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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也没什么见的了，每次来你都没有好脸色，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我的罪也是罪不可赎的事情，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没什么好留恋的。"
"...什么意思？"
沈伊觉得她父亲的表情很反常，过往很少会这样。
对她一个劲笑着。
最后回答的是雪莉。
"沈伊女士，这是沈总的遗嘱。沈氏的国内矿产和特别矿产已经从上市部分剥离，重组工作全部移交给清算组。沈家的私人资产也得到法律保护，具体的财产分割都在遗嘱里了。"
沈伊接过文件，沈欣然也凑过来看，姐妹俩的脸色明显变得震惊，微微皱眉的抬头望着父亲。
"好好的...爸你这样干嘛呀！"欣然过去抱住父亲胳膊。
沈伊却冷冷道，"我不太明白你搞什么。你自己跟我说吧？如果是通知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通知我呢？为什么要我来说这么多废话。"
气氛立时就僵了。
沈父叹息道，"你这样这样让我很难过。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如果有事就走吧。"
也许是沈伊和她父亲都太过自负。
僵硬的气氛因为父亲这句话变成了沉重。
"既然这样，我也坦白跟你谈这件事，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被我捅死的，她死前还在笑你是个傻瓜，说背了些古诗就能把你们这群附庸风雅的中国男人征服，你真是傻的可以。"
沈父听到这里脸色铁青，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皮肤上的血脉越来越黑。
沈伊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她说完这些气话并不后悔，但她感觉到出乎意料的严重事情发生了。
她难以面对父亲需要接受这些事实。她也不在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因为她知道血魔力衰变意味着什么。她父亲已经是另一个物种，她们全家都是，一个不可能和人类共存，不可能被人类接纳的邪恶物种。她无所谓命运给她的打击，她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但别人也无权批判她选择的自救之路。
不多时她父亲眼一黑，欣然扶着他躺下来，一个劲在他耳边呼唤。又对沈伊埋怨道。
"姐，姐你别说了，你来看看爸爸好吗..."欣然投来失落的眼神，又取出纸巾擦去父亲嘴角的黑血。
沈伊走过去俯视父亲，"如果是安乐死的话，我可以给你打针，我想看着你死，希望你也能死得痛快一点。"
"姐你别这样了好吗！爸都这样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欣然不能接受地哭起来。
沈伊没理会欣然，只是对父亲冷眼说，"我无所谓你要不要我原谅，但我觉得这是减少你痛苦的唯一办法。我能给你的承诺只是，如果欣然也发生了不幸，我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沈父神智不清地哆嗦着，又颤抖着手悬在空中，希望沈伊去接，沈伊没有回应。
"姐你别这样..."
"欣然！不要说这种幼稚的话！也不要抱有什么幻想！我不会原谅任何人！你很清楚这一切对吧，我们还在深渊里，根本没工夫去原谅别人！努力和意志不会带来好转，虚情假意的所谓亲情也是！"
欣然颓然低脸，沈伊继续对她父亲冷静地诉说着。
"我明白你从来由不得人做主。但我自己还在痛苦里，也不没空满足你被原谅的需求。"
一片寂静。沈父嘴里喃喃不停，表情痛苦至极，眼泪不住留下。
不多时沈伊道，"你别这样了，你给了我们一笔家产，我没什么好说的，至少在这点上我没资格恨你。"
听到这里，沈父咽下最后一口气，手臂也终于落下去。
随着滴的一声长音，心电图传出一条直线。
房间里众人无不面露哀色，雪莉摆摆手，众人依序离开房间。
雨下个不停。
欣然不能接受似的大哭不已。
沈伊走过去轻轻把她抱住，柔声安慰道，"不要多想了。爸爸已经走了，让他走吧。我绝不会再失去你，就像小时候那样。"
欣然默默无言地转过身，扑在姐姐怀里，不住抽泣。
◇
傍晚，匆匆办理完父亲火化等等手续，签了不知道多少文件，沈伊才算松了一口气。
在会议桌前抬起头，发现扶苏平静地走来。
"节哀吧，往好处想，是不是一身轻松了？"
沈伊不自在地别开脸，"我一点都不哀，你不要乱想了，这几天欣然麻烦你照顾了，虽然我希望能陪在她身边，但这个状态下确实交给你会比较好。"
"我明白。可是我想和你聊聊桥松，我还是止不住地想你多分些心思给自己，也留给他一些空间。"
沈伊苦笑道，"我哪敢啊。"
扶苏一脸平静地坐在她旁边，"我知道你不会答应，耍小孩子脾气解决不了问题，人首先要自爱，你能和自己相处了，你们俩才都能走出来，如果之后你们还有缘分，我一点都不会反对。"
"我哪有心思想这些...别说这么奇怪的话了好吗？"沈伊打趣道。
"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沈伊的脸离开扶苏远些，静静注视着她平静的表情，有些疑惑，有些难以置信。
"你真的好厉害的，怪不得他放不下你。"不由得佩服道。
沈伊的赞叹只换来扶苏感到荒唐可笑的表情。
"厉害？你这么看我就抱歉了，我不在乎你们俩会发展成什么样，只是觉得你们太过用力，他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他，他现在很痛苦，我希望你不要通过一味地撒娇来证明你爱他。"
沈伊摇头，冷笑，有些愤怒，那种觉得眼前的女人深不可测，自己又无可奈何的愤怒。
"我不跟你争论。陪陪你妹妹吧，我在外面等着。"扶苏丢下话就去了。
不多时欣然进来，没说多少，只是坐在一旁，靠在姐姐肩上。
沈伊自觉也没什么好说的，两人僵了一会，谁也没说话。
推给欣然一叠文件，"这些都是你的。"
"我不要。"欣然赌气道。
"说给你就给你了，你不要我就扔了。"沈伊有些不耐烦，欣然才收下。
不多时欣然想起来问，"姐，爸爸的葬礼你想办吗？我觉得还是办一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