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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不爱那一套,虽然免不了是父皇最为疼爱这个长姐,自然随着她的想法,所以今日就算见着皇帝本人在你身边你不认识也不足为怪,这种事对于向来不守风俗不按理出牌有这种权力胡来的公主府抵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从凤七弦的口中她才知道公主府的寿宴上只准便装出行,在焰华来说男女之间地位上的差异从来没有改变过,可在这府里只有凤瑶说的话才是规矩才是律法,违者一概不让入府内,就算是当今皇帝来了也不让进,因而,与众不同,省去了官员到时那惊弓之鸟的程序,自然也无需一一向公主殿下祝寿,少了那份拘谨,各个达官贵人的表情较于在其他场合要轻松的多。
佟云儿对这个女人真是无话可说,可以说是完全无视这个国家的某些规矩而乱来,相对的也少了许多官场上的客套话,若不是熟悉的人,根本无法去断定场内的官员谁是几品,这般任性的举止,真亏当今的皇帝能够纵容她。
不按规矩出牌的女人与脱离世俗的观念,因而成为世人议论的先例,光明正大的拥有自己的后宫,心里不得不为此女人的大胆,又别类的种种钦佩着,虽然质疑的声音从来没有断过,闲话自然也不会少,却得到皇帝一二再的庇佑而相安无事,这便是皇帝的亲姐姐,焰华中唯一一个女人手里握着三分之一兵力大名鼎鼎的凤瑶公主,能文能武的能人,简直就是一个发光体。
“我觉得姑姑这类心思的女人一点都不像是我们焰华子民,倒有点类似于从女尊而降临的王者一样,参和着月圣之国些许男女平等的某些因素,虽然是父皇庇护着,但若一无是处是不能在这长久以来的日子里安天下子民之心。”凤七弦说得很自豪,“不过有时候感觉你身上若隐若现的因素与她极为相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惊之过后捂嘴笑了起来,“凤公子该不会是知道我崇拜凤瑶公主才说的吧?”
“绝对是真心话!”凤七弦听她那般说只差起誓了。
“你较真什么?”看他好似生怕她生气似的慎重模样佟云儿很纳闷,凤云珏不知道将她少爷拐到哪里去了,许久都不曾见他回来,作为古代的女人这般与相见才两面的男人有说有笑只怕会落人口实。
“对了,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凤七弦不是傻瓜,瞧她的动作便看出了她的顾忌,一想到这样的女人只是傅家的小妾,不知道怎么的替这女人不值。
“少爷被珏公主叫去叙旧,娘与二娘也被熟识叫去畅谈,唯独我最闲才在这里围观看热闹,子言妹妹倒是找您好久了。”她瞥了他一眼,这心知肚明的事怕子言早就泄露心事了,只是,区区商户之女喜欢皇族,先不论结局如何,过程肯定是讨不了任何好处,特别是凤七弦的眼里还没有对傅子言的爱慕之情,后果可想而知。
“我带你去吧——”凤七弦笑着说,手却习惯性的伸了出来准备拉住她的手怕她走丢,佟云儿的手抓了抓耳朵,巧妙的移开,让他抓了一个空。
不知道怎么的,凤七弦发现这女人的戒备太高了一点,他明明也是无心的举止,可她仿佛知道他的手会往哪走一样先一步的离开,自己差一点便逾越了,端视着那怡然自得好似什么也没注意到的女子,凤七弦的手默默的转了个方向收了回来。
“这个——”在她拒绝之时凤七弦身后走出一位被侍女牵着的雍容华贵的女子,落在凤七弦的身后停下脚步,看上去三十左右,眉宇间的神情与凤七弦有几分相像,看到凤七弦与陌生女子殷切的态度那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锐利,眨眼之间又消失在那慈祥的双目之下,目光淡淡的将佟云儿上下打量了一遍,那种不怒而威的姿态让人不敢随便迎视。
佟云儿敛眼,这便是焰华当今的皇后——司徒长安,凤七弦的生母。
她低着头,不禁有些好笑,看来凤七弦所言非虚,连当今皇后都便装来此贺寿,这场面还真是……
“母——娘亲,您怎么也混在人群中了?”凤七弦一脸稀奇的唤了一声,司徒长安历来最讨厌人流混杂之地,就算是今日,姑姑也为她准备了特别之席让她安静的享受,却不曾想她会出现在这里。
“听公公说你一大早的就跑得没踪影,来到公主府里也没见着你,我在想谁将你魂勾去了呢,没想到与别家小娘子聊得起劲,可让娘好找。”司徒长安无奈的看着他,“你这种冲劲怎么总用在不该用的地方,真是伤娘的心。”
“这不,见着傅家的人特地打声招呼,哪有娘你说的那般严重。”凤七弦撒娇的挽起司徒长安的手,“娘,这便是那位为姑姑设计寿衣的‘明月’,也就是佟云儿,姑姑特别喜欢他设计的那套衣服所以想要见一见的女子。”
“她就是佟云儿?”司徒长安那淡定的双眸惊讶的眯了一下,被凤七弦挽着长袖遮挡的袖子只下手微微握了起来,再次仔细打量着始终未曾抬头的女子。
“娘,您认识?”凤七弦惊讶的问道。
“娘只是感觉似曾相识罢了,娘长久深居宫中,哪有机会认识宫外的人,她是傅家的人么?”司徒长安目光紧紧的注视着那始终低着头看起来很乖巧的女子身上。
“凤公子,云儿出生在乡村,自小就没离开过石头村里,哪有幸能结识像夫人那样的贵人,您就别取笑云儿了,云儿一个人在这边呆得太久,怕少爷已寻云儿了,云儿不打扰你们母子先行去找少爷了。”被司徒长安那盯着猎物般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了,毕竟是宫里的女人,没几个简单的,特别是一国之后,佟云儿不想与宫里的人有牵扯所以想闪人。
“g——”凤七弦见她突然要走连忙松开司徒长安的手挡住了她的去路,他还没说完她就想跑了,这女子怎么在他娘来了之后特别老实,老实过头了。
“弦儿——”司徒长安不轻不重语带威严的唤了一声凤七弦,似乎对他的举动有些忌讳,收到司徒长安的目光之后凤七弦心不甘情不愿的移开脚步,却水温顺了不少,对着佟云儿道,“这里人多,你一个女子别到处乱跑,到时候傅家的人要是找不着你怎么办?”
“不劳殿下费心,不管云儿在哪里少爷他定能第一个找着云儿。”佟云儿与凤七弦保持着距离,对着帮忙的司徒长安道了一声谢,抬头的那一刹那,目睹到佟云儿的面容之时却让司徒长安的身子僵直着,那女子明亮的眼眸含笑,亲切而又感激的朝她笑了笑。
而后,也不管别人,便小跑着离开他们的视线,凤七弦叹息一声,回头看他娘脸色不好,上前问道,“母后,您怎么了?”
“以后离平民远一点,多注重一些自己的身份,特别是有夫之人。”
佟云儿没有回头,但司徒长安那怪异的语气却留在了她的脑海里,这人……好似对佟云儿之名有所熟悉,那种审视的目光之下有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味道,虽然想了解再多一些,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怕是没有份量探到任何东西。
来日方长,佟云儿明白心急是她现在最大的忌讳,不管此时多想让真相露出来,也得忍住。
几乎能感受到身后的视线一直紧跟着她离开的步伐。
她那责任心不强的少爷,还真是放心将她一个人丢在这一人不识的公主府里随便的走动呢,本来是想在这一处等待着所有人集合的,可惜事不如愿,被司徒母子占了地盘,于是只得重新找地方了……
佟云儿一个人没有目的性的在公主府的别院里穿梭着,时而不时的会看到丫头与仆人们忙碌的背影,今日公主寿辰,外面戒备虽严,府内却只有少量的护卫守护着,对于她随意东张西望并不觉得失礼。
凉亭小院,四处被堆着花盆种植的盆景,景色撩人,淡淡的芬芳漫延在整个府里,让人精神抖擞的赏阅漫步,各处的凉亭里备有水果、糕点、茶水、还有娱乐用的种种书画及棋类的东西,专门还派有丫头守候着,排场及大。
凤瑶哪是过生辰,这摆明像另一种变着相法的娱乐。
“是傅府的‘莫言公子’么?”正当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景色时,一身黄色的丫头走到她身前,“长公主有请。”
佟云儿露齿一笑,“得麻烦姑娘带路了。”
看来,凤瑶对她男扮女装之事早就心知肚明了,她在公主府里的一举一动怕也在明眼人的眼里,来来往往这么多宾客到了在第一时间里找着她,她不禁佩服这女人的能力了……
但是,怎么想也没想到会单独被召见,佟云儿跟着丫环一直来到了凤瑶独身的寝宫院落,谣传身为凤瑶的后宫之男子倒是一个都没见着,原本还想一睹所谓千娇百媚的男人是如何俘获这长公主的心,被引到院落小屋前之后,丫环便停了脚步,“劳烦姑娘进去,长公主正在里面着装。”
“谢谢……”她道一声谢之后那丫环便行礼退了下去,看来平日凤瑶不太爱别人入她的小院,小院里很别致,中间是用小石头铺成的小道,小道旁边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儿,右边有一个月牙型的湖泊,上面搭着一座拱桥,这般看去就像身在画境一样的感觉。
佟云儿缓缓朝着前面行走,脚步轻轻的左右看着,她要穿过拱桥才能直入凤瑶的寝宫之中,远远的看着几道侍女跪坐在楼宇的旁边,看来,那便是凤瑶所在之地。
她走上前时,目光落在跪落在地上的待女们,那些手指上沾着胭脂的颜色,一看便知怕是为凤瑶梳妆的侍女了。
待女被罚跪在屋外,这什么情况?
佟云儿停下脚步,为首的一个侍女看到有人进来,一看是女子稍微惊讶了一声,“是……‘莫言莫公子’吗?”
“正是。”她应了一声,“长公主召见可是让我进去吗?”
那丫头默了一下,点点头,长公主前面有过交待,找着‘莫公子’便让她立刻前来晋见,不得有误。
佟云儿一听,也就没了犹豫的提着裙摆抬脚走了进去。
才刚踏入门,便听到屏帘之后传来男女对话的声音,初时,未细想,可才刚准备出声报名之时止住了口,看着对面那一幕——
屏帘不小心露出的一角隐隐隐约约看到一男一女正在抢镜的接吻中,一眼便看出被压在身下那面色如常的女人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凤瑶,明明是暧昧阶段,可凤瑶那双没有□□的双眸清亮的望着那人,眼角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嘲弄,又似在挖苦,更多的是她没法看清的情绪,她自知不是打扰时期,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去反而会惊动里面的人,于是就在原地待定了。
直到那男子结束了动作,凤瑶的声音带着笑意的飘来,“皇弟,吻起凤瑶比吻你后宫的女人还要有味么,今日特地跑到凤瑶宫里,别说只是为了占居这一席之地呢,您可是皇上,这要让旁人看到该如何是好?”
佟云儿听得心中一凛,前进不得,后退不得,一脸纠结,又闯到死胡同里了,最近她怎么就这么背呢,看到的事全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还以为凤瑶与后宫里的男人亲热,却没想到是……皇帝与凤瑶公主,这不是兄妹么?
“送你的衣服喜欢么?”皇帝将她放开,没有回答她的话,头望着旁边送来的衣袍,“听弦儿说你对这衣服相当中意,怎么不穿起来给朕看看?”
“那丫头能抓住我的心思,特别为我设计的衣物哪有不喜欢之理,比起往来只为了好看而设计的人来说,我确实比较中意这件。”凤瑶将松驰的衣服拉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帝,“您该回了,现在是凤瑶的时间,快到凤瑶与凤瑶的男人出场的时间了。”
“凤瑶,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明明不喜欢那些人,为什么要将那些人招进寝宫里?”
“不喜欢?你认为凤瑶会干那种不讨好的事吗?肯定喜欢才会带他们回来。”凤瑶带笑的望着那逐渐有些生气的男人。
“你我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为何要那般折磨自己!”
“那个,皇弟啊,今天有点失常哦,只不过是凤瑶在许久许久以前便明白了一个道理而已,与其将心放在一个人身上为其守候默默无闻的付出,凤瑶喜欢将心分给身边每一个伺候自己的男人,而后回应他们的温柔,这算哪门子的折磨?”
佟云儿暗叫不好,越呆得久自己的小命越是在自己脖子上停的时间短,风起,将屏帘的一角掀起,皇帝锐利的视线像刀一样看向这边,声音冷冷防备的叫了一声,“谁在那里,出来!”
较于男子那惊怒的表情凤瑶倒只是淡淡的将头转向这头,看到那立在屏风外的女子跪了下来,声音清脆,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奉长公主之令,以‘莫言’之身前来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