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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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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漳水决堤,淹死的劳役不知凡几,这种天灾,本非人力可抗,但一般也可让统治者收敛几天,没想到这才不过几日,石虎反而变本加厉,瞧这些人从太行西边而来,只怕是在漳水绝堤之日,石虎就在打这并州百姓的主意,李季暗叹一声,等到这并州的百姓不够了,只怕又要征调那关中的民夫,再等到关中的民夫死光了,又要打衮州百姓的主意。(手打)长此以往,北地堪忧啊。李季正胡思乱想间,只见司马如燕回过头来,两只大眼睛望着李季,吐气如兰,轻声道:“李大哥,咱们能不能救救这些可怜的百姓?”

    当时北方民间马匹,早已被官府强制收购,除军队之外,民间基本不可能看到战马,而且李季几人身披胡甲,这里又领近邺都,是石虎的老巢所在,远处那伙人显然没有对他们太过在意。李季远远的看了过去,只见约有二百余民夫当中,混迹着三四十个胡人。这些民夫,一个个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反观那些胡人,油光满面,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现在这片大地上是他们做主,面对这些百姓,他们是王,是主人,只见他们不断挥舞着皮鞭,驱赶着这些民夫前行。后面跟着三辆大马车,前面的一辆,里面装满着他们掠夺过来的物品,后面两辆,想必是满载着粮食或金银,留下几道深深的辙痕。

    看到粮食,李季心中一动,乱世当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粮食。因为战乱,百姓四处逃难,无人务农,而且就算播下种去,被大军一糟蹋,十停便已支了五停,到了收获季节,军阀又抢收,农民根本就收不到粮食,以致于斗米千金,甚至连黄金都比不上这实打实的粮食,如果能够将这两车粮食抢到手里,这个冬天都不用愁了。

    “好,咱们先追上刘大哥,问问他是什么主意。”李季见到司马如燕相求,心一软,便答应了下来。

    二人拍马上前,与刘涛等商议一番,决定由樊桓与司马如燕二人守着这些物品,李季与刘涛二人则负责对付那些胡人。

    那些胡人有三四十个左右,一个个精神抖数,非寻常兵丁可比,彪悍得很,二个虽然自认不输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刘涛虽自负是游侠儿出身,但他武艺,只怕也是有限,以一敌二十,心里不免惴惴不安,他们若是一拥而上,二人还真不好对付,刘涛皱眉道:“兄弟,你平素子最多,不知这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分开?”

    以二人实力,对上三十多名胡人,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那些胡人就肯定会蜂拥而上么?只怕未必,这二百多个百姓如今正排成一字长蛇,他们看守百姓,就要花掉不少人马,而且我们就二个人,他们不知虚实,能够上来十个,便算不错,先诈他们一番,然后找个机会偷袭,那是最好不过了。李季心如电转,问道:“刘大哥,你游历四方,可会这些胡人话语?”

    “兄弟难道不知,这些胡人所,与我们一般无二。自汉武帝北击匈奴,掳来俘虏分居各地,食吾汉食,习吾汉字,从吾汉俗,已有数百年之久,这些胡人,除了与我们长得有不同,其它方面,倒是与汉人无异。怪只怪武帝那家伙心太软,这才留下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然如何会有今日之祸。”刘涛恨声道。

    李季不以为然,汉武帝之时,国力强盛,他那般使用匈奴并无不妥,如今晋室衰弱,才给了胡人以可乘之机,与其怨天尤人,不如自省,奋发图强,不过眼下倒不是争辩之时,出言道:“既然那些羯人与我们言语相通,不如先诈作他们其中一部,然后出其不意,下手偷袭掉几个,然后便远远遁去,时不时来骚扰几下,等到他们筋疲力尽之时,便叫他们全部完蛋,如何?”

    “那些胡羯金发碧眼,与我等大不相同,要想欺骗于他,只怕不易,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当行光明磊落之事,纵然不敌落败,我也无话可,若以言语欺人,即使能胜,我却是不屑为之。”刘涛傲然道。

    有傲气那是好的,不过事急从权嘛,这游侠儿的规矩,还真是挺多,李季诧异的望着刘涛,他这般反应,还真没有料到,反问道:“既然刘大哥以为这样手段卑鄙,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呢?”

    “哦,这个,我这不是没主意,这才问你的嘛。”

    “其实以我看来,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也许在刘大哥你眼里,我们这样做可能是有卑鄙,但你想想,如果我们救下这批百姓,就算被人是卑鄙,损失虚名,那又何妨?难道几百个父老乡亲的生命,却抵不了那一虚名?”李季反问道

    起辩论,刘涛远远不是李季的对手,只见他双面涨得通红,沉呤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改变主意,摸了摸脑袋,道:“哎,这事你了算,我听石虎将汉人编为一军,划为大将军李季麾下,那我们便诈做其部吧。”

    两人正话间,那队人马已经走了过来,前面走出几个胡人,问道:“你们是何人部下,为何在此逗留?”

    “我们二人乃是大将军李农部下伙房,出去采办伙食。”李季答道。

    “采办伙食?”那伙人一听,顿时眼冒绿光,相互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李季一见,便装着畏手畏脚,虚言恫吓道:“你们别胡来啊,咱们大将军李农,可不是好惹的!”

    “李农?李农算个球。”为首一名胡人放肆大笑道:“哈哈,兄弟们,咱们今天又碰到肥羊了,你们二个,把他们那二匹马牵过来。”

    石赵实行胡汉分治的政策,设有大单于,管理诸胡,设内史管理汉人,大将军李农,乃是石虎帐下最信任的汉人将领,位高权重,可是在羯人眼里,依然什么都不是。李季虽然不知这大将军李农地位,但至少也是个大将军,这些胡人,居然连自己国家的军队也抢,平日之嚣张,可见一斑,若是面对百姓,那就更不用了。

    数了一数,这次上前的不过七人,其余人等,都在数十米之外,对他们二个,并没有太过重视。二人紧握刀柄,准备动手。

    “怎么?你们二个还不乐意。哈哈,不乐意又能如何,别你们二个兵,就是李农来了,老子也照抢无误!”那个胡人嚣张的道,走上前来,就要亲自动手来抢。

    只见刀光闪烁,回答他的,是二颗斗大的头颅,二人一击得手,顺势朝另外五人扑去,必须在后面那些胡人反应过来将他们先解决掉,到时候是打是逃,二人完全可以占据主动。

    自从石勒一统北方以来,反抗已是屈指可数,这些胡人显然没有料到他们二个居然敢在众人面前动手,一愣之下,又是二颗头颅飞起。剩下三人大惊,为首那人转身欲逃,另外两个则伸手拔刀,准备抵抗。远处的胡人见状,纷纷冲了过来。

    拔刀,在此刻无疑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只要他们拔出刀来,抵挡一下,李季二人就会陷入胡人围攻之中。可是他们的想法虽好,但相比于刘涛,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做为一个游侠儿,刘涛的刀法,虽不能算是一流高手,可眼下即占先手,对付几个兵,却还是绰绰有余,他们刀还未来得及出鞘,而刘涛的弯刀已至,轻轻的划过他们的喉管,只留下一地的鲜血和两对不甘的眼神。

    两人杀了个猝不及防,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刘涛就已干掉了四个,而李季的刀下,不过才倒了二个而已,他却是有不大服气,拔腿就要向那个为首的胡人追去,可是却被刘涛一把拉住。

    李季抬头一看,原来那些胡人都已围过来了。几十米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几秒钟而已,除了留下几个守着粮车之外,其它的胡人都已拔刀在手,扑过来了,二人周围,现在至少已有二十个人,这下想要逃跑,也变得不可能了。二人不得已,背靠着背,挥舞着大刀,一时之间,那些胡人倒也奈何不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