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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走吧?”见萧玉儿愣神,采薇在一旁拉了拉她,目光看向不远处领路的年轻和尚,歉然一笑。
小姐怎么一进这个寺庙就怪怪的,还盯着一个陌生男子看个不停,这样传出去多影响闺誉啊。
“嗯,走吧。”回神眨了眨眼,萧玉儿也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心里叹了口气,许是前世的习惯所致,她总会不经意地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
不过这种习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却是有些多余了。
如今他们,非亲非故,要关心,也轮不到她,即便是出于一世夫妻的情分,她托人帮他治好眼睛,已是无欠。
想通了这一点,萧玉儿转身的动作便更为利落,带着一丝抛却的解脱感,如释重负的勾起了唇角,心情意外的舒畅。
只是,正待她迈出门槛,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声嘶力竭,像是要把整个肺部咳出来一般。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啊,公子你吐血了,怎么办...”小厮的声音显得格外焦急。
萧玉儿原本已经迈出去门槛的一只脚下意识地收了回来,回头去看,正好撞见了男子嘴角那流出来的一抹猩红鲜血,还有他手中紧捏着的那块被血染红的帕子。
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小姐?”采薇见她不走了,便有些不解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顺着萧玉儿的目光,正好看见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身上,眼底有一瞬间的惊艳。
刚才没发现,那烧香拜佛的男子长的竟如此好看,他的皮肤很白,是一种病态的细腻苍白,只是单看他坐在轮椅上,便知道他的身子骨非常不好,而且还咳血了,这就不能用弱而是应该用坏来形容了。
只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有一张仿若谪仙般的容颜,采薇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男子,那一身白衣狐裘穿在他身上,衬的他整个人仿佛就像是一朵出尘隔世的白莲,有一种可远观而不亵玩的既视感。
也难怪小姐对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公子格外关注,毕竟她家小姐有点颜控。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此刻,萧玉儿却没有功夫去观察采薇的表情,若不然,她肯定会当场给她一个爆头栗子。
这脑袋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她正在纠结着,想去看看沈黎安到底是怎么了,可又踟蹰着觉得不能上前,总觉得,这一步若是踏出去了,很多事情就不能按照她预想那般的进行了。
她本不应该再跟他有过多的接触,不是吗?
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许多错误一世便够了,若是再纠缠进去,难保她还有没有那股抽身的勇气。
摇摆不定的心情开始转为坚定,她看着住持已经开始去找寺庙的大夫了,深呼吸一口气,便打算转身离开。
只是正在此时,像是感应到她此刻的心情一般,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突然转过头来,那一双空洞无光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极其痛苦的神色,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苍白的脸庞,被鲜血染红的嘴角,表情茫然无助地看着她这边,似是无意巧合般,正好对上她还来不及撤回去的目光。
视线相撞的那一刹那,萧玉儿的心再次狠狠地揪了一下,她何时见过他这般脆弱的模样,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即便是一个轻轻的触碰,也会让他瞬间的分裂开来。
她讨厌这个样子的他!
像是受到蛊惑般,她抬步走了过去,奇怪的是,当她一走近,他却像感应到她的存在一般,突的就笑了起来。
像是春回大地,他本就生的极好,这么一笑,更是显得风华绝代,有一种病弱的美感。
即便他此刻还在控制不住的咳嗽着,眼角眉梢间却染上了几分温柔的暖意。
看,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我。
左手衣袖下,他暗暗收住了自己往体内输送的内力。
真好。
“小女子正巧懂些医术,若是不嫌冒昧的话,可否让小女子为你家公子看上一二?”一走近,萧玉儿便对着站在沈黎安身边的小厮询问道。
她此刻已经回过神来,虽说面上不显,但心里却焦躁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咋就过来了呢?
剁脚,剁脚。
“好。”
陈临正犹豫着,便听见他家公子自己回答了一声。
虽说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多问,只能顺着他家公子的意思点了点头,退向一旁道:
“那就有劳姑娘给我家公子看上一看了。”
萧玉儿目光正放在沈黎安身上,敷衍地对着他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便开始拿起面前轮椅上男子的右手手腕,往上一撸,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直接把起脉来,打算速战速决。
陈临在一旁皱了皱眉头,正待上前说些什么,接触到自家公子半眯起来的眼睛之后,顿觉心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多言。
“嗯?这脉象怎么如此混乱?”普一上手,萧玉儿医者的本能便促使她变得认真起来,也就没有发现头顶男子那看着她缓缓上扬的嘴角。
虽然看不见,但他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看过她的画像,并比所有人都了解她,所以此刻能够在脑海中构想出她此刻的表情神态,定是一脸的不解,专注的十分可爱。
采薇走了过来,正想去端个凳子给萧玉儿坐,便见自家小姐冲自己招了招手,“去取我的银针过来。”
见自家小姐神态极其严肃,采薇也不敢轻慢,点头应了一声,便提起裙摆跑去取银针袋子了。
把脉的过程本就有些长,再加上沈黎安脉象混乱,更不易测出,萧玉儿便耐心地多诊了一些时间。
在其过程中,更是一会按按这里,一会按按那里,双手在其胸膛上按来按去,询问着哪里痛不痛,有没有感觉不舒服之类的,询问的过程一板一眼,明明动作十分暧昧,但她的神态却没有半分轻佻。
只是她有可能是在尽一个医者的本分,但其他人可不全是这么想,可坐在她面前轮椅上的男子却没有丝毫生气和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