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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又称鬼节,相传这一日鬼门关会大开,有无数厉鬼出世,因此百姓家中无不早早关上房门休息,既然最嚣张的人家也会在此刻老实下来,生恐招惹了厉鬼。(手打)
这注定是不寻常的夜晚,当夕阳落下,带走了最后一丝的晚霞,月儿还未升空,四处静寂一片,只依稀可见天上的星光。两只晚归的乌鸦正站在街上一棵树上大声呜叫,似乎在预示着今晚又将有不少人离开人世,数只野猫躲在不知哪处的民宅里喵喵的叫道,更添一丝恐怖之气。
“石虎,找你算帐的人回来了!”李季握着雪饮,手中根根青筋暴出,漳水边淹死的那数十万苦役,那些被你强抢的数万民女,古道边的森森白骨,现在是时候算个总帐了!
李季一夹马腹,率先冲出城门,顺得凤阳大道,直朝皇宫方向杀去,旁边桃仙儿一身铠甲,手上也提着一杆白腊长枪,紧紧跟上。
战阵之上,本不应该让女人现身,然而桃仙儿与司马如燕情同姐妹,她要为天下的那些被强掳入宫的女人出口气,她要为那些被胡人糟蹋的女人出气!
铁骑铮铮,长枪如雨,八百骑一手高举长枪,如同一条火龙,将整个大道映得如同白昼,这是李季率领的八百死士!
纵使不过是区区八百勇士,他们也胆直冲皇宫。胆敢挡路者,杀!哪管你是达官贵人,皇子皇孙。
所有阻拦他们的一切,都将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撕碎,他们不求别的,只求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早日将石虎这个大恶魔殊杀。
他们手上武器,全是一丈来长的白腊枪,枪尖乃是用上好精铁打造的枪头,寒光凛凛,身上披着一件皮甲,他们腰间挂着一把大刀,那是准备巷战的武器。
话石遵大军在邺城外停留几日,却迟迟没有攻城,李季只道他是要准备攻城器械,也不以为意,谁知直到今日下午时分,石闵才悄悄令他整肃兵马,于戌时到凤阳门边等待,举火为号。原来石遵石闵这几天一直没有攻城,却是约好了内应。
邺城的设计,与后世的北京城有所不同,它是一个田字形的结构,皇宫便位城墙的西北一隅,既使东南两边有失,皇宫里的人也可以从西北城门逃走,不像北京城,一旦外城失守,皇宫里的人就成了瓮中之鳖,因此重兵全在西北方向。
与李季同行的还有苏亥、周成一行,不过他们大多都是步兵,打而城门之后,他们的任务便是把守城门,让后面的大军能快速进入,而李季八百骑的目的,便是以迅雷不用掩耳的速度攻下皇城武德门,若是晚了,宫门紧闭,那是便要大费周折。
蹄声如雷,火光映天,惊起了一片酣睡中的百姓,他们纷纷推窗而望,看到大军袭至,无不大惊失色,等到八百骑急驰而过,这才惊觉,这支人马似乎与别的不大一样。
一队百余人的胡人迎了上来,他们衣衫不整,身上皮甲还只挂了半边,想必是刚刚听到喊声,这才仓促赶来的。为首一将身上衣甲还算完备,手上拿着一杆长枪,越众而出,挡在李季面前,大吼道:“在下钱拔光,敌将何人?”
李季也不答话,继续纵马向前,朝钱拔光冲了过去,手中雪饮洒出一片寒光,朝钱拔光当头罩去,气势惊人。钱拔光正坐等李季答话,哪里想到他如此不依规矩,匆忙举起银枪来挡。
然而刀枪尚未相交,便听到他一声惨呼,身子向前一扑,原来桃仙儿也不含糊,手中长枪寒芒疾吐,犹如蛟龙出海,竟然后发先至,刺中钱拔光左肋。
李季也不犹豫,一刀将他剁了:“战场之上,哪来这么多的废话。”李季盯着钱拔光尸身,冷声道。
旁边狗娃等人早已如饿虎般扑了上去,但见一根根长枪平刺而出,整齐划一,这些长枪,长达一丈有余,比起胡人手里的马刀,长上一截,挟带烈马奔腾之势,威势惊人。
胡人首领被李季一刀毙命,他们本来就是临气拼凑而来,胆气已丧,四散而逃,哪里还曾有半昔日嚣张的模样。
“杀!”李季大声喝道,将这半年来的怨狠狠的发泄出去。但见长枪森森,寒光凛凛,李季毫不留情的对着他们衔尾追击,长枪从胡人背后透胸而入,高高举起,掼到街边,不过一百多人马而已,李季将他们殊杀殆尽,雪饮一挥,顺着凤阳大道,直往北杀去。
杀退两股散兵之后,武德门赫然在望,李季远远望见,一众内侍正费力的推起城门,两扇大门已经合至三尺,一将站在内侍之后,不断指指。
要知古代城门,可不是后代的不锈钢材料,乃是用上好的东北红松做成,上面包上铁叶子,凿上大铜钉,厚一尺有余,与城墙等高,约三丈,两扇城门便有数吨之重,并非是想关便关。
李季大急,若是让他们关了宫门,这几百人马,如何杀进宫去找,再不迟疑,尽起全身内力贯于刀上,雪饮脱手而去。
一名内侍躲闪不及,被雪饮当胸刺入,发出一声惨叫。其余大惊,朝门外望了一眼,见有大队骑兵杀至,四散而退,背后那将一连剁翻数人,却无济于事,领着几位亲信,亲自上前,宫门又开始缓缓闭合。
突然,背后一条火龙袭来,喊杀声大起,想是有人前来救驾,李季取过一杆长枪,急令狗娃领着一半兵马继续冲击,控制宫城城门,自己带一半兵马阻挡。
“还我父老乡亲的命来。”狗娃双眼泛红,一振长枪,夹马急奔,大吼道。长枪犹如一条银蛇,插在宫门的间隙当中,机不可失,房旷随后冲了上去,跃下马来,奋起一脚,将大门踢开尺余。
狗娃拔出腰间的大刀,连砍数人。背后骑兵纷纷下马,蜂拥而至,长枪乱刺,将那些守城的侍卫刺成马蜂窝,占据城门。其实这宫城之内,本有长驻兵马,只因石遵等人围数日而不攻,这才起了懈怠之心,而且二个皇子争位,对他们来,不过是换个主子而已,并无多少拼死之心。
李季拾起雪饮,收在背后,端起长枪,与那些兵丁在城外站成数排,列出一个方阵,枪尖沾满了鲜血,杀气腾腾。这些壮士,再也不再是李季刚刚过来的乌合之众了,从讨伐梁犊开始,哪个手下不曾见过血,对于这些胡人,哪个没有仇恨?平日没有爆发,只因没人领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