喂老虎,曹昂是一百个不愿意。奈何胳膊扭不过大腿,夏侯涓这女魔头可不是爱讲道理的主,一番生拉硬拽,硬生生的将他给拉上了马。
“汪、汪、汪汪……”
就在此时,十几头猎犬忽然猛的朝丛林里狂叫了起来,全身如同一张弓给绷的紧紧的,雨水打在黑漆漆的皮毛上全给弹了开来。
“注意了,有大家伙来了。”
兴奋的抿了抿嘴,曹休挥手朝马上一扬,一柄长弓瞬间握在了手里。
这群猎犬,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猎虎搏熊可是它们的拿手本事,而能引的它们如此失态,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猛兽。
“嗷-…”
远远的响起一声兽吼,一种浑浊的气息弥漫了过来。本来就暴躁的猎犬叫的更狂了,那声音又急又促,更像是用来壮胆的。
“那是什么东西?”夏侯涓疑惑的问道。
“是老虎!虎为百兽尊,只有老虎才有这么大的威势,能够令猎犬胆寒。”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曹休仔细的观察着前方,右手敏捷的从身后抽出了一只利箭,稳稳的将那长弓拉了个满月。
虎啸山林,百兽服威。老虎还没有出现,光是几声吼叫,就已令训练有素的猎犬与战马暴动不安,方寸大乱。
那群骑士虽然年纪尚幼,倒也没有太过慌张,一个个努力的稳住了马匹,将手中的长弓拉了开来。随行的几名侍卫也纷纷拔出战刀,护卫在队伍两侧。
忽然之间,异变陡生。
一旁的草丛里,猛的窜出一只长达丈二的斑斓猛虎,势不可挡的扑了过来。几位眼疾手快的骑士,纷纷张弓she去。
却不料那老虎极为矫健,辗转腾挪之间,箭矢竟纷纷she空。眼见这头猛兽如同一堵墙般,狠狠扑向了一匹战马。
“喝1那马上的骑士遭此变故,倒也处变不惊,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出刀如电,飞速的划过那虎的身侧,带出一道血痕。
老虎吃痛,更是狂xing大发。连吼数声,冲入了马群中。
十几名骑士连声呼叱,齐齐下马,出刀出掌,打的那老虎亦是步履蹒跚。
“崩1一道猛烈的炸响,准备了许久的曹休终于she出了手中的箭。
如一道黑光,正中猛虎的额头,直接she穿了头骨,那老虎往地上翻了两翻,趴着再也不动了。
“敢问是哪位前辈高人,在这里戏弄我等,可否现身一见?”she杀了老虎,曹休的神情却反而更加凝重,紧紧的盯着丛林深处,大声的呼喝道。
普通的老虎,从不会在雨天里,明目张胆的袭击军队,而且还如此凶悍,很有可能是被邪法影响了神智。
随行的护卫对视了几眼,闪烁出慑人的光芒,猛的上前,挡在了曹休身前。
就在此时,远远的传来了一阵咏叹,一股诡异的邪风,伴着雨水涌了出来。
“何草不黄?何ri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
歌声曼长,豪壮粗野,唱的是诗经了的诗,讽刺统治者征役不息,人民受难,不如野兽。
那歌者声音雄浑而豪迈,似乎带着满腔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哀叹。
随着歌声越来越近,一位身形挺拔的大汉,从林子里迈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黄se的旧布袍,微有些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刚毅的脸上,满是风霜之se,剑眉虎目,顾盼之间,极有威势,另人不敢直视。
“你是谁?”曹休问道。
“你是曹家的后辈,想不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本事,曹家真是后继有人啊1来人虎目微张,杀气迸现。
“我是黄巾军的一个小人物,我叫管亥。回去告诉曹cao,青州黄巾军的那笔帐,迟早我会给他结算的。现在,你们可以滚了1
“管亥1
一听到这名字,曹休陡然一惊,浑身微微颤抖着,似乎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哼!走。”
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曹休猛的一别马头,就要带着队伍下山。
看见曹休这个样子,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顷刻间乱了分寸,不知道为何曹家的佼佼者,连与对方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而那管亥忽然虎目一张,浑身激出一股极强的气势,如同血雾漫天,瞬间逼了上来。
无论人马,纷纷涌出一种窒息的感觉,马惊狗跳,整只队伍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全都飞速的往来路返回。顷刻间便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头死虎和一片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