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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虫眼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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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怎么样?看这么久看出名堂没有啊?”

    拿着这个黑金石刻,我大概估计,这玩意和我老爹工作笔迹中夹的那张拓本照片是有关联的。可是我这半桶水的鉴赏能力,任是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也瞧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就问胖子说:“东西是真家伙,只是有什么出处吗?”

    古董不是同商品,每一件古董明器都有它的故事和文化,体现着墓主人的生平,绝对不会是毫无意义的。胖子既然说这东西是一个钻土窑的弄出来的,就应该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他摸了摸腮梆子问我:“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啊!谁想听假话啊。我翻了一个白眼,他继续说:“哎呀!老子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本来挂出去,也是想能找个懂门道的买主,套出是个什么玩意之后,再坐地起价,结果就碰上了日本人。语言不通啥也没问着。不过看小日本势在必得的样,肯定是个好东西!你到底要不要!”

    要我肯定是会要的,只是我怕胖子不老实。做生意的难免打官腔,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就追着问他那个钻土窑的。他既然敢收这东西,就不会什么都不知道。胖子被我问急了,就把话撩开了。

    胖子说:“那个人已经死了,是他那个娘们实在揭不开锅了,才把这玩意拿出来卖的。老子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眨眼的,就是见不得娘们掉眼泪。再说那个钻土窑的生前和我有过几次生意上的来往。我这不也是日行一善嘛。反正是真东西。你要我给你算个友情价。”

    实在从胖子身上那套不出什么了,我就只能作罢了。惦着手里的黑金石刻,心想回去问问堂叔,搞不好他能知道。于是就和胖子谈起价钱。

    也不知道是我这个砍价的本事长了,还是胖子等钱用,三万块就拿下了。后来服务生帮他把裤子买了回来了,又吃了点东西。

    天色已经黑尽了,飘起了雪,这一晚我们在包厢的沙发上将就睡了。

    胖子的呼噜声跟震天雷一样,吵的我睡不着,于是我就开始想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想八岁以前和有关老爹的所有记忆。想他失踪那天究竟都做了什么。

    想着想着,忽然就看茶几上放着的那尊黑金石刻动了一下,我以为是眼花,可是渐渐的我发现在电视机微弱的红色信号灯源下,黑金石刻上泛起了两点绿光。忽闪一下又灭了,我凝神再去看就又亮了。

    我盯着那两点绿光,缓缓从沙发上起来,猫着腰凑了上去。顿时吓我一跳!那两点绿光是那只怪虫的眼睛。

    紧接着它的两只触角也跟着动了,爪状的嘴里流出一道荧绿色液体,

    天啊!它竟然是活的?我正想要大叫胖子,却发现根本叫不出声来。吼了几嗓子都跟哑巴喊天似得,没用!

    这么一会那只怪虫扭头转向我,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我,前端跟镰刀一样的爪子就抬了起来,一副要发起进攻的样子。

    吓得我一屁股坐到地上,一点点向后退去。大概有一分多钟,就算是乌龟也应该爬出去了。可是那双绿色的眼睛非但没有远,反而越来越近。而且逐渐变大,大到足以撑破天花板。两大团绿色光芒的眼睛中一条细长的瞳仁渐渐显现,像见了光的猫眼一样。

    我气运丹田,奋力的想叫出声,转头去寻找胖子,可身边漆黑一片,伸手不见掌。接着脸上就是一凉,一股腥臭直窜脑门。我抬眼一看,四条成爪状的虫嘴长满倒刺向我张开,嘴里还有团黑影,两点漆黑发亮的眼睛,一下子朝我飞扑过来。

    惊叫中,我猛地坐了起来。一身的虚汗衣服都湿透了。胖子也被我吓醒,揉着惺忪的眼睛说:“大清早的你给我吊什么嗓子!老子魂差点给你叫唤出来。”

    这一声喊出来,那一股强烈到窒息的恐惧消失了。摸了摸脸上什么也没有。再看茶几上的黑金石刻,还好好的包裹着。除了狂跳不止的心脏,一切都消失了。只是个梦,可是这个梦也未免太真实了,吓的我差点失禁。

    看了看表已经早上八点多,我们结了帐,到一楼的老北京风味馆吃了早饭。

    这时候银行也开门了,我取了三万块钱给胖子,他接过钱就把黑金石刻递给我。可给那个梦一吓,我倒有点不敢接了,总觉的这玩意会突然活过来吃了我一样。

    胖子笑话我,说:“干嘛呢!怕被这只变异的波刺毛蜇着啊!”

    我瞪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告诉他我做的梦了,被他损了一早上。接过黑金石刻,我心里还是毛毛的。说:“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胖子嘿嘿一笑,说:“我赵德柱北京潘家园里名号一挂也是响当当的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你收好了呐!不退不换没三保。”

    他把钱揣到怀里,拉上拉链,浑圆的肚子和他的体形一点也不维和。跟我摆了摆手,拽了句洋文“古德拜!”。

    买都买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我学胖子的样子,把黑金石刻揣进怀里,可不比他的体形,我揣进去跟怀了孕的娘们一样。但我也不能就这么拎在手上,只能兜着肚子打车回宾馆。

    刚一下车我就看宾馆前停了四辆越野。堂叔和黑面神还有好几个伙计都站在门口。心想不是因为我一夜未归,他们正找我吧。

    于是赶忙跑过去叫他们。可堂叔看了我态度十分冷淡,只是应了句:“回来拉!”

    我“嗯”了一声,还以为他们是找不见我,要出门寻我呢,果然是我想多了。黑面神看了我一眼,转身就钻进一辆车里。

    我问堂叔:“这是要去哪儿?”

    堂叔将烟屁股掐了,对几个伙计使了个眼色,说:“给你爹办后事!”

    我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奔着黑面神所在的那辆车就准备上去。可堂叔忽然拦住我说;“你就别去了。杭州那边出了点事,你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