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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伯光到了清凉殿这边,提身飞上房顶,向院内看去。
只见院子里影影绰绰,人数着实不少。
不过这么多人,却分成了两组对峙着。
其中一组人数最多,和尚、道士、尼姑什么都有。
田伯光认识的岳不群、宁中则、余沧海都在这边,想来应该是名门正派这些人了。
另一边,则只有三人。
当中一人最为醒目,身材高大壮硕,满脸的黑须,看起来犹如雄狮一般。
此人左边的一位,一脸的桀骜不驯,也是豪杰。
右边则是一个漂亮异常的姑娘,只是容颜憔悴,看着让人心疼。
田伯光略一思量,便确定这定是任我行、向问天和任盈盈了。
其中任盈盈他是看的最仔细的,倒不是色心发作。而是好奇笑傲江湖中的女主角,到底是什么样的。
细看之下,不得不承认,任盈盈果然容貌不凡,气质出众,比岳灵珊强的太多了。
岳灵珊也漂亮,可在漂亮之中多了许多红尘俗世的娇蛮。不像任盈盈,高傲的紧。
他正看着呢,突然听到名门正教那边的一个老和尚开口道:“老衲有一事不明,恒山派的两位师太,何以竟会在敝寺圆寂?”
田伯光浑身一震,目露遗憾。
没想到阔别多日,定闲和定逸还是死了。
命数该在这里,真是怎么也躲不过。
听的方正的话,任盈盈啊了一声,颤声道:“什……什么?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死了?”
方正点点头。
“正是。她两位的遗体在寺中发现。推想她两位圆寂之时,正是众位江湖朋友进入敝寺的时刻。难道令狐公子未及约束属下,以致两位师太众寡不敌,命丧于斯吗?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定闲和定逸的死,虽然对田伯光的冲击很大,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
他还没有忘记此来的目的,所以又仔细观察起来。果然在名门正教这一群人当中,看到了解风的身影。
这混蛋看着比往日颓废了许多,形容枯槁,和那么多人站在一起,就跟真正的乞丐差不多。
除了解风,张金鳌也在。只是左臂没有了手掌,应该是在救解风出来的时候苦战,被什么兵刃削断了。
既然看到了他们俩,田伯光也就不客气了。
他不再隐瞒自己的行踪,冷哼一声,直接从房顶飘落下来。
院子里这些人唇枪舌剑,气氛越来越紧张。他这么一出来,登时成为了焦点。
名门正教这边,方正和一个道士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撼。
任我行和向问天则目光不善地看向田伯光,显然对于有人抢了他们的风头,十分的不满。
田伯光我行我素,岂会在意这些。
他落在场地中间,目光如电,直视解风和张金鳌。
“你们两个奸贼,坏事做尽,还杀害了邱长老,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下去给邱长老赔罪吧。”
作为地主,方正还是得出面。
“这位施主,敢问如何称呼?”
田伯光不耐烦这些虚礼,径自道:“丐帮,田伯光。老和尚,今日之事和你们无关,最好不要插手。”
那边,看到田伯光赫然现身,解风和张金鳌全都吓坏了。
解风连忙往方正的背后躲去,嘴里还嘶喊道:“方丈,就是这个恶贼使用奸计,蒙蔽了我丐帮弟子,抢了在下的帮主之位。少林乃武林泰山北斗,一定要替我丐帮主持公道啊。”
方正皱眉不已,但还是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公道自在人心。是是非非,只要说清楚了,自然可以解决。田施主,丐帮乃江湖第一大帮,关系到万千江湖同道的安危。所以今日当着诸多江湖豪杰的面,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方正早就认识解风,不说关系好不好,起码知道这二十多年,丐帮的帮主一直都是他。
可突然之间,丐帮的帮主就换人了。解风还被人囚禁,事情着实诡异。
尤其是听说,取代解风之人,乃是外来者。
方正就认定,这其中必有缘故。
他说的好听,可惜田伯光却不这么想。
“呵呵,少林寺还真当自己是武林判官了,什么事都管。今日没什么好说的,解风和张金鳌死定了。谁要是插手,别怪我不客气。”
“大胆!”
随着一声爆喝,一个身材高大、面庞方正的人走了出来,阴恻恻地看着田伯光。
“方正大师德高望重,人人敬仰。江湖上的是是非非,由他来调解,正合适不过。你这小辈,无知无礼,是要和天下武林同道为敌吗?”
田伯光冷眼一横,危险地盯着他。
“你又是哪颗葱?”
旁边的岳不群抚摸着胡须,为他介绍道:“田少侠有所不知,这位乃是我们五岳剑派的盟主,嵩山派的掌门左冷禅左师兄。”
田伯光恍然,原来这就是左冷禅啊。
只可惜,即使知道了此人是谁,他的态度也好不了。
“哦,原来是你这颗葱。没找你麻烦呢,你却自己跳出来了。还有,以后你这五岳剑派盟主的称号改一改,要叫四岳剑派盟主。之前定闲、定逸两位师太已经说了,恒山派退出五岳联盟,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了。”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人人震惊。
无论如何,五岳剑派瓦解,那可都是天大的事情。
方正旁边的道士神情一震,急急问道:“敢问少侠,所言当真?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两位师太的?”
猜到了这牛鼻子可能是武当派掌门冲虚,田伯光也没有在意。
“还能什么时候,之前在浙江龙泉铸剑谷的时候。他们嵩山派派人围攻恒山派,我和令狐冲赶去救援,随后两位师太就是这么说的。”
方正也震惊了,出言问道:“此时当真?”
不等田伯光回答,左冷禅抢在了头里,呵呵冷笑道:“岂有此理,胡说八道。谁不知道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们嵩山派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对付恒山派?你这人阴险狡诈,妄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吗?”
田伯光嘿嘿冷笑。
“好端端的?呵呵呵,那姓赵的、姓司马的、姓张的可不是好端端的,一个个全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左大掌门,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我和他们说,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不过只有一个人能活。结果呢,嘿嘿,实在是精彩啊。那姓张的和姓司马的,竟然从背后偷袭,先干掉了姓赵的。随后这两人生死相搏,最终姓张的技高一筹。本人遵守诺言,当然要放了他了。谁知道他坏事做尽,命里该绝,竟然被马撞死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在场之人无不遍体生寒,看向他的目光都谨慎了许多。
唯独另一边的任我行哈哈大笑,出言狂放。
“小友行事很有一套,符合我任我行的胃口。怎么样,来我的麾下吧,我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田伯光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头顶上?”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对田伯光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
此人行事亦正亦邪,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更胜任我行。
被田伯光辱骂了一番,任我行的脸色青红皂白,很是好看。可旁边的向问天却怒火中烧,无法忍受。
“大胆小子,敢对任教主不敬,今日就收拾了你。”
说着,他一挺手中弯刀,刀锋直取田伯光的脖子。
哟呵,敢对自己动手?
田伯光笑了,拇指和中指一扣,就对准了扑来的向问天。
还没等他出手呢,耳边突然传来了喊声。
“田兄且慢,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向大哥计较。”
话音未落,清凉殿的匾额后面跃出一人。
人在半空,剑光如虹,恰好格开了向问天的刀。
不是别个,正是令狐冲。
阻止了向问天的攻击,令狐冲就恰好站在了两人中间,生怕他们继续动手。
田伯光呵呵一笑,戏谑地看着令狐冲。
“我还以为你喜欢在那上面吃灰呢。少林寺的和尚可没有那么勤快,连匾额的后面也清扫。”
令狐冲闹了一个大红脸。
“你……你知道我在?”
田伯光指了指方正、冲虚等人,笑道:“知道你在的人多了,你躲的很高明吗?”
方正和冲虚虽然没有说话,但全都点头不已,显然是承认了田伯光的说法。
那边,看到令狐冲现身,任盈盈的脸色闪过喜色。脚步一错,正准备上前。
随即想到这里众目睽睽,心底羞意上涌,便又停住了。唯独一双妙目,隐晦地盯在了令狐冲的身上。
感受到了佳人的关切,令狐冲看过去,回以一笑,却让任盈盈羞涩不已,宛如娇艳的玫瑰花。
不过这不是儿女情长的场合,令狐冲很快收拾好心情,对犹自不忿的向问天道:“向大哥,田兄是我的好友,大家是自己人。”
得知是令狐冲的朋友,向问天也就知道,没法动手了。但还是气不过,便道:“那好,只要你这位朋友,向我们任教主道歉,这件事就算了。”
田伯光瞧他不起。
“你算老几?”
向问天气的胡子都立起来了,挥刀又要上。
令狐冲郁闷极了,赶忙拦住,为了避免两人继续冲突,只好岔开话题,问道:“田兄,你不是回君山了嘛,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田伯光的目光始终不离解风和张金鳌二人,指着他们道:“当然是来收拾这两个叛徒和恶贼了。”
一席话,又把大家的视线转移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