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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6日。
扶苏睁开眼睛盯着一片净白的天花板，意识到自己在委员会的医院里。
"你醒了？"恍惚间是桥松的声音。他的面容也很憔悴，似乎带着自责，又因为扶苏的苏醒而露出笑容。
"...再睡一会。"扶苏喃喃道。
桥松终于看着她笑了。
很久很久。
再次醒来时，扶苏终于能用双肘支撑起身体。桥松把床头摇起来，让扶苏靠着坐半躺好。看着她的眼瞳已经有了些神采。
身体已经完好，瞳孔恢复如常的扶苏，眼睛咕噜咕噜转着，不由自主地打量四周。桥松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少痛苦。但此刻看着她，似乎眼中只剩下平静。
"想吃什么？这次还是面？"桥松开玩笑道。
"嗯，随便..."扶苏的声音还有些艰难，身体内似乎还残留些痛苦。
桥松起身离开，去餐厅点了一份饭打包回来，发觉扶苏又躺回床上，仰面朝天。
虽然是地下，但墙壁上挂着的窗户似乎连接了空间程式，竟然看到白皑皑的天。
天色光亮，成片成片的白雪，让人心情很好。
感觉不到寒冷，却能看到外面下着雪，就那样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扶苏都觉得莫名地温暖。
白茫茫的像迷雾，白茫茫的又像灯塔。
桥松静静看着她，她静静看着天空。
两人一言不发，心绪却毫无保留地在空气里流淌。
咚咚咚。
"你醒了？"希德嘉推开门，关切地走来。林绮跟在后面。
"嗯..."扶苏笑笑。
希德嘉走过来拉着扶苏的手道，"我叫问过委员会的医生了，你还需要静养，这两天留在这里，我会查看你的病情。治疗液不能用太多，尤其是内脏的伤势还很重，魔力重新结晶的形态还不稳定，每天早晚用治疗液泡澡，过两天会恢复八成。"又朝桥松道，"这期间你可别让她下床，有什么不方便的叫我，我没事会在寝室区。"
"好。"桥松无奈轻叹，这是让他当护工的节奏啊。
"有胃口吗？"希德嘉又问扶苏。
"好很多啦，幸亏没打中心脏，算是走运了。"
"别仗着是灵体就逞强，三个月内不能战斗。"
扶苏听完看了一眼桥松。
"你在家休息就是。"桥松晒然失笑。
"你也别折腾啦，你师父叫你别乱动，恐怕也是担心伊索早就看穿你了。"扶苏看得出桥松想做事。
桥松先是呵呵笑，旋即又沉默地出门，去吸烟区燃起一根烟，大口的抽。
不多时林绮走过来安慰，"你也别太自责了，这次行动你谁都没通知，确实令人吃惊，但敌人的强大也前所未见。但总的来说大家都肯定你，委员会的判定结果也认为你功大于过，如果不是及时发现有这么多敌人和儿童交易网络的话，将来的威胁恐怕比现在大几十倍。"
桥松却对此不感兴趣，却见林绮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
反而索性问了，"沈家情况怎样？"
林绮叹了口气，幽幽地倾吐道。
"她爸又醒了，现在精神状况好很多，表示愿意出面主持沈家大局。但我爸昨天晚上说青龙坞已经是林家的了...我不知道他背后到底做了什么，我知道我爸在利用我，我也很难受...伊昨天和我通过电话，语气好冷，她说她一直没看懂我，说我在利用她...我很想道歉，但是一切都晚了。"
"嗯..."桥松一时无法回应。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你说她会不会..."
林绮的声音越来越低。
桥松掐了烟，片刻又提起精神道，"我问的是沈家不是沈伊，你误会了。"
桥松刚走出两步，林绮又追问道，"还有，我说你受伤了，要她来看看，她没说什么就叫我看好你，叫你别乱来了。"
"我没受伤。"
"抱歉，我自作主张了。我和她已经没希望和好了，只想你们能好好谈谈。"
桥松转身认真道，"林绮，我和沈伊已经分手了，没什么好谈的，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之前对你做出了不切实际的承诺，我向你道歉。"
一时间冷场。
桥松见林绮低下头一脸自责的样子，又道歉一声，走回病房。
门打开时，希德嘉正和扶苏聊得投缘。
桥松要进去时，希德嘉识趣地起身，又拽住扶苏的袖子道，"你好好养伤，我有空来陪你啊。"
扶苏招招手道，"放心啦，这点伤算不了啥的，你不是说还有任务吗，去忙吧。"
希德嘉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告别走了。
只剩两个人，一时间沉默。
"喂，我饿啦。"扶苏笑道。
桥松打开饭盒，扶她坐在床上，觉得喂她有点不自在，便回去小餐桌自己吃自己的，扶苏的手还有些抖，筷子握不好，桥松边看边笑，不多时递过去勺子。
扶苏嘀咕抱怨了一声，又推开他埋头吃起来。
下午桥松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扶苏静静地翻着书。
桥松没睡好，头很疼，此时也没有困意。
"我回去了，明天模拟考。"起身道。
"去吧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扶苏连忙赶他走。再不走气氛就特别尴尬了。
第二天到学校，这次桥松打算认真考。
但他头真的很痛，除了物理题目他比较熟练之外，其他学科都错了不少。
下课后程浩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凤雏帮你看看？"
桥松一惊。
那天晚上出现的只有凤雏一个人，他这才明白程浩这小子瞒了他不少事。
痛苦和气愤逃不过去。桥松忍无可忍，拽着程浩瞪了他很久。
全班都看过来。
又拉着他到楼梯间，恶狠狠地瞪着他。
哪只程浩一脸淡然的样子，"李桥松，你以为我不难受吗？我问过扶苏姐，扶苏姐不理我，调查过光武女皇，凤雏说那里都是陷阱不能轻易去，我说还是去委员会报道吧，凤雏早就看穿了里面的乱局，叫我们还是置身事外，暗地里帮你们。我们想要帮你，但没有用，你们太高冷，不愿意接受我们。沈欣然现在被关在家里，没人陪她说话，我去了又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你以为我不想打你吗？！"
程浩的语气很冷，眼眶却噙着泪水，似乎很真诚地告诉他，他和凤雏没有恶意。
桥松心一软，把他放下。
经过这些事，他本来对任何人都心灰意冷。但凤雏和程浩似乎又不一样。
"我先联系一下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