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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着大地,春季淡淡的薄云遮得半空的月亮黯淡无光,不知名的虫子在草原上鸣叫,也不知是求偶还是觅食。
杨宗鑫的大营布置集中,总占地约二百亩,其中分成住人区、军备区、粮草区等数地。十几名士兵提着刀枪,打着哈欠巡逻或者站岗。从这里就能看出,在治军方面杨宗鑫比他哥和陈奉差远了。
军营外约一里处,二十二道黑色身影正弓着腰快速前行,行进至五百米处忽然停下,改作匍匐前进,有两人在前方领头,速度很慢很小心。
在靠近杨营营寨下,前方一人忽然停下,右手向后一抬,其他人纷纷止住。
“向后传,所有人准备。涉宽,咱们上。”陈奉低声道,与旁边的涉宽小心爬起,缓缓抽出藏在腿上的短刀,小心地砍着杨营的木制栅栏。
得亏现在只是暂时驻扎,杨军的营寨修的并不坚固,只是草草了事,巡逻和警戒也只有战时的一半,给陈奉他们省了好多麻烦。
不多时,一人高的栅栏就被从下侧开了个大口,涉宽先进其中,陈奉又向前摆手,示意众人尽快钻过去,他最后一个进入,还将砍下的木头勉强凑到栅栏上,以免被巡查营寨的士卒发觉。
此时二十二人位于一处大牲口棚外面,托杨宗鑫的洪福,陈奉对该营寨是了如指掌。这里是储备牛羊驴骡这些牲口、草料还有战车车辆的地方,一部分战马也位于此地,两旁是战俘营和后勤区。早上陈奉看完这个布置后一阵无语,不但将战俘营设在后勤营旁,还将牛马车等与粮草分开,杨宗鑫真是…心大…
陈奉环视周围的十号人,“准备动手,按计划行事。”说完将黑布面罩拉上去盖住脸庞,其他人也纷纷如此。
二十二人分做两队,陈奉带人往战俘营寻多徒,涉宽带人往后勤区。
人分两路,话表一边。单说陈奉众人一路躲躲藏藏,小心至极,碰到巡夜士卒时,哪怕隔得老远,也赶紧躲起来,以免被发现,众人虽然都是军中精锐斥候和游骑兵,但这种捉拿战俘的活真没人干过。
十一人蹑手蹑脚行了十多分钟,隐藏在一处帐篷背后,陈奉悄然地探出半个头去,只见约两百米外围着十几处大栅栏,每处栅栏里都有四五十人,全被捆着手脚,嘴里勒着麻绳。
周围火把明亮,栅栏中央有一处四米高的箭楼,能看到上面有一人站岗。栅栏下是三十多名士卒围成几个小团体,有的烤火,有的打牌聊天,还有十几人拄着长矛站岗,个个心不在焉。
陈奉在黑布下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没想到这里的守卫这么严密,估计周边还有预备队,只要这里一出事就能赶过来。
又小心地探头查看,想借着战俘营的火把寻找多徒,却一无所获。
“守备太多,改第二计划,放信号。”陈奉低声对一名手提包裹的斥候道,斥候闻言,小心地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只被捆住嘴、翅膀和身体的斑鸠。斥候小心地松开斑鸠身上的细绳,其他人上前帮忙按住斑鸠,以免斑鸠的挣扎发出声音。
解得斑鸠只剩尖嘴被扎住,斥候抬手一扬,斑鸠趁势飞跃入空中,“扑腾腾”的声音在夜空下并不算明显,晚风和虫鸣声将声音遮住了大半。
但这已经足够,它的任务就是通报消息。
斑鸠还在空中翱翔,愈飞愈远。
“嗨!那边有人不!?”几名看守栅栏的士卒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叫喊几声。
这些士卒或许还不适应冷兵器时代,但他们立刻展现了军人的应有素质,原本散漫的队伍很快聚到一起,分成六七个三人小组,向四周巡查,剩下的人也保持着高度警觉。
‘艹!不愧是正规军!’陈奉心底暗骂,右手向后发出信号,紧握成拳,又取下身上的短弓和缝在裤腿上的箭矢。
其他人缓缓抽出短刀,用身体遮住被月光反射的寒光,如同一群灰狼,漏出自己藏在皮毛里的利齿和尖爪,随时准备猎杀。
就在一个小组巡查到帐篷时,甚至陈奉已能听到鞋底与草地的摩擦声。远处忽的吵闹起来,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丝暗红色冲天而起。
“着火了!”
“有敌袭!”
“杨长官去哪了!”
“都他妈给我静下来!”
…
得手了!陈奉心里大松口气,他的额头满是细汗,心中更是紧张万分,要是和这群守卫纠缠起来就麻烦了。
听着有敌袭,各个小组又急聚到一起,停留一阵,一名军官模样的人领着三十多人赶往军营中央,余下二十人继续看守。
“分头进攻。”陈奉淡淡一句,又深吸口气,带头冲出帐篷的隐蔽,手中短弓满弦,飞矢而出,箭楼上的弓手应声倒下,一击致命!
守卫们见状大惊,但很快镇静下来,纷纷挺枪迎上,陈奉依旧搭弓射箭,五名斥候则提着短刀往杨军冲去。
此时那些战俘也被惊醒,见着有人来救,纷纷叫嚷哭诉,一时间战俘营乱成一团,嘈杂声震天。
陈奉连射三箭,但只有两箭射伤守卫。然后弃弓持刀,冲上去与守卫缠斗,杨军守卫配合紧密,皆手执长矛,陈奉等人一时难以突破,反而落入下风,己方两人都被刺伤。
正交战时,嘈闹声愈大,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和喊杀声,原来是刚才分路进攻的五名斥候去营救匈奴俘虏,这些俘虏见了生还可能,哪里还管其他,发了疯似的向着守卫的出口奔逃。
守卫们配合虽紧密,但后方无防,长矛方阵又过于迟钝,难以掉头,竟被大批俘虏将阵型冲散。
陈奉避开疯狂的人群,一刀砍断守卫的喉咙,顺手抓过一名俘虏,试图盖过嘈杂的环境,大声喊道:“今天早上带来的俘虏在哪!?”
对方掰着陈奉的手,叽里呱啦说着话,挣扎着要逃走。
“艹他妈的!”陈奉这才想起自己不会匈奴语,提着匈奴人快步到一斥候前。
“用匈奴语问他,今早上那群俘虏被关到哪了!”
两人叽里呱啦对话,匈奴人表情凶暴,应该是在大骂。
斥候也不耽搁,抬手就是两拳,手里短刀架到对方脖子。匈奴人这才漏出恐惧,连忙回话,听着对方说完,斥候顺手抹过对方脖子,还朝着尸首吐口痰,“狗娘养的,还敢骂老子娘!”
“别废话了,到底在哪!”
“里边,朝里走有单独的囚笼,专门关押匈奴贵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