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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羊引以为傲的长角和强劲的四肢,现在却变成了果七和青九下手的目标位置,他们手里的绳子像是长了眼睛,被抛出去之后牢牢的捆在了头羊的长角和蹄子上,头羊一直在试图挣脱,蹬的地面上尘土飞扬的。
后面的几只羊脾气也很大,看到被打伤的小羊,四散跑开的羊群,被困住的头羊,居然梗着脖子开始用头上的长角去顶撞纪朗和飒十。
纪朗总有一种自己被小看了的感觉,这要是青九或者果七顾得上这里,这几只羊没准也早就跑了。
纪朗不想砍伤它们,所以一直在用刀背敲打着这几只脾气暴躁的山羊。
不得不说,山羊的这个角真的是不容小觑,这几只山羊的力气也大,纪朗敲了几下,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小兔崽子,小看老娘是吧,觉得我好欺负?”飒十手里的木棍一下下的敲着撞上来的山羊,另一只手解下背在背上的绳子,开始毫无章法的在几只山羊的长角上绕,很快,这几只家伙就被绕的不得不贴在一起,像是无头苍蝇般的,胡乱顶撞,甚至不管身边的是人是羊。
前面青九和果七制服了头羊,还抓了一只跑到前面的母山羊。
飒十的绳子上困了四只,还有纪朗打伤的那只小的,收获不错。
纪朗还挺开心。
不过他高兴的太早了。
原来抓山羊不是最难得,最难的是把这些犟种拖回家的过程。
真的是费劲,根本一点都不配合,走都不走一步,全程都要果七或者青九在前面拖着。
飒十恨得牙痒痒,掏出来之前纪朗用弹力绳给她做的软鞭,在后面抽个不停,当然,因着这些家伙是拿来配种的,所以她也不敢真的给抽伤了,大部分时候都是抽在地上吓唬这些家伙的。
那只受伤了的小羊,纪朗放在背篓里背着,回去先试试还能不能养活,能就先养着,不能就吃烤羊肉。
一路连拖带拉,尘土飞扬的回去了。
几个人出了一身汗,纪朗感觉自己身上都臭了,本来这几只家伙就难整,回来的途中太阳还像是来凑热闹一样,猛猛的毒晒,纪朗想到那时候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算上时间和这会儿也差不多啊,怎么那时候没觉得太阳有这么歹毒,看来之前西十说到的干旱,要比纪朗想象中的严重一些,可根据纪朗上一轮的经验,这个地方,除了雨季的时候,那下雨的频率真的很低很低,要是真的干旱,老天能开眼下雨的概率估计会更低。
这也是古代或者这个时代种植的弊端,真就是靠天吃饭,普通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所以即便知道了之后会干旱也不能怎样,只能说争取在干旱来临之前,多囤一些吃的,除了这个,纪朗还想打个井,收一些水进去,以防万一。
在村里的时候,村里人打井,大都是旱井,底下是挖不到水的,都是收集雨水进去,平时用来喂家禽或者洗衣裳。
他们现在可以烧陶和砖头,到时候打出来的井里铺上一层,就不怕水渗走了,真到了旱到不行的时候,万一湖里的泉眼出水不够用了,井里的水还能拿来顶一段时间的用处。
不过这挖井也是个技术活,得下打几个梯子才行,要不然挖的深了,人都上不来。
刚拽回来的几头羊,没有被直接关到羊圈里去,纪朗担心他们会和家里原先的三头羊打架,所以这几个家伙一人脖子上绑了个绳索,被捆在门外的大树上,受伤了的这只小羊,纪朗给上了点金疮药,拿纱布绑住了。
他的木枪威力很强,给这小羊的小腿直接打了个血窟窿,看上去有点可怕。
不过纪朗检查了一下,没伤到大动脉和筋骨,血也很快就被止住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长出来了。
这只小的纪朗就给关羊圈里了,小可怜一样,缩在角落里。
原本在羊圈里的三只羊,一边嚼吧这嘴里的嫩草,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这只新的“室友。”
因着几只狗崽有时候外出还是闹腾,这次这样的需要提前埋伏的行动,就没带着它们。
这会儿倒是围着树底下的四只山羊打量了起来。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山羊,这会儿乖的像几只小猴,紧紧的贴在一起,要不是树干上实在没有落脚地,估计都要站在树干上去了。
猎风蹲在边上,看上去稳的很,它体格大,身上的毛油光水滑的,蹲在那里一大坨,看着就让羊害怕。
更不要说还有三只看起来和狼很像的狗崽,脑袋和前肢贴着地面,屁股撅起来一扭一扭的,好像随时要扑上去咬断这些山羊的脖子。
几只山羊更怂了,刚拉回来的时候,还一直扯着嗓子乱叫,这活儿连呼吸声都压低了。
纪朗觉得有点好笑,可能这就是天敌的压制吧。
前些天外出狩猎的时候,大毛二毛三毛没少跟着去,早就知道轻重了,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再说还有猎风呢,不用太过操心。
这会儿外院很是热闹,钻在水槽里时不时嘎一下的鸭群,四只狗子四只山羊,还有来来回回做活的人,可惜暖季来了之后,两只小熊猫下山了一趟就没再回来,估计是之前窝里的雪化了,两只小家伙找回去了。
喵崽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天气热了,它就不怎么回家。
小满和几个小子也在外面玩,只有阿白站在竹墙边上,他个头不够,只能眼睛贴着竹子间的缝隙往外面打量。
大家都知道他在看什么,可十几天了,也没见阿花和大雁出现。
都默契的没有提这个事情,也没有打扰阿白每天往山下看,这孩子肯定很想父母,一天能往山下看十几回。
纪朗坐在树底下,阳光顺着树叶间的缝隙透过来落在纪朗的身上,不那么热人,还暖烘烘的,有点安逸,偶尔吹过的一阵阵风,带着树叶哗啦啦的响一下,纪朗身上的光影也因着树叶的翻动时有时无。
这会儿要是有个躺椅,那真的就是和楼下的老爷爷一样安详了。
他想事情的时候很专注,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人贴着他坐在了木墩子上。
“累了吗?”青九轻声问道。
纪朗被惊了一下,转头看向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发梢上还在往下滴答水,刚洗完头。
他摇摇头,“不是,我在想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井。”
知道青九不太懂井什么意思,还给他解释了一番。
“我就是担心要是真的太干旱,万一湖里的水干了,泉眼里出来的水也不够用怎么办?我们挖个井,囤些水,救急的时候还能用。”他都想好了到时候井里面的水,十来天换一次,把之前的水打出来运去地里浇地,在注些新水进去,这样即便是死水,也不怕会发臭,可以供给他们这些人日常的吃吃喝喝,虽说村里人大都不怎么爱吃井里的水,觉得不干净还有一股子味道,可真到了特殊的时期,那井水也是救命的。
青九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当即就开始和纪朗一起思考,这井挖在哪里才合适。
本身挖井就是个费功夫的活,他们还没有挖过,还要烧砖烧陶去贴,到时候还要晾干,折腾下来,怎么也得一两个月,是得赶紧合计起来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青九就在饭桌上提了这个事。
“这几天还是和之前一样,上午我们外出狩猎,采集野菜,回来吃过饭之后,就去山上捡一些柴回来。”青九安排着,烧陶要用到的柴火很多,再加上纪朗还打算炼铁,刷新出来的工兵铲和各种铁制品已经堆了一柴房了,现在柴房里的柴火都要用完了,可里面还是满满当当的。
“那我们都去捡柴火,会快很多。”砾跟着说道。
寒季刚过去,现在山里有很多枯枝枯叶,一整个寒季还不足以让这些东西被侵蚀消散,山底到处都是,根本不用特意去砍。
一伙子人又忙忙碌碌的过了小半个月,外院大大小小的堆了好几堆,有易燃的树叶和枯草,小一些的树叶树干,还有几个一人抱的大树干,烧陶的时候这种大树干最好用。
阿花和大雁这才姗姗来迟。
他俩来的前一天晚上,阿白还站在外院看了好几次,眼泪汪汪的,他倒不是担心阿父阿姆不来接他,而是到了他这个年纪,也知道外出狩猎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更不要说他们去面对的是那么一只凶猛的大老虎。
所以阿白很担心自己的父母会不会出事。
两人带着七八个小队成员,不知道是连夜在赶路,还是在山上等了一晚上,天才微微亮,果七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着铲子正要去收拾羊圈,那四只新抓回来的山羊,三只公的一只母的,这会儿已经和原来的三只熟悉起来了,就一开始拴在院子里养了几天,后来就直接关在羊圈里了,七只大羊加一只小山羊,羊圈收拾起来比之前费劲一些。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果七立马警惕了起来,没有吭声。
外面明明听到里面有动静但是敲完门就没有声响之后,阿花先出声,“我是阿花,我来换我儿子回去。”
......
怎么莫名的有一种她的儿子是被挟持了的感觉呢。
果七开了门,门外不止阿花和大雁,还有站在离门稍微远的几个人,想来是跟着一起来的。
“小孩还睡着,你们进去看吧,还是之前你们住的那个屋子。”果七说着,眼神却一直盯着后面那几个人背后背着的东西。
有些好奇。
不知道是不是阿花说的那种可以吃的植物种子。
阿花自己进了里院,大雁和小队的人都还在外院,打量这他们这个安全又舒适的院子,因为院子里放的柴火有些多,显得略微拥挤,尤其是出水的水管,一下子就吸引了这些人的目光,这么近的水源,都不用辛苦的一罐子一罐子的去抱水回来,又安全又省事,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院里早早起来做饭的兰,看到进来的阿花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惊喜的喊了一声,“阿花!你来接阿白啦?”
阿花笑着,“对,耽搁了这么久,谢谢你们帮我照顾阿白,我带了好几种种子,纪朗还没起来吗?不知道他会不会要。”
“咋可能不会要,你不知道他种地种的多起劲呢。”兰调笑着,指着旁边的屋子,“阿白还在这个屋里,你赶紧去看看吧。”这么久不见儿子,估计也很想念。
阿白迷迷糊糊的睡着,好像听到了阿姆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感觉有一双粗糙还有些冷意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熟悉,猛地睁开眼,是阿姆!
揉了揉眼睛,真的是阿姆!弯腰站在炕前面看着他。
阿白激动的一个翻身起来,“阿姆!”终于来了,他好担心阿父阿姆出事情哦。
其实这次白云部落的外出,真的算不上顺利,他们整个部落分成两拨,在周遭的深山里翻找大老虎的行踪。
大雁和阿花这一拨,在山里找了五六天,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商议了一番之后,选择去找另一个小队的成员。
找是找到了,可另一个小队的成员,伤亡惨重,那只老虎受了伤也躲了起来。
大雁带着剩下的成员,在山里不眠不休的搜寻了两天两夜,才把那只大老虎逼到了绝境。
受伤了的成员有十几个,三个死亡的,两个重伤没有救过来的。
大雁自己的腿了受了伤,被老虎爪子刮掉了拳头大的一块肉,原本阿花不同意他跟着来,可他不放心,这时候的山里不比寒季,那时候大部分危险的野物都在躲起来抵御寒冷,可这时候的山里,到处都是在狩猎的食肉动物。
前前后后的又耽搁了好几天,这才来晚了。
纪朗起来从屋里出来,看着站在院子里几个陌生人,都有点懵圈,啥意思,在他睡着的一晚上,他们部落是被人攻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