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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山门前鸡飞狗跳,许多少年的惊叫声不绝于耳。他们养尊处优,平时连一只鸡也没杀过,陡然见到这么多毒蛇,不由得心神大乱。
粗眉毛似是相当怕蛇,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站在他身旁的三名青衣男子大惊,纷纷拔出
腰间佩剑,将众蛇斩为肉泥。
北辰望着胖子的眼神不由得一变,他朝胖子拱了拱手,“看不出兄弟的幻术这么出神入化,失敬了!”他的倒是真心话,适才连他也没发觉胖子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胖子脸上的肥肉堆积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摆摆手道,“这手段,拿不上台面。我也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
北辰对眼前之人有了一丝好感,自报姓名后,问道,“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胖子笑眯眯的道,“我话不像兄弟这么文绉绉的。姓名嘛,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我出世后,父母也没给起什么名儿。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龙九好了。”
北辰头,当下不再多问,和胖子一路攀谈着,来到了山的一座大殿之前。
大殿宝相庄严,红砖绿瓦,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发出金光。殿门之上挂着一块红色的匾额,上书“通灵殿”三个大字。
北辰一靠近殿前,便感到一股威压之气袭来。他略微一惊,只见殿中供奉着一尊巨大的神像。无匹的威压,便从神像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
这尊神像眉目疏朗,风神俊秀,赫然便是五方神洲创世之尊圣天尊。
此刻通灵殿前聚集了上千个少年,北辰和胖子龙九站在人群之后。人群之前,站着三个头发花白,一袭青衫的老者,另有一个神情漠然的少年立在一旁。
北辰看到这个少年,脸色一变,是他!
三个老者中,中间一位年龄最大,手里提着一株莲花,神情和蔼。
“今日,是四大宗派三年一度的收徒之日。贫道是主持本次开宗收徒仪式的风玄。”年纪最大的老者缓缓开口,本来有些喧闹的少年们顿时鸦雀无声。风玄道人声音不大,却远近可闻,殿前的一面铜钟嗡嗡作响,显然灵力颇为不弱。
“一千五百年前,圣天尊传下灵术,后世弟子分为四派。千百年来,四派俊杰层出不穷。每人资质根骨不同,修炼不同功法成就也不同。但如资质过差,则修炼任何法门都无良效。为此,正式四派收徒之前,你们要经过三道考验。”风玄道人徐徐道。
他身旁的两位老者听的无精打采,显是这套辞已经听了无数次。
而少年们却是神情兴奋,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第一个考验,就在这通灵殿中进行,考验你们的灵术基本知识。通过第一关者,才能进入下一关。”
听是要考灵术知识,北辰大喜。“我最不怕的就是背书。”北辰暗想道。
“好了,进来吧!”风玄道人手一挥,少年们都鱼贯而入。
也奇怪,这座通灵殿从外面看起来不大,千余人进入后却显得宽敞异常,丝毫不显拥挤。
“这座殿里看来是刻了一个‘袖里乾坤’之类的型符阵。”北辰看了一下,下出结论。身旁传来胖子的称赞声,“兄弟见闻真是广博。”北辰一笑,也没话。
“好了,考验之前,你们先向圣天尊跪拜三下,一切灵术的源头都始于圣天尊。”风玄道人温言道。
进入大殿之后,从圣天尊雕像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更加强烈,少年们早已汗流浃背,战战栗栗,听风玄道人这么,纷纷跪在地上跪拜起来。
“嗯?你二人为何不跪?”风玄道人眉毛一扬,略带诧异的朝北辰和龙九问道。
“我只跪爹娘,别人我谁也不跪。”龙九扬起胖乎乎的大脸笑道。北辰也了头。
风玄道人脸色一变,正要呵斥,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冷漠少年忽然开口,“温老,这少年我认识,他性子桀骜,若不跪,也不用勉强。”
风玄道人楞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他冲少年道,“松鹤天师吩咐,不敢不从。”
这个少年,却是北冥洲的松鹤,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通天国四派开宗收徒仪式上。
北辰冲松鹤头,“谢了!”松鹤脸色淡漠依旧,并不答话。北辰知晓他的脾气,也不以为意。
跪拜完毕,少年们陆续坐到大殿中事先准备好的桌椅之前。木桌上放着一份份雪白的试卷,犹散发着墨香。缕缕阳光洒入大殿之中,显得极为温暖。
北辰找到属于自己的木桌,凝神平息,挥笔答题。
“灵力来源自何处?”
“人体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分别指什么?”
“若一人脉搏洪盛,性情急躁,心念单纯,阳气外溢,则他属于何种体质?宜修炼何种功法?”
北辰一目十行的扫过题目,这些内容他早已滚瓜烂熟,他不假思索信笔一一答出。
大殿中静悄悄的,只有无数少年挥笔答题的写字之声和呼吸声,夹杂着一些神情紧张的少年吞咽口水的声音。
忽然,北辰感觉身旁有些响动,他斜眼看去,一股淡淡的黑线凭空从他脚下现出,然后黑线犹如活物般,顺着他的桌脚爬上北辰的桌面,覆盖在北辰已经答过的题目之上。
北辰不动声色,眼睛却在大殿中晃动。很快,他发现不远处有个瘦的少年掐着指诀,以微的动作变幻着手指,北辰试卷上的黑线逐渐变成一个个字,浮现在北辰卷面上。
“兄弟,让我抄一下好不好?”
见北辰没回话,瘦少年心中窃喜,黑线逐渐笼罩在北辰整个卷面上,北辰写过的文字一一被誊写下来,不多时誊写完毕,黑线像是要撤离,从北辰卷面上退下,逐渐缩到桌脚。
“咚!”北辰重重一脚踩下,将地面踏出一个大坑。
一股浓黑的墨汁被他踩的四散迸裂,那个瘦少年似是受到冲击,面色苍白。
“怎么回事?”一个青衣老者循声问道。
“适才学生看到一只蟑螂,将它踩死。用的力量大了,先生莫怪。”北辰轻描淡写的道。
看到地上的深坑,青衣老者禁不住又仔细端详了北辰片刻,“这子的力气还真大。”他思付道。看了一会儿,他暗暗心惊,只觉北辰神完气足,双目之中隐隐放出雷电之光,但他身上灵力却又稀薄之极,老者心中连呼古怪。
青衣老者想了一会儿,皱着眉挥了挥手,“继续答题!”
北辰留神观察了一下周遭的情景,一个少年环视四周后,从袖中取出一颗米粒大的珠子,匆匆抄写了起来。珠子虽,上面的文字却似斗大,少年埋头奋笔疾书;一个稚气未脱的男童装作掏耳朵,将几滴粉末弹入自己眼中,他的目光瞬间明亮了数倍,望着身旁之人的试卷,急忙照抄;一只苍蝇飞到一个女童身旁,女童凝神听一会儿,在试卷上快速写下几行字。
北辰看的暗自好笑,“‘复刻墨’、‘书山珠’、‘明目粉’、‘传音蝇’,这些玩意儿不都是奇珍街上王哥店铺里出售的么?看来最近他的生意好的很那。”
摇摇头,不管周遭情况,北辰继续奋笔答题。
“若有人身重红魔尸毒,以龙葵、重楼、草河车、断肠草混合,是否可解?”
“若遇袭击,腾挪闪遁的灵术身法有哪些?最为迅捷的身法是?”
“攻敌何处,能致一击毙命?”
“身中初等幻术之时,如果能保持心神不失?”
北辰一题题的答道,越答越是奇怪。越到后面,题目的针对性越强,且有一股杀伐之气,和前面中正平和,以养身心为主的理论问题大不相同。
毕竟自仙魔大战后,五方神洲已经度过了一千五百年的和平时光。虽然国与国之间偶有征战,但都规模不大,四大宗派下辖的无数支派也有冲突杀戮,但也仅限于宗派之间,并未对平民生活和时局产生大的影响,五方神洲大部分的时光,还是平和安逸的。
正因如此,前几日北辰发现那个千年女妖后,那一群大开杀戒的修者才那么兴奋。北辰隐隐觉得,他们也未必想着什么除魔卫道,倒是手痒的可能性很大。
联系到最近屡屡出现的妖兽和骷髅,北辰心中一动,“难道要出什么事了?”
过了许久,几声沉雄的钟声响起,少年们都停止书写,正襟危坐。
手持莲花的风玄道人手一挥,千余份试卷齐齐向他手中飞去。
不多时,结果便出来。一千多个少年中,被淘汰了将近四成,有八百少年留在大殿之上。
“第一关考验结果,第一名北辰,第二名雷阳,第三名龙九。”风玄道人颔首道。
“下面,进行第二关考验。第二关,考验的是你们的心性。”风玄道人环视了一下大殿上的少年,沉声道。
“先生,我们在哪里进行考验?”少年们七嘴八舌的道。
“第二关的考验地,就在这朵莲花当中。”风玄道人拈着莲花的枝叶,微笑道。
(PS:龙葵、重楼、断肠草、草河车都是有解毒功效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