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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晏如把我直接扔给旁边的奴才：“送你去过去，当是你为方家赎罪。此去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若你敢说你是方家小姐，若你敢透露你和方家的关系，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们方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冷冷的看过去，充满恨意道：“方家？你们就算求我，我也不想和方家有任何瓜葛！”
方晏如把头转向一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奴才把我抗在肩头大步往前走，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面前出现一辆马车，奴才把我丢进去，驾车离开。
马车里有浅浅的哭泣声，大家抱在一起，相互依靠，只有我被绑住双手双脚，和她们格格不入。
车轱辘吱吱作响，摇晃的马车开出皇宫，离开闹事，往僻静的小巷驶进。
又转了几个弯，直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我挣扎着想动，一个尖细的声音不耐烦的响起：“能来这里，是你们的荣幸，往后只要你们把主子伺候好了，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都享用不尽。”
“下来下来，都愣在马车上做什么？”
我被粗鲁的拖下车，像条虫一样躺在地上，其他人更是慌张的从我身上踩过。
一个已经老的皮打皱的人咳嗽一声，那尖细不耐烦声音的主人连忙点头哈腰的凑上去。
“主子点名要她，还不快去收拾干净，给主子送去。”
声音尖细，也是一个老太监。
紧接着另一个老太监上前，一手拿着戒尺，另一手掐着被指姑娘的腰窝：“进了这儿，你们眼中就只能有一件事儿，那便是伺候主子。”
“要是连这事儿都做不好，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那就只能怪你们没有福气了！”
戒尺落在每一个人身上，疼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老太监终于发现趴在地上的我：“这又是谁？”
小太监舔脸上前，“这是专门送来的，给主子玩那儿……”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露出猥琐的笑。
老太监在我脸上轻轻一掐：“真是块好皮子。”
“都发什么愣，赶紧走，耽误了时辰，你们丢了命不要紧，可别连累了我们！”
我绳子被解开后，已经落后大家一大截，被人推搡着走在最后，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好不容易混进了宫，以为能替母亲报仇，没想到被人这么轻松的又送了出来。
还是被自己的亲姐姐。
领头太监步伐加快，口中仍不停：“在这里，不该听的别听，不该问的别问。有些事儿就算是听见了、看见了，也要当没听见、没看见，明白了吗？！”
再往前，耳边隐隐传来惨叫，还有鞭子抽地的声音。
“砰——”
“吱——”
右前方的门打开，两个太监抬着一个女子出来，女子面色惨白，额头鲜红一片，已然没了呼吸。
领头太监厌恶的遮住嘴：“又死一个？快快快，丢到乱葬岗去，别脏了主子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女孩害怕的后退两步，撞在我身上，双眸中装满了害怕。
她下意识的抓住我的手，祈求道：“求求你，别推开我，我害怕。”
我看了看她的手没有甩开，老太监一直带着我们，来到院落的深处，一个破落的小房间。
他带走了刚刚被选中的姑娘，并把我们安顿在房间里，叮嘱我们不要乱跑，而我们早就被四周的惨叫吓得发不出一言。
房间里只有大通铺，拉着我的女孩儿紧挨着我找了位置躺下，门外站着好几个太监，逃无可逃。
等夜色降临，原本面无表情的太监显露本性，奸笑着冲进我们的房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们：“你们都是新人，自然要孝敬老人，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
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纷纷把身上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太监们对这些东西挑挑拣拣，满是嫌弃，我是被方晏如强行塞进来，自然没有什么东西交上去，他们认为我把好东西都给藏了起来。
一个瘦如猴的太监扯着我的头发，叫喊着：“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们对我拳打脚踢，但露在以上外面的地方都避开，扒开我的衣服，满脸怒气：“能进这里的人，岂会没有几件之前的物件，好不快识相点把东西交出来！”
其他人纷纷躲避，靠近墙角生怕被波及，我缩成一团，抱着头：“我什么都没有。”
“没有？等我们把你扒光了，看看你到底有没有！”
身上传来痛，就在要被他们扒光的时候，一个太监突然拦住：“听静公公说，这是专门给主子们玩弄的新鲜人儿，咱们还是谨慎些，免得被主子怪罪。”
瘦太监听他说完，明显有了顾虑，不甘心的在我身上胡乱摸了一通，确定没有值钱的东西，这才放弃。
太监们分了物件，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急忙爬起，把衣裳穿好，手心捏着一个在挨打时被人塞进的纸条，不敢乱动。
我一声不吭，整理好床铺躺了进去，直到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才就着月光，看清纸条上的东西。
——榕树下。
是顾云。
小心翼翼的下床推开门，院子榕树下果真站着个黑影。
“方欢，你真是本殿下的福星。”他压低嗓子对我说：“明日太监会把你带进小黑屋，查清楚里头的情况。”
顾云走的很急，我甚至来不及问他何时救我出去，就已经没了影子。
次日天不亮，我们就被叫醒。
是昨日领我们进宫的静公公，他身后又有太监抬着尸体。
静公公嘴角含笑：“瞧这架势，昨个儿主子玩的不开心？”
众太监应声，静公公颔首，转眼对上我们，面色沉冷：“都瞧见了吧！你们都给咱家小心伺候，不然她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
“走吧，都跟上。”
一路寂静无声，静公公把众人分散，关进各个屋子里。
我推门进去，还未看清陈设，咯吱一声，房门被人关上。
屋内瞬间漆黑一片，我害怕的忍不住吞咽口水，颤颤巍巍伸手去触碰墙壁，刚抬脚，面前传来细碎的呜咽声。
我猛地抬头。
正前方的墙壁上挖开一个小洞，洞里透出光。
小洞中出现一双漆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