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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出了石府,带着石智出了城,与狗娃、房旷会合,等了一个时辰,日上当中,在他以为桃仙儿出了事,正按捺不住出去寻找之时,桃仙儿才姗姗来迟。(手打)
如今已是盛夏,烈日如火,李季便是在营帐当中,也感觉一股股热浪袭来。远处蝉儿不停的鸣叫,仿佛也在诅咒这该死的天气。
“夫君,我已将事情办好了。”桃仙儿一到帐中,便摘下斗笠,褪去铠甲,只着一层轻纱,双手轻扇道:“哎,这个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李季拿出毛巾,温柔的为她拭去额头那渗出的一丝丝细汗,鼻头闻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轻声道:“仙儿,天气这么热,你叫人来通知一声便行了,何必在这正午赶路呢。”
“这事是相公吩咐,别人做事,我又怎么放心?”桃仙儿从李季手中抢过毛巾,白了他一眼道:“这些事情,让我自己来就好了,怎么能劳烦夫君动手。”
“仙儿,街上有什么异常么?”
“凤阳门现在还是兄长的将士把守,街上一个老百姓都没有,难道相公又要出去?”
“是,我想去看看徐先生。”李季接过斗笠,戴在头上。他虽然不知石遵对于太后消失为什么会没有一反应,但为防万一,还是将头遮上,免得引来麻烦。
“哪个徐先生?”桃仙儿有些好奇问道。
“便是神相徐统了,仙儿你便在这里等着吧。”李季抓起雪饮,大步出门而去,从金阳门而入了城门。
此时正值中午,太阳毒辣得很,大街上行人寥寥,纵使偶尔看到一两个,也是匆匆而行,转眼便消失在眼野当中。李季依然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招来无数的苍蝇,虽然经过了一大清早士兵的冲刷,然而终是未能干净。
李季找了家酒楼,打听到徐统的坐址,这才寻了过去。
徐统的宅子,有十余亩大,位于邺城北部,他在石虎当政之时,便是司隶校尉,领侍中衔。李季赶到徐府之中,却是觉得怪异得紧,只见大门紧闭,没有看到一个家丁。
他抓起门环,轻扣几记,半晌才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壮汉将门支开一条缝,露出了半边脸,隔门道:“这位公子请了,如今我家老爷已经闭门谢客,不再招待外人。”
“谁也不见?”李季讶然问道。
“谁也不见。”壮汉回答一句,便欲伸手将门关拢。
李季一脚插入门缝当中,缓缓道:“好你个恶奴!我与徐大人熟识,我前来拜访,你怎么也得通报一声,怎么敢替主人做主,莫非是你欺我年轻,故意隐瞒不报?”
壮汉冷哼一声,一脚朝李季踢来:“你是谁管我什么鸟事,我守着这张大门,不想让谁进就不让谁进!”
“好你个恶奴!”李季大怒闪过,目光一寒,果然是这个家伙阴奉阳违,抽出雪饮道:“今天我便帮徐大人教训教训你。”
“咦。”那名壮汉见李季轻松闪过,露出一丝惊讶神色,目视李季手上的雪饮道:“我们天心阁处理家务事,阁下最好莫要插手。”
天心阁?李季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可一时又记不起来,当初他连乐平王石苞都敢打,更别区区一个恶奴了,当下摆开架式道:“我管你什么天心阁地心阁,今日碰到少爷我,只怪你出门没看黄历,算你倒霉!”
“好,吃我一天心碎玉拳。”壮汉踢开门,一拳朝李季面门击来,竟然隐隐夹在一丝尖啸之声。
李季露出一丝凝重神色,只因他曾听石闵过,大凡用拳掌的,多是自负之人,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拳脚,远比武器可靠,刀枪剑戟,总有离身之时,而拳脚却永远带在身边,李季举刀欲劈,却见那大汉眼中闪过一道得意的神色,连忙将内力遍布全身,身子如游鱼般向旁边一闪。
只听见“哧哧”数声,几道袖箭从大汉袖中直射而出,没入到对面的院墙之中,大汉又已和衣扑了上来。李季大惊,催动真气,雪饮化为一道寒芒,朝壮汉直劈而去。
这一刀,自李季从刘涛那里学艺之后,便一直没有间断,如今他已经劈过数万次,便连石闵也对他劈法赞赏有加。这一刀虎虎生风,竟然生出一丝夺人心魄的诡异感觉,自有一种威势。
刀拳相交,壮汉被李季劈得倒退五步,直撞入院内,吐了一口鲜血。他脸色惨白,不知李季虚实,自以为李季刀法已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恨恨的看了李季一眼,扭头便跑。
这天心碎玉拳霸道之极,李季被他一拳击得血气翻腾,心中也不好受,有心追上去与他再斗一番,却又担心刚才所言,平复了一下气血,朝内院走去。
只是来也是奇怪,徐统身为一个司隶校尉,偌大的院子里,居然再也看不到家丁盘问,李季心中生出一丝不妥,加紧脚步,一连踢翻了几间房门,这才在偏厅的一个角落里找到徐统,若不是李季内功修炼有成,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之声,只怕还找不到他。
徐统与平日的算命先生打扮有些不同,他穿着一身严严实实的官服躺角落,如今还是盛夏,他也不嫌气闷,李季仔细一看,却大不对头,徐统两眼深陷,一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已是昏了过去。
李季只觉诡异得很,徐统身为司隶校尉,他的家丁都上哪去了?那壮汉是天心阁内事,既然是来找麻烦,为何却不补上一刀?李季微一沉呤,还是决定救他一救,探出手将他扶了起来,一掌按在徐统后背,那道阴阳两色真气顺着经脉在徐统体内运行一个周天。
半晌,徐统幽幽醒来,望了李季一眼,闭上双眼道:“我……我为何……还……未……死?”
“徐大人,你是自己寻死?”李季讶然问道,徐统身居侍中高位,与皇帝亲近,不知羡慕了多少人,实在想不出他为何要寻死。
“是……”徐统低低的应了一声。
李季眉头一皱道:“徐先生还要继续寻死么?”若是他执意要去寻死,怎么拉也是拉不着的。
徐统叹了口气,像是回复了几许力气,苦笑道:“我在阎罗殿走了一回,现在却是没有再去寻死的勇气了,李兄弟可否给我找吃的,我现在是饿得慌。”
“这里好像几天都未开伙了,徐先生还有力气走路么?”李季只恐那壮汉去而复返,索性好事做到底:“不如我背你去酒楼吧。”
徐统了头,李季一手将他抄起,出了徐府,敲开一家酒楼,两人坐定,直待徐统喝了两大碗稀粥。李季这才避重就轻问道:“徐大人府上家丁跑到何处去了?”本来,他对徐统为何寻死有几分好奇之心,但又怕刺激徐统,只得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问道。
徐统伸出舌头添了添嘴角的残羹,缓缓道:“当初我既然有寻死之意,自然将府上家丁全部遣散,家人也全部打发他们回老家去了,家中只有我一人。”
“我在贵府门前见到一个壮汉,他是天主阁门中处理内务事,叫闲人不要插手,他还使的一着天心碎玉拳,霸道无比。”李季好奇问道。
“店家,再来两碗米饭,一碟牛肉。”徐统一招手,叫了酒菜,露出回忆神色,这才道:“其实我本来就是天心阁弟子,只因与我师兄余衍一直不和,二十年来一直不通来往。李兄弟见的那位壮汉,他既然会使天心碎玉拳,想必是我师兄余衍的弟子,也许是他得到消息,防止有人过来搭救我吧,若是平常,他又怎会有这般胆子?”
“恕我直言,你们两个既然有怨,你昏倒在地,毫无反抗能力,他只需要一动手,即可将你击毙,何必那么麻烦。”李季疑惑不解的问道。
徐统冷笑一声:“并非是我那师兄手下留情,而是受我天心阁门规所限,无论何人,哪怕是掌门之尊,也不得对同门下手。我那师兄继承了师尊一身武艺,而我却学会了师尊最得意相术,他以此嫉恨于我,若非门规所限,我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徐先生既然相术已有大成,为何却连自己生死都算不清楚?”
“哈哈,李兄弟有所不知,算人者不算已,今日你救我一命,我便为你卜上一卦罢。”徐统伸手朝怀内摸出一对八卦来,递到李季手里。
李季不以为然,随意的朝桌子上一扔,徐统讶道:“咦,居然是空卦,再来一次。”若以前李季对他还有兴趣,现在看来,似乎比起普通的算命先生,也没什么厉害嘛。
“哦。”李季捡起卦片,又是往地上一扔,却是和刚才一模一样。
“再来一次!”徐统无视李季的态度,皱起了眉头。
“算了,反正我又不信这个。”李季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些所谓的算命先生不过是善于察言观色罢了,他从来便不信这一套。
徐统怒极反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李兄弟,你可知道我是谁?”
徐统身为神相,正是这一行的翘楚,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么,李季顿觉失言,抓起卦片道:“好,我便再试一次。”李季抓起卦片,使劲往下一砸。
“靠,不会是你这子诚心戏弄我吧!”徐统一脸狐疑的望着李季。
怎么又是空卦,李季也觉得邪门得紧,难道有人搞鬼不成,左右望了一眼,酒楼内除了二人和二之外,别无他人,叹道:“我搞鬼干什么呢,算了,我不算了,回营去了,徐先生呢?”李季起身欲走。
徐统盯着李季看了半晌,只看得李季心里发毛,他缓缓走上前来,伸出一双手,道:“别急别急,我看你这面相古怪得很,让我再摸摸骨。”
“算了,我真对那些东西没有兴趣,徐先生,我走了。”李季付了银子,转身便走。
:龙套1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