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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漓园之夜
夜色掩映下的漓园,往日的静寂被不断悄悄驶入的各式小车惊扰而显出几分诡异。
这座处于漓湖畔的漓园,是行政院某副院长的私邸。某副院长一向为人低调,一应家眷远赴国外避难,仅他一人独居,今晚怎会像举行某个聚会似的,而从车内走出的人全为男性,他们该不会是在这儿秘密举行“同志”party吧!一路尾随乔某到漓园的金在玄雇请的跟踪高手,觉得此事颇有些怪异,便拨了个电话给金在玄。
有这样的消息,金在玄立马开车赶到。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他的嘴角浮上一丝诡秘的笑容,对那二人说,他们不是在举行“同志”party,而极有可能是举行同志聚会。
那俩人听不明白,金在玄便吩咐他俩潜近举行聚会的房间,偷听两耳朵回来。
凡擅长跟踪术的,飞檐走壁自不在话下。俩人一前一后翻进漓园,溜院墙躲过巡护人员的耳目,潜行至三层欧式风格的寓所楼下。静听了两耳朵,辨别出聚会在二楼某房间举行。无须借助攀爬工具,一人蹲下,一人纵上这人的肩头,这人托举起他的双脚,挺身而起的同时双手往上一送,得,人已扒上二楼栏杆,一个翻腕,人没了。
这就是范轩杰给金在玄做的局。
漓园是行政院某副院长的私邸没错,但他的人现在美国,正为谋求美元援助在美国会演讲呢。为不致在军统内部引起不必要的猜想,范轩杰拜托王岩请动了他军队上的数位同僚,共同演绎了这场戏。
1号行动的始作俑者乔某在家里吃过晚饭出了门,去一家舞厅混了一个钟头,开上车在城里兜了一圈,把金在玄请的俩跟踪高手引到了漓园,进而引出金在玄,见证这一时刻。
齐聚在某一房间的范轩杰和王岩领着一群人,照桌上摆着写有“台词”的草稿,时而激情高昂地低声呼喊打倒蒋介石的口号,时而凑在一堆密谋如何铲除独裁者的办法,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乔某希望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干掉1号的计划,议论纷纷中,让外面“听墙根”的人了解到这是一个反蒋同盟会秘密举行的聚会即可。
带了俩耳朵回来的跟踪高手把听到的情况跟金在玄一说,他心中的惑基本就解了。小小年纪吃穿不愁,竟加入了大人物的反蒋同盟会,志向高远着呢,此人绝非池中物,终有一飞冲天的一日。
“听墙根”的人走了,协助演戏的人也相继离开了,主持做这个局的三个人似余兴未了还坐在一起喝着酒。
忽然“扑哧”一笑,王岩嘴里喷出一口酒来,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老范,你的耳目众多,你说党内和军内是否真有着这么一个反蒋同盟会存在?”
范轩杰愣了愣后说:“有哇,前年就破获了这样的一个地下组织。一批吃饱了饭撑着了的四川籍少壮派,不满国军节节败退到重庆,要夺了总裁的兵权,反出四川去。后来总裁念在他们一心抗战的份上,杀了两个首要分子,其余的发配到前线去了,让他们杀个痛快去。你不该也有这个想法吧?”
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那份“草稿”,王岩说:“这是谁拟的稿子,句句跟真的似的。记得早年间年轻时,一会儿反这个,一会儿反那个,这样的聚会相信你也参加过吧,要不然怎么拟得出这样的稿子。”
范轩杰似乎又愣了一下说:“稿子是我口授,秘书帮着拟的,你该不会怀疑上我了吧?”
哈哈一笑,王岩说:“怀疑谁也怀疑不到你的头上,谁不知你是个死硬的拥蒋分子,不过这个稿子你可不能留着。”
不等范轩杰开口,乔某伸手拿过桌上的那份草稿,好玩似的用雪茄在上面戳了十几个洞后,双手一揉成了一堆碎片放进烟缸里,取过酒杯倒进酒,用打火机点燃。
“你们说的我不懂,还要喝吗?我想去一趟‘豪仕特’,金在玄这会儿肯定在那,我得会会他去。”
朝他挥了下手,范轩杰说:“你去吧,我和老王还想谈谈凌剑飞在丰都搞的那些事儿,为了一个邹少华,他完全放不开手脚。”
乔某顶了他一句:“还不是你疑神疑鬼给闹的,那么大的一个场子他看得住吗?”
范轩杰又连着挥了几下手说:“去去,站着说话不腰疼,在我这个位子上,我必须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你小子这德性,哪天坐到这个位子上,有得你受的。”
乔某笑着说:“你以为我稀罕你那个破位子,瞧你一头的白发,真可怜。走啰!”挥挥手,洋洋地出去了。
瞪着他的背影,气结的范轩杰连连挥了几下手说:“我怎么就遇上这么个调教不了的东西,一点儿长幼尊卑的观念都没有。”
王岩呵呵直笑说:“你就别赖在他身上了,啥毛病都是惯出来的,我看你先检讨一下自己,不然以后有得你受。”
范轩杰颇不服气地说:“我惯他了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惯他了,不就仗着自己一点儿小聪明……”
“对了,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王岩截了他的话。“你就惯上他的这点儿小聪明了,所以他就有恃无恐。就跟女孩谈恋爱似的,你贪恋她的美貌,她就跟你使性子一样的道理。”
“你这哪跟哪呀,胡扯。”范轩杰喷出一口笑来。“你还别说,这小子的脑筋硬是比别人好使,比你那凌剑飞就要灵光多了。”
“你刚才说到剑飞,在丰都干得怎样?”
“不错,已经把塞蒙夫人藏身的位置初步锁定了。但就是不能灵活处理跟邹少华目前这种微妙的关系,被邹少华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昨天竟在电话里质问我,是不是我指使凌剑飞这么干的,弄得我相当尴尬。”
“你让他怎么处理?一个才入行没几天的小毛孩,他哪懂什么诡术?就是临阵磨枪……”
范轩杰忽然扬手止住他往下说,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之色。王岩同时也惊觉到,楼下似乎有人偷偷摸上来的动静,会是谁呢?他马上联想到自己身上。今晚他来这儿,并未采取刻意回避的手段,即便知道身后有人跟着,那么,他跟正掏枪的范轩杰说:“没事儿,我想应该是宣嘉伦吧。”
话音未落,已然闯进一伙持枪的家伙来,为首者果然是宣嘉伦。他得意地接了王岩的话道:“王处长,我该说你是心虚呢,还是有自知之明?重庆几百万人口,你怎么一猜就猜到我身上来了。”
王岩不客气道:“很正常啊,你就擅长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哪天你不给我派两个人暗里当我的保镖?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那么有耐性?”
拖张椅子坐到俩人的对面,宣嘉伦说:“对我看上的人,我特别有耐心,今儿该不是凑巧了吧?我想问一句,二位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呢还是宾客?”
范轩杰冷冷道:“这和你宣大处长有关系吗?搞这么大一排场逮谁来了?我吗?还是老王?不用客气。”
打量了整间屋子一眼,宣嘉伦把目光收了回来,轮番看着范轩杰和王岩说:“找了这么个好去处,招来一帮子人搞聚会,希望二位给我一个说法。”
他之所以这么耐着性子磨嘴皮,是因为他来晚了一步。跟踪王岩的人跟到这儿后,错以为他是登门拜访副院长来了,当看到不断有人进入这幢宅子感觉不怎么妙时,方才打了电话给宣嘉伦。待宣嘉伦赶到时,该走的人全走了。大老远地赶了来,又看到院子里还停着两辆车,不甘心空手而归的宣嘉伦才贸然闯了进来,无凭无据他把这二位毫无办法,只能先探探虚实。
在范轩杰和王岩面前,有这么便宜的事吗?从来不把他瞧在眼里的范轩杰转着手里的酒杯,不无嘲讽道:“想要一个说法?好大的口气!如果没这个说法呢?带铐了吗?”
这时,宣嘉伦的目光被桌上的烟灰缸吸引住了。他起身拿在手里,稍稍端详后,递给一旁立着的麦昌让收好了,立刻变了脸对范轩杰道:“老范,你倒还一副咄咄*人之态了,啊?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总有一天会有个了断,你也别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着,就你这私下里盗用副院长的宅邸搞不明聚会这一条,我先拿下你,到总裁那儿我也交代得过去。”
范轩杰一副无所谓的腔调道:“拿呀,你干嘛跟我讲客气,人在这儿,赃你也拿到了,千万别手下留情。还有老王,你不一直想对他下手吗?今儿正好一网打尽,多大的功劳,来呀!”
这话把宣嘉伦给*到死角里了,可他今晚确实有些冒进了,在缺乏证据的情形下,把主动权拱手交到了范轩杰手里,活该受他的窝囊气。
可当他还未走到楼下,范轩杰似乎有些失悔了,蓦然一惊地问王岩,乔某会不会落到宣嘉伦手里了,如果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