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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两个并排坐着,说实话,在江和平的记忆中,江痕很优秀,优秀的让人找不到他身上有一点缺点的地方,对于这个儿子,他感到自豪和欣慰。
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意志,从默默的一个小兵到现在,军功赫赫的上校,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艰难,他很少和江痕坐在一起好好的聊天,因为他知道,就算有些事情不说,以江痕的聪明也应该知道怎么做。
可是,这次他知道了,江痕现在处在一个迷茫而已不知所措的阶段,因为夏凝的死,让他的心变的不再坚定,甚至动摇了他曾经那引以为傲的意志,打破了他坚不可摧的铠甲,让他浑身充满了弱点。
其实遇到这样的事,他也可以理解,对于江痕自己来说,作为丈夫他没有见到应有的责任,作为未出生孩子的父亲,他没有去保护他,让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之前就已经魂归大海了,他怎能不痛苦?怎能不愧疚?怎能不绝望?
可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哪一个人不是背负着各种责任艰难的活着,没有背负的那些人他们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江和平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的情绪还不是很好,但是我希望你能向前看,即使它是你现在无法踏过的痛苦经历,你也要咬着牙熬过去啊,毕竟你这一生还是很长啊。”
“爸,我没有觉得我的情绪有问题,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以前的我,我是在努力的过正常的生活。”江痕反驳道。
还是如此的掘强,不愿坦诚地去面对自己的心,江和平有点心疼他这个儿子了。
“或许他们是不知道以前的你是怎样的,但是他们知道现在的你是什么样的,你或许自己感觉是好的,可是有一句话叫旁观者清,儿子,你在逃避现实啊!”江和平最后的一句话,直接戳到江痕伪装的心门上。
“爸,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已经很努力的要过正常的人生,可是你们却要拿两个不同时期的我进行对比,这样公平吗?”
江和平没有回答江痕的这句话,另外提到:“你最近好久没有回过家了吧?”
“……”江痕沉默不语。
“我知道了你在埋怨你妈,这也成了你心里最不好受的一个事实,凝凝的事,大家都感到遗憾,她的死也是我们家每个人心里永远的痛,可是你又没过想过,你妈每天都在哭,她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就不能回家看他一次吗?
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妈只是太过于关心你了,所以对凝凝就漠视了点,但是你又没有想过,你又给过你妈安全感了吗?她是怕别人抢走她的儿子,会对他不好,所以她仇视,但是你却没有安慰她,是你在一直恶化她和凝凝之间的关系,你对凝凝越好,你妈就越不待见她,这个就如同滚雪球,越滚越大,直到最后矛盾爆发,这些你有没有想过呢?”
印象中,父亲很少对他说教,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干的好”,“干的漂亮”,“加油”,但是很简单明了的鼓励和认可。但是今天父亲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他确实有错,他把所以的事都推给了时间,相信时间能解决一切,可是他大错特错了,并没有像他所希望的那样,他让一切都走上了陌路,让矛盾变的越来越尖锐。
这一切是他的错,母亲的担忧,他是怀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居然还去指责他的母亲,太可笑了,没想到到了现在他还在推卸责任,把这场悲剧都加在了母亲的身上,那样他才心安理得的过自己的生活,还真是好啊。
“爸,我……”江痕不知道该说什么,父亲说的话,他无法反驳,因为都是真的,他只能剖开已经藏起来的心来接受自己的罪恶。
“其实,爸也不是想怪你什么,只是让你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没有一件事只是一方的问题,都是双方的,你也好,你妈也好,你们都没有去好好坐下来聊过,而我也是一样的,看透却没有阻止,所以这是我们大家的责任,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不要钻牛角尖,一直回避问题,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的,只能勇于面对,才能好好的走下去。”
“对不起,爸,我害怕,我一直在害怕,我这里空荡荡的,我只有假装起来,才不会感觉到这里的痛,每天晚上我都是在噩梦中醒来,可是一醒来面对的无穷无尽的寂寞和痛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江痕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知道,我都懂,我是希望你能把痛苦发泄出来,让我们来帮你分担一点,希望你能好受点,可是看着你的样子,我也很是心痛。”江和平手安慰着江痕说。
看着江痕终于愿意把痛苦的一面展示出来了,说明他现在已经慢慢开始从那个虚假的外壳中出来了,他也是没有白来这一趟。
最后江和平站起来走到门口,转过头看着江痕问道:“你知道凝凝为什么讨厌当兵的吗?”
江痕不语,他之前认为是因为她母亲的死,所以……,莫非还有其他的理由?
江和平继续说道:“她讨厌当兵的,是因为在普通人民受苦受难时,没有让他们看到希望,没有去拉他们一把,而让他们在绝望中苦苦等待和挣扎,其实与其说是她讨厌,还不如说是她其实是在失望,在一个生命快要消失时,希望之火也逐渐熄灭了,这难道不是更让人心痛的吗?你应该懂的,还有,你有多久没有去医院看过没岳父了?”
说完这番话,江和平就离开了,楼下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江痕。
江和平认为江痕肯定会明白他这么说的意义是什么?
最后一句话,如*一样,让一直压抑的内心,彻底成为了波涛汹涌。
江痕在反思自己,最近自己都在干什么,又都做了些什么!他的职责是什么?是要保护国家和人民啊,可是他却忘了这种神圣的使命,气的好想打自己一顿。
想起来张扬之前问过江痕,他是谁?那时候江痕根本没有去理会,只管自己的情绪,却忽视了所有的人。
他真的做错了啊!夏凝的死他怪了所有的人,却在虚假的内心中赦免了自己的罪,让自己活在这种虚假内心中,不断的自我欺骗。
他还真的是一个男人那!
隔天,江痕先去医院看了夏父,为他擦了擦手和脸,又坐在一旁陪他聊聊天。
“爸,我最近又做错了很多事情,让关心我的人都感到了心痛,抱歉,我答应凝凝要好好照顾您的,可是我最近一直没有过来,请您不要怪我,我会改变的,会变成一个凝凝希望的那种,我有一天我也会让您重新睁开眼,看到这个我好好保护的世界。”
说完江痕离开了医院,回了江家。
江母看见儿子回来,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去,巴巴的看着江痕,眼泪带着泪和笑意。
江痕看到这样的江母,心里也是一阵心酸,让母亲在儿子面前楼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到底是错的有多厉害啊。
“妈,我回来了!”江痕走到江母跟前温柔说道。
江母一听他这样说,眼泪是止不住的留来,儿子终于回来了。
“你不怪妈了吗?”
“我单纯的把责任都推倒您身上,太自私了,其实这是我和您共同该承担的,我伤了您,对不起!”
江母慢慢的抱住了江痕,哽咽道:“妈已经知道错了,我会改的,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江痕也眼睛一酸,回抱住了江母,“我们一起改!”
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张姐看轻轻抹泪,终于和好了,刚回来的江父也欣慰了点了点头,他的话儿子还是听进去 了。
他相信一切都会过去,那么悲伤和痛苦,时间会慢慢抚平伤口,那时心就会更的更加坚强。
一个月后。
临海最高法院终于对田野下达了死刑通知。
江痕向审判长请求,希望能亲自监督行刑过程。
在厉胜国的说辞下,最终同意了。
在临海大大的行刑区,在这里被行刑的都是那些罪无可恕,干了令人发指的事情,才会在这里。
而今天,这里只有田野一个,他蒙着眼睛,双手被铐在后面,站在不远处。
江痕慢慢走进他,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自己犯的事当然知道是什么样的刑法,可是江上校,为了抓我们,您付出了妻子和孩子,啧啧,太惨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值得吗?”田野摆出一副很痛心的表情说。
“值不值得,你这种人是不会懂,想来你也说不出什么话了。”江痕淡淡的说道。
“你说,你死后会不会碰到您的妻子,到时需不需要,我帮您照顾呢?”
“你这种人怎么配和她去一个地方!等待你的或许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如果是一个月前,江痕或许会动怒,说不定还会打他一顿,可是现在,江痕变的很坦然了,他终于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带着他和她美好的回忆,这一生这样过也算知足了。
在阳光刚好到头顶上时,一声枪响,一个身影倒下。
江痕没有再看田野的尸体,只让相关人员处理,而他自己,他回到了需要他的地方,在为打击犯罪势力刻苦训练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