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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觉得有点儿过头了,便笑着说道,"祸福相依,他不是古怪,只是没人懂他,没人愿意发自心底地了解他,所以才封闭自己,这也不一定是坏事,这孩子比真儿静的下心,说不定能在学术或者艺术上有造诣。老实说本不该偏心,但我现在反而更喜欢他呢。"
刘秀这么一说,继续耐心地抱着望山喂着。望山很喜欢刘秀的样子,一个劲朝她笑,做鬼脸。
春雨看着这一幕有些自责。旋又含笑而泣。
桥松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看不懂刘秀了,从她脸上挂着勇敢的微笑上似乎能够看到未来柳真的样子,但和脾气太差的师妹不同,这个人似乎更能一眼就洞悉前路,不管是领导国家还是带孩子都能令人赞叹。
反过头来,桥松觉得自己就如同在荒漠中一样,他对自己充满了疑问。
春雨的倾诉桥松并没有听进去多少,望山的未来会怎么样他也不怎么在意,反而试图回忆起来自己的童年,然而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回忆过去了?"刘秀像是说穿心事一般问他。
桥松点点头,刘秀便伸出手探上他的额头。
随着脑海里充盈进一股热意,童年的印象也渐渐清晰。
印象中桥松还有很多亲戚长辈,小时候父亲在供销社当驾驶员,那时候驾驶员待遇很好,社会地位很高,他的生活很富足,永远不差米粮。记得长辈们说,父辈那时候别说吃肉了就连米饭一天也只有一顿,并且稀饭居多,吃的最多的就是馒头和红薯。炒的菜都是野菜。相比之下桥松家顿顿都有新鲜蔬菜和五谷,小时候就是在别人的羡慕中长大的。
他爷爷曾和他说他小名叫小松。那时候起名怎么贱怎么好,但他爸不同意,还是顺着大名给他叫小松。
上一辈的兄弟姐妹都很多,自然也有堂兄弟表姐妹,桥松也记不清有哪些了,童年时代还有往来,上了小学就渐渐淡了。他爸排行老二,叔叔姑姑大概有七个,那时候重男轻女的现象还很严重,父母的亲事也很早就定了,两人面都没见过,她妈妈16岁便背着行囊从娘家出发,走了百里路过来找他爸,见了第一面就住下了,19岁生的他。之后就没有回过娘家。
父母都没怎么上过学,他爸这一辈的最高的都只上过小学,所以文化都不太高。桥松的姑姑们都成家了,渐渐地离开大家庭,爸妈也跟爷爷奶奶分开住,不过都挨着很近。桥松家条件还算不错,房子是泥巴做的,有四间房,一个客厅,两个卧室在客厅的一左一右,还有一个偏房是厨房。厨房里中央是一个用泥巴和石头堆积起来的火灶,上面再放个大铁锅,桥松的童年都靠这口铁锅解决温饱。他妈妈烧饭,他就在下面添柴。边上就是石台,专门拿来放柴米油盐等等。
桥松三岁时供销社解散,父亲一下子没了工作,去给人家开车,常年不回家,不知什么原因,钱也不怎么寄回来,生活开始拮据,平时吃一个馒头后来只能吃半个。
四五岁时他爸出了车祸,伤了一条腿,开不了车,勉强能走路。于是开始跟别人做生意,承包鱼塘,第一笔生意就亏了,不禁赔光了存款,还欠下一万多的债务,他爸妈不得不出远门打工,之后便跟爷爷奶奶生活。从那以后爸妈就成了想象中的人物,只有看着寄回的照片才知道爸妈长啥样。
他们这一走就是7年,直到他小学毕业,虽然中途也回来了一两次,可是他已记不清。
记忆残缺的厉害,桥松对爷爷奶奶的印象很模糊。总的来说爷爷奶奶很宠他,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他,去赶集也带上他,买各种新奇玩具,爷爷打麻将喝酒也把他带上,桥松麻将不怎么会,自打认识一到九过后,就跟着会打牌,九岁也就学会打麻将。随着慢慢长大也越来越野,夏天去河里洗澡游泳,掏鸟窝,放学去山坡上玩打仗游戏,扔石子差点砸坏同学眼睛!类似的糊涂事还有很多,也还挨过爷爷几次揍,奶奶一直护着。但他对于读书还是挺上心的,不逃课不误作业,成绩中游,下课就玩玻璃弹子,老师睁只眼闭只眼,就这样小学六年就在调皮捣蛋中过去了。
上初中时爸妈回来了,但桥松对他们已经没感觉,而是到县里迎接初中生活。他那时候脾气很好,跟同学关系都很好,结识学校里的小霸王,泡妞不怎么成功、打架却很在行。
那时候班级跟班级之间有同学闹矛盾解决不了了,都是用拳头解决,要么单挑,要么群架。桥松打过几次群架,鼻青脸肿了几次但名气却是打出来了。后来到家就被爸爸打,说生出个没出息的东西,初二下学期的时候慢慢收敛。初三时桥松暗恋上一个女生,但人家成绩好,准备考到钱塘市去念高中,最后桥松没表白,他决定也考过去,考过去之后再说。之后学习提升了很多,坏习惯也改掉了很多。
就这样度过了初中最后一个学期,桥松的中考成绩挺不错的,刚刚好能去市里,但是去市里念书的开销不小。他爸妈存了一笔钱,是准备给他念县里高中用的,去市里就拮据了,他爸妈也回归农务,不再图挣钱,桥松不得已只好留在县里念书。
但出去的种子已经在桥松心中生根发芽,他在高一军训的时候逃了,逃去钱塘。为此全班都挨了教官的骂。
离家前他问爸妈,他不想回来了,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他爸妈只是说大城市没那么好混,就给了一笔钱随他去了。
就这样独自上路,之后再也没联系。
◇
从刘秀帮他唤醒的回忆里惊醒过来,桥松的眼神还有些空虚茫然。虽然这些记忆难辨真假,但要说勤奋努力认真这些品质,他丝毫不缺,终究输在钱上。想争不敢争,想说不敢说,不要说大学,高中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梦魇。
桥松回过神来发现母子二人已经回房间,桌子收拾干净,刘秀悠然喝着红茶。
"看来你也不容易,"刘秀抿了一口红茶,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过去的事过去了。"桥松淡淡地答,他还没完全从回忆中走出。
受到她的影响,桥松也喝上红茶。之前一直在为突然上门拜访而感到惊慌,然而现在他完全可以放心了。
时间已经到晚上九点。
"那么,现在来说正事吧。"刘秀说这番话时和悦地打量桥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