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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曦蛮惊讶在这个封建王朝,还有一个女人有勇气提出和离,还是之前封建礼教的拥趸者。
如果只是简单的纳妾,雁姬可能还不会走到这一步,毕竟虽然努达海变心让她死心,但她还有一双儿女,不会轻易走到这一步。
但现在,她得知新月心里真正的白月光是福康安,她就改变主意了,新月绝不会安分守己。
迟早会惹出大麻烦,甚至还可能危及他他拉府。
命和名声孰轻孰重她还是懂得权衡的。
太后许诺会好好考虑,让雁姬先回去。
和曦看着雁姬坚毅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曦儿?”
“没什么的,皇玛嬷,曦儿只是觉得伊尔根氏很勇敢。”
雁姬姓伊尔根,和曦更愿意称呼她为伊尔根氏,而不是他他拉夫人。
太后显然也发现了和曦的小心思,也是,和曦也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子,跟雁姬还真是异曲同工。
不过和曦也有骄傲的资本就是了。
当雁姬提到新月的言论时,和曦也是瞠目结舌,竟然还去了富察府,真是阴魂不散。
和曦觉得,得想个法子绝了这心思才是,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自然是相信福康安的,但是她也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
她不是和努达海情比金坚吗?那就让世人审判吧。
只是雁姬那里是否真如她所说,彻底了断了呢?
***
离宫后,雁姬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上,思绪万千。
她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一晃二十余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对她说着甜言蜜语,发誓一辈子只守着她的努达海消失了。
物是人非的荒凉感涌上心头。
从雁姬嫁人生子后她就再没流过泪,如今却也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不在意有没有人安慰,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在意,她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而已,等出了这个轿子,她还是那个得体端庄,无坚不摧的雁姬。
这些年的忙碌和操劳,让雁姬很少回忆从前。
曾经她也是伊尔根氏的贵女,未出阁前无忧无虑,唯有一人放心底始终不曾忘怀。
思绪渐渐悠长,突然轿子猛地停了下来,坐在轿子里的雁姬险些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福晋恕罪,前方是张协台。”
张兆桂回京后因其在缅甸之战中出色表现,被乾隆提拔,春风得意,和几个兄弟到龙源楼喝酒庆祝。
雁姬有些怔神,这名字既陌生又熟悉。
张兆桂可谓是白手起家,年少家贫,在伊尔根府做过几年长工。
就和薛平贵王宝钏的故事开头一样。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几次接触中暗生情愫,但是不同的是,雁姬和张兆桂因为身份的差距没能修成正果,最终少女另嫁他人,少年参军,一路出生入死从一介小兵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新贵。
他们一直以来都恪守礼节,从不敢越雷池一步,曾经那段往事被各自暗藏在心底。
恍然间也是二十多年没见过了。
雁姬苦笑,现在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卑微的少年厚积薄发,而她却是满盘皆输。
“绕道吧。”雁姬淡淡地说,努力平复着自己波动的心绪。
而不远处的张兆桂似有所感,抬眼望了过去。
“张哥,看什么呢?”李四不解地看了看,兄弟们还打算再去那边那家新开的酒楼再续上。
就见今天主角张兆桂魂不守舍的。
“没事。”张兆桂自嘲地一笑,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欸?刚刚过去的好像是他他拉府的轿子呢。”李四看见了还没完全消失的轿子。
“他他拉府?”
“是啊,张哥你最近忙,可不知道啊,现在京都里就属他他拉府最热闹了。”
李四有意奉承张兆桂,加上他又是喜好说八卦的人,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出什么事了?”张兆桂清楚的记得她嫁的就是他他拉努达海。
“前段时间荆州城内乱,端亲王牺牲了,王府的新月格格来到京城,努达海奉命抚孤,结果你猜怎么着?”李四挤眉弄眼,说得正起劲。
张兆桂没好气的打了他一拳:“欠揍,还不快说!”
“得嘞得嘞。”李四嘻笑了了一下,不敢再卖关子了,真是奇怪,这天儿怎么越来越冷了?
“那新月格格瞧上了他他拉努达海!不是我说啊,努达海那年纪都能当她爹了,她也真能啃得下……”
“唉?张哥!你去哪?”李四睁大了他的小眼睛。
不是,他张哥呢?他那么大一个的张哥呢?
怎么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张兆桂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来到这里,明明他们之间没可能,可他还是在李四说努达海负了她后控制不住自己。
望着他他拉府的牌匾,张兆桂忍不住自嘲了一声,他这算是不速之客吧。
但是想到李四说的那些话,大小姐会不会伤心?
张兆桂到现在还叫雁姬大小姐,一如往昔,好像时间从未流逝。
突然他看见有人来了,连忙躲进了小巷的拐角处。
是新月和努达海。
许是他们之间的事不是什么秘密,他俩索性破罐子破摔,天天厮混在一起,连回府都得互诉衷肠一番。
“月牙儿,你放心,我一定娶你过门。”
“努达海,不要,不要为了我伤害雁姬姐姐。这样我会于心不安的。”
“努达海,我说过的,我新月的心很小很小,只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名分我不在乎,我也不想破坏你们的家庭。”
新月的“善解人意”愈发让努达海感到愧疚,相比之下,雁姬这个糟糠之妻就显得面目可憎了。
要不是他还顾着点仕途,他早就不想回府了,奈何他得顾全大局。
“月牙儿,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努达海心疼地看着新月。
新月摇摇头,微微一笑:“我不委屈,我明白的。”
接着两人不顾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
张兆桂把一切看在眼里,恨得牙痒痒。
努达海,你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