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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书房里一片寂静,邹叔正襟危坐在檀木桌子旁主座上,沉静如水的目光依旧落在柯宇对面的那位冷面少女周清燕身上良久不转动。三人都不出声,沉默的书房里营造出一种怪异的氛围。
柯宇落座后,先是悠然喝着那个光头身边一个机灵小弟送上来普洱,目光有些胆怯地偷瞧对面的冰冷妩媚少女,不,应该是女人了,偶尔装作望着她后面的昏黄书架上层层叠叠书籍,但发现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打量的目光,他心中立即泛起一些复杂之感,便低头皱起眉头喝闷茶。完全没心思理会邹叔那道投射在周清燕身上更为复杂的目光。
约莫过十分钟,心感郁积的柯宇,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异样气氛,准备开口向邹叔辞别回家了,可这会,邹叔却好像知道柯宇心中所想似的,竟然抢先开口了。
“小宇,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能和我说说这事的经过么?”
“呵呵,不客气。邹叔,这事好像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么。要说这事,还真要感谢一个人,不过那个人还有些话托我跟你说。”柯宇说到这里顿了顿,整理一下言辞,准备把刘子辉在电话中交待的事情向邹叔细说一下,毕竟承了他的人情,人家交待的事还是要尽力做好的。
而这刻他对面的那位寒面少女听到柯宇说这事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时候,心中升一丝疑惑,抬起冷眼漠然地瞧着柯宇,等待他下面的话语。
在周清燕目光转过来的那一刻,柯宇就立即感觉到了,但他在此刻在邹叔的注视下,不敢偷看她,正襟危坐地接着道:“邹叔,其实清燕被人绑架的事和忠义堂发生动乱的事都是一个叫刘子辉的告诉我的。对了,他是东洪帮的人。”
“哦。刘子辉?东洪帮的?”邹叔初听刘子辉这个眉头皱了皱,好像是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至少在柯宇看来,邹叔应该不认识刘子辉,其实刘子辉那会跟柯宇说跟邹叔作个交易也不过是个开玩笑而已,他根本目的,柯宇也猜得出来,他是想邹叔承他这个人情,日后他行事有个后着。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敬重邹叔这样的前辈。不忍邹叔被黄炳这样的人推倒。就这样了。”柯宇当初一听这话,自己都感觉刘子辉这个家伙心思真多。明明是想和邹叔搭好关系,却说那么好听,什么敬重不敬重的,他一个东洪帮的家伙跑来对忠义堂的老大说敬重,柯宇总觉有点虚伪,但是他们这些个人物的都好这一口。
“哦,刘子辉。我记得了。你帮给他带个话。说我走邹人承他这个人情,日子必有所报。”邹叔虽然想不出这个刘子辉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手他一把,但是既然他冒着那么大风险送这份及时大礼,他也欣然接受,承下这个人情,至多日后碰到给他三分面子就是了。
接着邹叔再问柯宇一些如何救出周清燕的经过,柯宇心中有些扭拧,还是详细地跟邹叔说出来,当然巧妙地省去他跟周清燕在那个破旧仓库二层阁楼那些**事,只说当时周清燕被药晕了,他花了很久才她弄醒,然后才赶过来。
在邹叔和柯宇谈话过程中,周清燕一声不吭,偶尔目光瞥向柯宇,特别当柯宇要说仓库二层上面那一段的时候,她的目光冰冷,整个人寒气外露,让隔着两米外的柯宇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暗自把话说得小心翼翼地,生怕惹怒这位姑奶奶,引来一记寒冰掌,落得个当场冰封后果。
邹叔听完柯宇述说整个过程后,心中一阵愤怒,手把玄黄雕花拐杖握得紧紧的,末了,端起重重地往地上一拄。终究没说出什么狠话来,但是了解邹叔的人都知道他,这时显然出离愤怒了,但他虽然决定放过黄炳他们,但不代表他会放过那些蹿缀黄炳叛乱的人。
柯宇虽然对邹叔不甚了解,但也深知此刻邹叔的愤怒,他听过邹叔的过去的故事,自然明白周清燕在邹叔心中的分量,要是邹叔这时不愤怒那才是怪事了,但他现在显然顾不得去同情邹叔了,他趁邹叔还在怒气当中的时候,偷瞥一下周清燕,见她依旧面无表情,心中有如大石放下,知道他这回算是过关了。
邹叔很快也从出离愤怒的神态中回过来,转向周清燕想说什么,但见这位如花少女兀自冷漠,便也不敢开口,转而向柯宇笑了笑道:“小宇,这回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了,也算为忠义堂立功了。忠义堂赏罚分明,这样吧。你去做夜凉酒吧的经理吧。如何?”
柯宇陡然听到邹叔这话,心中有些惊讶,他明白邹叔这话显然是把他当做忠义堂的人来看待了,但是他刚想本能地拒绝,话到嘴边他又停住了,因为他猛地记起对面那位少女,心中又有些犹豫了。沉吟半刻,还是决定推辞道:“邹叔,你这是客气了。当初你不是要请求我做清燕的保镖了么?所以这事算是我的分内事而已。何况我这样一个学生,怕是做不得一个酒吧的经理吧。”
“呵呵,虽说当初你答应做小燕的保镖,可也没说酬劳吧。而且让你做夜凉酒吧经理不是让你去干活的,只是挂个名头领一份工资的。算是给你当小燕保镖报酬吧。这个你别推辞了,就这样决定了。”邹叔抿嘴一笑,不待柯宇再行反驳便立即把这事强行定下了。
其实他是给柯宇下套的,要知道这个夜凉酒吧经理可是不简单,这个夜凉酒吧是忠义堂产业,也一个据点,做这里的经理就等于这个点老大,用道上的话说就等于夜凉酒吧附近一带这个忠义堂属下堂口的话事人。
柯宇自然不清楚这其中那么多弯弯道道,真以为只是邹叔让他挂名拿一份工资那么简单,而且这会邹叔金口一开,他实在难以驳回,略带些许尴尬地点头应下,然后向邹叔道谢。
这会他们两人一番客气对话完满结束,却惹怒还端坐一旁周清燕了,她显然想不到柯宇竟然早就跟邹叔勾搭上,还挺他派遣来做自己保镖,她本来还以为早前柯宇时常跟着自己是有那个意思,想不到他只是奉某人命令行事,这刻,她怎么看柯宇就怎么讨厌。
觉得他全身上下都充满着虚伪,真想破口大骂他一回,但随即又感觉有些不对,按她的本意不就是希望柯宇时常跟着自己是一种误会么,这样她便能坦然的面对闺蜜好友尤小兮了么。当她这刻发现柯宇跟着自己的原因是这样的时候,这一刻,她心中有种莫名其妙愤怒,令她自己都难以理解为何如此。
女人总是那么自相矛盾的!
柯宇自然不知道,他和邹叔这一番对话,惹怒对面那个冰冷少女,且在她心中形象太跌,已经快到十分不堪的地步了。
“我要回去了!”周清燕猛地站起来,望着窗外幽暗夜色,冷漠道。
“啊。小燕,今晚就在这边睡吧。你那房间我时常打扫,十分干净的。”邹叔把周清燕叫进书房来一方面想好好安慰她一下,另一方面想她能和自己回到小时候那般亲近,他也知道这事不能急,得一步一步来。
当她进书房后,竟然一直沉默,整个人如同一块千年寒冰摆在椅子上,就是不跟自己交谈,可以说第一步失败了,他故意和柯宇拖长谈话耗费时间就是希望今晚她能留下这边过一夜,重温一下小时候情景或许有些效果,但是终究不如他所愿,周清燕还是开口要离去。
“不用了。我那边房子。嗯,就这样吧。你赶紧休息吧。”说完,周清燕不待邹叔再说话,迈步朝门口走去。
“小燕,唉,小宇,麻烦你送一下她回去吧。这孩子真是的。”邹叔急呼不住周清燕,只好无奈地对柯宇苦笑,让他送周清燕回去。
柯宇只得连忙起身,向着邹叔道别,快步走出书房门口,追周清燕而去。
邹叔早已站起来,缓步走到窗前,朝楼下望下,瞧着周清燕与柯宇前后一起离去的背影,沉思半响,昂头望着膝黑夜空,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几句。
这时,光头那把浑厚如洪钟的嗓声传来了。
光头进来后,立即向邹叔禀告这次叛乱处理相关事宜,有很多事,光头觉得自己不能抓主意的,此刻全部说出来,让邹叔给拿主意。
可邹叔这会却摇了摇,半响才对光头道:“唉,光头,你就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让我来决断。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该如何做?”
“邹叔,你老怎么不在呢。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语。这次黄炳叛乱事毕。我们忠义堂没有了隐患,整顿一番后,就该腾出手来,还要你老带着我们削柳元信的手脚了。哼!他们如意算盘打到我们忠义堂头上来了。”光头茫然不知邹叔心中所想,只是单纯以为邹叔是被黄炳的作乱伤透心了,有些失落而已。
“唉,柳元信,我们是要削弄他一番的。但是这事不能急。他背后有人。先整顿我们自己内部先吧。还有,我让小宇去做夜凉的经理了。你多看着点。”邹叔知道光头就这性子,是个猛将,自己几次有心说他,他倒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白他没这个心。
“嗯,好啊。他答应做夜凉经理真是件好事。这小子真不错。我看好他。”光头一听柯宇的事,显然十分高兴,他这是对柯宇印象已经好到极点,见邹叔此刻重用柯宇,他哪有不高兴之理。
邹叔见他如此,知道他以后会照顾柯宇的,便不再多说了,再多吩咐他其他事几句,便让他出去办事了。
等光头出去后,邹叔兀自站在窗前,左手轻拿起那根玄黄雕花拐杖,平放胸前,双手握着它稍微用力旋转,从拐杖上端一处断开,露出装有一卷书的内里,邹叔拿出一卷,细细看一会,便又装回去,拐头合上后,轻旋转几下,随即拐杖又恢复原样,但兀自听到邹叔喃喃自语的声音。
“为了这些东西,那么多年的兄弟情谊都没了唉,守着它真是太累了。”
谁能想到,黄炳朝思莫想忠义堂信物和契约竟然就藏在这根不显眼玄黄雕花拐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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