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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七和青九听完西十的分析,都沉默了一会儿。“不用担心,短时间内它很难成气候。”果七开口。
“平时多注意一点,等里院可以住人了,几个小的不要在大人没在的时候出来,平时外出尽量避免单独行动,最好两三个人一起出去。”青九叮嘱大家。
纪朗还挺困惑的,“怎么知道它是走了还是暂时离开啊?万一它只是出去打猎了还没回来呢?”
西十摇摇头,“它隐藏了痕迹,甚至把原本住的地方弄得乱七八糟,试图掩盖自己的气息,但是我还是察觉出来了,这样的年轻小狼没有足够的经验,没有狼王沉得住气,很容易做出判断。”
这个潜伏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来咬他们一口的危险,让这个小小部落的气氛紧张了几分。
在这样的气氛下,没用几天,火炕都砌好了,纪朗的木架子也做的够多了,有的窑洞里甚至可以放两三个,纪朗就在厨房里多放了两架。
站在院子里的纪朗,看着这些漂亮的窑洞很是开心,这过程中也是遇到不少问题。
一是烟道,他想了好久不知道怎么处理,还是青九提议把炕挨着门口的墙砌,从外面打个口用来烧炕,烟道建在进门的右手边,屋里的用砖头垒一个空心的通道,最上面往屋外的方向挖一个洞,洞里固定一截一米长的竹筒,为了防止倒烟,竹筒固定上去之前,纪朗烧了一下弯了个向下的弧度。
再就是窗户和门,玻璃纪朗是不会烧的,又没有窗户纸,后来索性用的防潮垫,先是拿竹子把防潮垫撑成一个一平米左右的正方形,中间交叉着固定两根竹竿,再用胶树汁将竹子和防潮垫固定在一起,胶干了后用钉子把这个简易窗户固定在墙上挖好的窗户槽里,周边再上一圈胶树液,既能固定还能防止透风,这样就有个问题,窑洞里的采光就不好了,白天进去也很暗,要想亮一点只能开着门。
窑洞的门和出外院的大门,纪朗都是先用锯好的木头和钉子固定了一个门框,然后在门框上安装,这事儿真的挺费劲的,毕竟大门肯定需要牢固,纪朗用的木头也是很厚实的木材,来来回回装了拆,拆了装折腾了好几天,最后终于弄出来一个自己还算满意的结果。
三就是厕所问题了,厕所修在内院担心天热了会很臭,修在外院上厕所又很麻烦,后来几人直接在靠东边也开了个通道,在通道的墙壁上挖了一个小窑洞当做厕所。通道向外安了一张结实的木门,平时不开,收拾厕所把粪便拉到田里的时候再开。
每个住人的窑洞大致构造是相同的,一米宽两米高的门,因为有门槛,几个大个子进屋还得低下头。
进门右手边就是火炕,烟道在门和窗户中间,左手边是一个固定住的陶炉子,上面放了个纪朗自己刷的锅,炉子是纪朗和砾专门烧出来的,主要是寒季白天的时候可以烧着炉子取暖,平时可以自己在屋里烧点热水,比在厨房方便些,烟道也在墙上,绕着门,最终和炕的烟道通到一起,共用一个出烟口。
虽然整体采光不够好,但这纪朗也很满足了,更不要说其他人。
在部落里的时候,他们可是十几个人住一个窑洞,别说炕了,就算寒季也只能收集些干草垫着取暖,十几个人只能烧一个火堆,离得近了烤的难受,离得远了又冻的难熬。
砾将晒干的白蒿编成麻花辫的样子,点燃之后,有很大的烟,砾拿着这样的白蒿辫子,把每个窑洞里仔细的用烟薰了一遍,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纪朗还挺奇怪,问青九。“这是做什么?”
“这是一个仪式,每一个新的山洞都要这样,而且白蒿的味道可以驱虫蛇,熏过之后就不会有蛇来了。”青九给他解释。
驱蛇?这是真的很有必要的,纪朗认同,他这短短的几个月,见过蛇的数量,比前20年在现实和电视里,书里看到的蛇加起来的数量都多。
真的是无处不在,一开始在青九面前大号他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更害怕被蛇咬屁股,尤其是迁徙的路上,每次大号小号都要喊上青九帮他赶蛇。
纪朗也从一开始接受不了,到后来慢慢的麻木习惯,好在搬到外院住之后,没有了多余的野草做遮挡,才再也没见过。
小时候是真的害怕这个东西,长大了之后怕倒是还好,但是看到了心里还是会发毛。
砾仔细的把每个山洞熏了一遍,将几捆白蒿堆在了院子中间,喊了其他人过来。
纪朗懵懂的看着他们每个人在头上割下来一缕头发,丢在了已经点着了的白蒿火堆里。
就连几个小的,也由砾拿着剪刀剪了头发。
悄声问青九,“这什么意思啊?”
青九帮他也割了一缕放进燃烧的火里,“这是住新的山洞要做的仪式,每个人的头发都有着各自的气味,将头发烧在火里就是告诉山神,我们要住在这里了,这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气味,希望山神庇佑。”
火越烧越旺,青九把纪朗往后拖了拖,大热天的烧火,每个人脸上都被烤的热的发慌,尤其是靠火堆最近的果七和砾,脸上的汗珠都能洗脸了,但是两人还是虔诚的看着火堆。
在火马上熄灭的时候,砾轻声吟唱了两句,纪朗听不懂,疑惑的看了一眼青九。
青九也不懂,摇了摇头,这都是前人口头传承下来的,很少有人知道具体的含义。
火完全熄灭了,砾喊着青九和果七把没有了火星的灰收集起来,从里院到外院,围着墙根散上白蒿的灰。
知道纪朗不懂这些,砾开口给他解释,“白蒿的味道很大,就算是烧成灰了,也可以驱虫,有些野物不喜欢这个味道,闻到就会跑远一点。”
纪朗了然。
怪不得这些天他们外出会背一些白蒿和其他的野草回来晒,现在外面的竹栅栏上还挂了许多编好的白蒿麻花辫。
新砌的炕已经晾了三天了,但是还是要烧上两天把里面的湿气烧出来才能住人,纪朗去外院抱了些柴火进来,后面跟着一伙人学着要怎么烧炕。
“像我这样,先把柴火用烧火棍推到炕底,最好每个角落都要有柴火,在炕口把容易烧着了的柴火点燃,慢慢的推进去。”纪朗边说边做,没一会儿炕底的柴火就烧起来了,烤的他的脸只发烫,“要等炕里的柴火完全烧着了以后再关炕门口的小门。”这样其实是为了保证里面的氧气充足,能够完全烧干净柴火,但是这个原理就没必要给他们讲了,而且他也讲不清楚。
“好像还挺好玩的,我去烧我们的窑洞。”飒十抱着一摞柴火走了。
“我也要去烧炕。”丰兴奋的喊着。
旁边的梧和小满,“我们也想烧。”
“那我们换着烧。”丰小大人似的分配着。
纪朗:......这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窑洞要怎么住已经分好了,大家都很和谐,先是让砾和林叔选的。
砾选了厨房旁边的那个窑洞,方便她平时做饭和烧窑。
林叔选的是东边墙面上的窑洞。
等其他人都选完之后,纪朗确认了一下整体的分布。
从通道进来的是西边,西边第一个窑洞是个小的烧陶窑,旁边是厨房,厨房的右边是砾要住的窑洞,原本是砾是要带着梧和丰两个小子住,但是因为飒十怀孕了,砾不放心,就让飒十先和她一起住。
具体不放心什么嘛,当然是害怕年轻人胡闹了。
这样西边的三个窑洞就全都安排出去了。
北面的第一个窑洞是飒十和西十这两口子的,现在因为飒十要和砾住,就由西十先带着弟弟丰和梧,三个人住一个屋子里。
第二个窑洞是纪朗和青九带着小满,这屋子是小满选的,他想和小伙伴们住的近一些,纪朗和青九这种事上肯定是纵着他的。
第三个窑洞没住人,留着以后孩子们大一些或者有其他人加入部落的时候住,他们不可能一直只有这几个人,不说别的,等几个小子大了,各自都要去找伴侣的,总不能伴侣带回来了,没地方住。
果七和兰选的是第四个窑洞,带着小川,这一家三口住,因为这个窑洞正好对着另外一个通道,果七想他住在这里可以随时警惕,哪怕纪朗的门装的很结实,但是寒季里缺乏食物的可不止人类,比起大部分动物,人类懂得提前储存食物,还能避免长时间的挨饿,可那些大型食肉的物种哪里懂得这些,全都是依靠本能,饿疯了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只要是能吃的,都不会放过的。这些纪朗这个外来的人不懂,也没有经历过,但是果七却是不能忽略的,其他人都默认了他这个决定也是明白他的顾虑。
大门那边有西十这个感官敏锐的人守着,那小门这里就由他这个力气最大的人看着吧。
再就是最东边的两个窑洞,靠里的窑洞是林叔和叶选来自己住的,林叔选这个位置也是考虑过的,他的身体现在虽说没有变得更差,但是也同样没有好转,晚上时不时的会咳嗽,住在外院的帐篷里一咳嗽很容易把大家吵醒,所以进来选窑洞的时候,他选了这个离大家远一点的,叶是他的儿子,肯定是要和他一起住去照顾他。
他旁边的窑洞空着,纪朗打算留着等以后可以养点羊啊鸡啊什么的,不过这事儿还在考虑中,纪朗是不太愿意在里院里面搞养殖的,毕竟有味道还吵闹,尤其是鸡鸭这种家禽,每天放风的时候还会乱拉,小时候奶奶家养的鸡就是,每天在院子里乱刨乱拉,奶奶经常让他去收拾,搞得纪朗现在想到养鸡就头大。
养在外院就也很难受,毕竟没什么防护,真养在外面,还不知道是给啥养的了,万一被偷吃或者偷偷抓走了,那不是白费功夫嘛。
所以这事儿先搁置了,等后面纪朗再想办法。
这两天烧炕,要看一下有没有漏烟或者漏火的情况,纪朗每个屋子都仔细的查看了,他们的火炕质量很高,一点漏烟漏火的情况都没,伸手在每个炕上试了试,昨晚上烧的炕,这会儿还暖烘烘的。
纪朗检查完最后一个屋子,对着院子里检查烟道的几人喊,“成了,你们去把外面晒好的草杆抱进来铺炕上吧。”
“知道了。”外面的几人应了。
没一会儿便各自抱着一捆草杆进来了。
“为什么还要铺草呀,这个火炕这么平坦,都可以直接睡了啊。”叶有些好奇的问。
他和林叔是后面加入这个迁徙中的小队伍的,没有见过纪朗小屋子里的炕,以为这样就可以直接住人了,毕竟这个炕,比叶以前在陶砾部落里见到的所有住人的窑洞都平坦。
纪朗说,“不光要铺草杆,还要在铺两层褥子的,现在天气热,最上面就铺一层防潮垫,睡着还能凉快点,等天冷了之后,就把防潮垫换成床单。铺一层草杆,一是这样会增加厚度,人睡上去不会太硌得慌,再就是这样就能避免土炕和被褥直接接触,不会把被褥弄得全是土。叶你最近不是和兰忙了一段时间缝褥子和床单嘛?那些个东西就是用来铺床的。”
叶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是用来铺炕的!我以为是寒季盖在身上的。”毕竟又软和又温暖,叶每次和兰坐在一起缝这些东西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是自己小时候在山洞里快要冻死的时候有这个东西就好了。
这里的条件是残酷的,人心亦是,好像只有血缘关系才是维持人与人的纽带,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哪怕是住在一个山洞里,也不会讲什么尊老爱幼,甚至在一些老人和孩子家里的壮劳力外出时,会有一些人去抢他们的食物和毛皮,叶小时候因为阿父的关系,很少遇到这种事,但是即便这样,即便他们在部落里算是富足的,也依旧避免不了挨饿受冻。
前一段日子,纪朗抱了一大摞好几天刷出来的被子和衣服找了兰和叶,让他们帮着给每个炕上做两套褥子和床单,被子厚实,要将里面的棉花掏出来些,床单就简单了,把被子的棉花掏空,被面剪开稍微修一下,就能拿来当床单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兰嫂子还有砾婶儿啦,我看了外面帐篷里,你们做的衣服被子都做的好棒!”纪朗从不吝啬自己的称赞,主要是真的太厉害了,被改过的冲锋衣里面,加了一层薄薄的羽绒内芯,甚至小孩子的冲锋衣上面,还有不同颜色的图案,更不要说那些加了一层厚实的毛皮外罩的羽绒服,甚至因为见过纪朗穿的内衣,兰还给大家都做了合身的内衣。
还有那一摞摞加厚的被子,特地给小孩子做的小被子,小毯子,连飒十肚子里的小崽子都有。
这么大的工作量,全靠的是几双手,可以想到他们花了多久的时间。
“这有什么辛苦的,比以前在部落里白天采集晚上还要鞣制毛皮好多了。”兰出声道,她是真的这样觉得的,纪朗从来不催她,只是每天给她送东西过来,要做什么东西大致讲一下,剩下的她自己摸索着来就行,从来都不干涉,每次做出来新的拿给他看,还会被纪朗用很佩服的语气夸赞,她喜欢用小小的一根针做出来各种各样的东西,也喜欢这种被夸赞的感觉,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很厉害的事一样,这样促使着她做的越来越好,再也不是从前麻木的按部就班,仿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人就该这样忙碌又麻木的活着,她找到了能让自己的生命变得鲜活得东西。
砾婶儿也出声,“辛苦啥啊,都是兰和叶手巧,我都没帮什么忙,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了,盯着个小物件一会儿就眼花得不成了。”
纪朗知道有的人年纪大了眼睛是会这样,盯着一个东西时间长了还会不停流泪,“针线活费眼睛,砾婶儿你眼睛不好,平时就少做一些,而且做的时候,不要在光线很暗的地方做,也不要直视太阳或者手电,这样很费眼睛。兰嫂子和叶也一样,就算现在眼睛没什么情况,也不要摸黑或者一直做,眼睛伤了是大事,这段时间是我催的太急了,往后咱们住进去了,都不急了,就慢慢来。”
几个人赶紧答应,他们何尝不知道这样做费眼睛呢,但是他们自己都不在意更不要讲其他人呢,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只能拼尽全力活下去。
但是这时候纪朗来了,纪朗带给了他们很多变化,甚至告诉他们,不必这样拼命,也可以活下去,甚至比从前过的更好。
又说了一会儿话,炕上的草杆也都铺好了,纪朗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很好,这些草里没有夹带私货,他可不想躺在虫子的尸体上睡觉。
“好啦,咱们去把被褥拿进来铺上吧。”
话音还没落,外面青九的声音响起来,“纪朗,褥子和防潮垫我们都拿进来了。”
“那正好不用出去拿了,你给每个屋子都分一下吧,每个炕上两层褥子,三个防潮垫。”褥子是兰和叶照着炕的大小缝的,不存在型号问题。
纪朗的防潮垫却不是,是他之前在某宝上三十块钱买的,不够厚实,是1.5x2m的,每个炕上得铺三张,稍微多出来一点从炕头垂下来就好。
褥子和防潮垫怎么铺,纪朗早就给他们讲过,现在青九拿进来了,大家伙就各自领了自己的东西回窑里收拾去了。
纪朗和青九两人利索的把炕铺好,纪朗一点也不顾及的拽着青九,两人就滚到炕上去了。
对着纪朗没来没有什么防备心的青九,猛地被纪朗这么扑倒,“怎么了?”声音里透露着困惑。
“没怎么,就是想和你躺着,感觉好久没有在炕上躺着了。”纪朗在炕上像个蚕宝宝一样来回滚动。
青九从背后抱住他,大手胡乱在纪朗的胸前乱摸着,正想做点什么。
小满稚嫩可爱的声音传来,“噫,朗你和青大白天就抱在一起,羞羞脸。”
纪朗立马推开青九坐起来,脸色有点不自然,“那我和青九是伴侣,抱一下咋啦,你怎么没和丰他们出去玩?”
小满吭哧吭哧的往炕上爬,“西铺好了炕,丰他们在炕上不下来,我也想睡炕,就回来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炕怎么比之前的高那么多啊,他爬不上去。
正费劲的跳着,就被青九拎着后背的衣服提上炕放纪朗的边上了。
小家伙学着纪朗的大字型躺法,两条小腿还开心的来回摆动着,“这个屋子好亮,炕又高又大。”
之前的小屋因为在地下,白天即便开着门也很暗,必须得开着手电才会亮一些。
现在这个窑洞,只要开着门就很亮。
小孩开心的嗤嗤直笑。
纪朗不知道他在开心啥,但也跟着傻乐了起来。
青九被这无厘头的一大一小弄的有点无语,坐起来去外面拿毯子,现在外面虽然很热,但是窑洞里睡觉不盖点东西还是容易着凉的。
纪朗抱着小满躺在炕上昏昏欲睡,察觉到了青九给他们盖毛毯,也没睁眼,继续睡,恍恍惚惚的总觉得缺了啥,但是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起来,索性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然后落枕后的纪朗终于想起来却什么了,他什么都准备了,唯独忘了枕头,在小屋和帐篷里住的时候,都是随便拿件衣服垫着,这样习惯了之后导致他完全忘了还要枕头这件事。
要不还是用衣服凑合一下吧,这样的念头一秒而过,不行,纪朗立马否决,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什么都弄到他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最好的样子,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枕头难倒。
纪朗一边帮自己按摩着一扭动就酸疼的脖颈,一边找到了这群人里相对来说最见多识广的砾。纪朗开口,“砾婶儿,我问你个事儿。”
砾停下在整理帐篷的手,“什么事啊小朗?”
“就是你在外面见过那种籽很多或者果子晒干之后很小很多的植物嘛?”纪朗记得小时候村里是有人自己做枕头的,里面用的基本上都是荞麦,但是在这里目前他是没发现这东西的。
砾想了一会,“籽多?是有一种野草叫黄荆子,晒干之后颜色发黑,小小的一颗,我小时候部落里的老祭祀会收集起来泡水喝,可以去热和治肚子疼。”
“这个好!能用来泡水就说明肯定是无毒的。”那用来做枕头就更好了,纪朗决定就着这个了,“那这个好找嘛,山里多不多?”
“好找的很,那边山上的小溪边上全是,只要是能晒到太阳有水的地方,都有。你要这个做什么?”砾说。
“那太好了,现在还早呢,我去和青九割些回来先晒上,等晒干了我给咱们做枕头。”纪朗一边和砾说,一边去找镰刀。
留下一脸懵的砾,“枕头?那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