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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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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本就是好朋友,哪怕现在齐绍宇不再是当初那个闲王,而是当今的圣上,三人之间也没有因为彼此的身份而显得生疏,说起话来,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周天楚带着齐绍宇和冯世杰参观了村子里已经建成的学堂和养鸡场之后,又带着两人去看了还在建的义诊堂和赡养堂,这才寻了个平时村民走动少,比较清静的地方边走边聊。

    齐绍宇突然道:“天楚,以你的才华与胸襟,待在这个小小的清水村里面,实在是太埋没了。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进官场,帮着我一起治理大齐国?”

    微微一怔之后,周天楚却是笑得一脸温润,“绍宇,你知道,我和曾经的你一样,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官场中的门门道道,不是我这种人学得来的。”

    顿了顿,又笑道:“我现在只想努力让清水村的村民们都过上好日子。然后一家人平平静静,简简单单的在清水村生活一辈子。”

    周天楚脸上流露出来的幸福,直让齐绍宇和冯世杰觉得有些刺目。

    平静,简单的生活,这辈子只会是他们的奢望。

    周天楚的回答,早在齐绍宇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没有勉强。

    冯世杰心里很明白,每个男人心中都有抱负,如果能让他安于平静,简单的生活,绝大部份是因为女人。

    想到李春儿淡然的性子,默了默,终是问道:“天楚,如果没有认识春儿之前,你会有这种想法吗?”

    周天楚看了他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也如实道:“在没有认识春儿之前,我或许会考虑绍宇的提议。认识春儿之后,让我明白,一个男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一个相知相守相爱的妻子,两人可以一起为将来努力。名利地位,不过是过眼云烟,要不要,只是其次。”

    听了周天楚这番自得,齐绍宇和冯世杰同时沉默了。

    身处高位的他们自然明白这些道理。

    地位越高,身上的担子越重,受限制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有了名利地位,就等于活在了人们的眼皮子底下,很多事情根本就由不得自己,简单幸福的生活也离他们越来越远。

    见两人沉默,周天楚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笑着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吃饭吧!咱们三个,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今天中午就将所有的事情抛之脑后,静下心来,痛钦几杯如何?”

    “不了。”齐绍宇摆摆手,随即有些自嘲的道:“自从登上那个位置,我就没有静下心来过,整天被朝政缠得脱不开身。今日来此,也只是专程来看看你,见到你没有事,过得很好,我也就放下心来了。”

    说完,神情也有些伤感,“世杰三天之后便回边关去了,以后,咱们三人见面的机会只怕是寥寥无几了。”

    说着,就从腰间扯下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递给周天楚,“这块玉佩,送给未出世的孩子,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从今以后,他们便各有各的人生,各有各的路要走,之间的友情不变,而有些东西却在冥冥之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今圣上的玉佩代表着什么,周天楚心里很清楚,接过玉佩,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以后有机会,我会带着春儿和孩子去看你们。”

    三人心里都很明白,此次一别,也许就是一辈子。谁也不再多说,彼此道了一声珍重,齐绍宇和冯世杰从暗卫冰的手里牵过各自的马,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在周天楚相送的视线下,绝尘而去。

    周天楚独自一人回到家的时候,李春儿和周夫人正坐在前厅里面,边聊天,边等着他。

    见到只有他一人回来,李春儿不免有些疑惑,“周大哥,齐大哥和冯将军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吃饭?”

    周夫人的眼里也一样有着疑惑。

    进门之前,周天楚已经收起了低落的情绪,根本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于是笑着朝两人道:“他们因为朝政缠身,都回京都去了,让我跟你们说声抱歉。”

    “唉。”想到齐绍宇如今的身份,周夫人也没有多想,只是叹了一口气,便招呼着周天楚和李春儿吃饭,“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吃饭吧!”

    李春儿虽然察觉到了周天楚有些异样,但这个时候也不好多问。随他动作温柔的扶着自己的腰,一起跟着周夫人进了饭厅。

    如今已经进入了七月份中旬,正是炎热的时候。中午的太阳最是毒辣,出门的人也很少,一般都会待在家里午睡一会儿。

    吃过午饭,李春儿和周天楚便回了房间。

    一进房间,李春儿便问道:“周大哥,你和齐大哥,冯将军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齐绍宇和冯世杰是专程来清水村的,与周天楚又是多年好友,没道理连顿饭都不留下来吃,就急匆匆的赶回京都去。

    想到齐绍宇对自己的感情,李春儿越想,越担心周天楚和他之间会因为她而发生了什么隔阂。

    猜到李春儿在想什么,周天楚将她搂入怀中,轻柔的道:“春儿,你别多想。只是因为我们三人如今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很多事情,绍宇和世杰都是身不由己,也无法做到以前的随心自在了。三天之后,世杰要起程去边关,而绍宇回宫之后,出来的机会也少了。我是想着以后,我们三人之间见面的机会少了,情绪才会有些伤感。”

    从周天楚的话语中,李春儿能感觉得到,他很是替两位好友感觉到无奈。

    这种无奈,李春儿懂,却也不好多说,只是笑着安慰道:“周大哥,每个人走的路不同,过的人生自然也不一样,你也没必要因为此事太过伤感,只要知道彼此过得安好就行。”

    顿了顿,又道:“他们不能来看我们,我们以后有时间却是可以去看他们。”

    周天楚点点头,终是叹了一口气,“一墙之隔的距离,却是远胜边关。”

    是啊!

    边关那么远的地方,要特意去看望一个人,说得轻巧,真正做到,只怕没有几人。

    如果是一个人的时候,或许还能说走就走,可当有了一个家时,就会被太多的事情拖住脚步。

    至于皇宫,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

    自古以来,一堵宫墙,阻了多少人的脚步,拉远了多少人的距离。

    踏进那堵宫墙,只为特意去看望一个人,先不说容不容易,就是去看望之人也得仔细想一想,该不该踏足那种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因为周天楚的叹息,李春儿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两人静默了半响,还是周天楚收拾起了心情,从怀里掏出齐绍宇送的玉佩,递给李春儿,笑道:“这是绍宇送给我们孩子的,你先替孩子好好的收着。”

    “嗯。”李春儿点点头,接过玉佩端详起来。

    原本以为,从齐绍宇身上取下来的玉佩,雕刻的不是龙,就是其他的代表着他皇族身上的东西,不曾想,眼前这块玉佩上面雕刻的居然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儿。

    由此可知,齐绍宇有多么向往自由自在,翱翔在浩然天空中的生活。可偏偏,他越是向往,这种生活离他越是远。

    想到此,李春儿便开始有些后悔当初与齐绍宇说的那番话。

    或许没有她那天晚上的话,他也不会在不久之后就继承了他一心想要远离的皇位。

    可是,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她后悔。

    毕竟,人生路是自己选择的。不管选了怎样的一条路,都得坚持走下去,直到尽头。

    将玉佩收好,李春儿也不再多想,躺在周天楚的臂弯中,安心的睡去。

    醒来的时候,周天楚已经不在身边。

    赡养堂虽然还在建,却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里面的一些设施也该提前准备了。

    还有村子里那些需要安排住进赡养堂的孤寡老人也得好好的走访,得了他们的同意之后,再做其他安排。

    这段时间,周天楚除了忙着村子里事情,其余的时间都放在了走访孤寡老人这件事情之上。

    李春儿知道周天楚整日整日的忙,是想将所有的事情落实下来,然后安安心心的陪着她和孩子。

    尽管心疼他,但也不多加阻止,只是提醒他不要过于心急,凡事慢慢来。

    “少夫人,您醒了吗?”正当李春儿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准备出门时,外面传来了丫鬟小玉的声音。

    小玉是在巧儿离开周家,随着李平安去县城之后,周夫人特意从家中众多丫鬟中挑选出来的。

    小玉比巧儿要大上一岁,虽然比不上巧儿的伶俐,做事却是稳妥,平时也不多言。

    对她,李春儿还是很喜欢,听到她的声音,便将门打了开来,浅笑着问道:“小玉,有什么事情吗?”

    小玉规规矩矩的福了个礼,指了指站在院门口的李冬儿道:“少夫人,冬儿姑娘来找您了,正在院门口等着。”

    “我知道了,你去沏壶茶,端两碟点心送到碧水亭去,那里比较清凉,这个时候也没有日头,我和冬儿堂妹去那里聊聊天儿。”李春儿点点头,吩咐了一声,就扶着自己的腰向院门口的李冬儿走去。

    见到李春儿挺着个大肚子,脚步缓慢的朝自己走过来,李冬儿忙上前几步扶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春儿堂姐,打扰到你午睡了吧!”

    瞧着李冬儿越来越明媚,越来越自信的脸,李春儿笑了笑,道:“我已经醒来好一会儿了,正想去看看你和三叔,没想到,你倒是先过来了。”

    听了李大业的叮嘱,这段时间,李春儿几乎是隔个两三天便会去看看李大贵和李冬儿。

    时间一长,李春儿和李冬儿之间的堂姐妹关系也深了一层。有时间,彼此都能说些自己的心事儿。

    李冬儿扶着李春儿边走,边道:“春儿堂姐,我来是有事想与你说。”

    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红,眼神也有些不敢看李春儿,似乎对于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见状,李春儿压下内心的好奇,指了指前边不远处的碧水亭道:“我们去那边亭子说。”

    两人来到碧水亭,李冬儿扶着李春儿坐下,小玉就送了一壶茶和两碟点心过来了。

    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小玉也不留下来,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春儿给对面的李冬儿倒了一杯茶,笑着道:“冬儿堂妹,这里就我们堂姐妹两人,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尽管说。”

    “春儿堂姐,大伯母去县城之前,托村子里的俏媒婆帮我访人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李冬儿看了李春儿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嗯,这事儿,娘跟我说过。”李春儿点点头,见她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忙着笑着问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赵氏和李大业去县城至今已有半个多月,去县城之前,找俏媒婆帮着给李冬儿访人家的事情,赵氏就与李春儿提起过。

    说是李冬儿这个年龄不能再托下去了,他们又不在县城,如果俏媒婆帮着访到了好人家,让她这个做堂姐多帮着把把关。

    俏媒婆牵红线,是远近村子里出了名的,有她帮忙,李春儿自然放心。可等了半个多月,也不见一点动静。

    当初因为高氏,李大贵一家被赶出村子的事情,在他们这个家,算是蒙上了一个污点。虽然高氏被休,可因为带走了李秋儿,让不少人纷纷猜测,李秋儿是不是随是高氏,才会被一起赶出家门。

    有了这点猜测,自然而然的,对李冬儿的众多猜测也不少。

    虽然如今李家发达了,不少人想着攀上这门亲戚,可李家除了李冬儿到了年龄没嫁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成了亲的,就是李平安这个二手男也已经有了巧儿。

    偏偏李冬儿摊上了这么一个臭名远播,偷鸡摸狗的娘,就算有人想借此攀上李家,却也要往深了想。

    毕竟发达只是李大贵的两个哥哥家,而不是他自己的家,虽然娶了他的女儿李冬儿,说不定可以跟着沾点光。万一李冬儿真随了高氏,娶进门之后,那不得跟高氏一样,害了自家。

    正是因为这一点,俏媒婆在给李冬儿访人家的这件事情上面,才会受了不少阻碍。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半个多月的访问,终于有了消息。

    “嗯。”李冬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将俏媒婆上午来家里说的情况,大致的与李春儿说了起来,“俏婶子说,男方是隔壁柳树村的,今年二十二岁,家里只有一个眼瞎的娘,因为家里穷,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娶上媳妇儿。”

    顿了顿,又道:“还有,男方是个坡脚,听说是一次跟人上山打猎,不小心摔断了腿,因为家里穷,没钱医治,才导致了脚当时没有恢复好。”

    闻言,李春儿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道:“那他们家平时是靠什么维持生计的?”

    “俏婶子说,因为男方家里人少,只种了两亩田地,平时又靠着上山打些小猎物去卖,维持生计倒是不成问题。”见李春儿皱眉,李冬儿便知道,她的心里肯定是不太赞同她嫁到这样的人家。但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以她的情况,是不可能嫁个好人家的。

    她也算是想通了,嫁谁都是一样过日子,现在能有人愿意娶她,就是好事儿。

    李春儿也猜到,李冬儿来和她说这事儿,在她的心里,肯定是同意了的这门亲事,却还是问道:“那你自己的意思了?”

    “男方家里虽然穷一点,但好在家里人口简单,没有其他人家那些糟心子的事情。如果我嫁过去,只要脚踏实地,孝顺婆婆,然后两人一起努力,我相信,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再说,我自己的情况,我心里都清楚。如今有人愿意娶我,不介意我有那样的娘和姐姐,我也应该感到高兴。”李冬儿说着自己的想法,语气中有些自嘲的感觉,随即又道:“我爹对这事儿也没说什么,只说看我自己的意思,还说你比我懂得多,让我来听听你的意见。”

    从李冬儿的语气中,李春儿可以听出,此时的她根本就是抱着一种消极的心态。觉得有人愿意娶她,就是好事儿。

    可是,李春儿不希望她因为顾及一些流言蜚语,就草草的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对方家里穷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对方人要好。

    可,现在李冬儿连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准备同意这门亲事儿,这种做法,说心里话,李春儿很不赞同,“冬儿堂妹,这事关你的终身,不能草率的就做出决定。虽然说对方家里穷,以后凭着两人的努力可以将日子过好。可是,你现在连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仅凭着俏婶子访来的一些消息,就决定这门亲事儿,这做法太不妥当了。”

    “春儿堂姐,俏婶子是咱们村子里有名的媒婆,从来不说假话,她说男方是个很老实的庄稼汉子,而且是个极孝顺的人,我相信,这样的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李冬儿也知道这样的决定有些过于草率,但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见李冬儿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李春儿也不再多劝说,而是问着另一件事情,“那俏婶子那边,你怎么说?”

    “我还没告诉她我的决定,她只是让我多考虑几天,到时候再来家里坐坐。如果我同意这门亲事儿,她就帮着在中间周旋,将日子确定下来。”李冬儿虽然在俏媒婆说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计较,但也没有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知道她没有立即答应俏媒婆,李春儿微微松了一口气,再次问道:“俏婶子有没有跟你说男方家的姓氏,以及住处?”

    “说了,男方家姓周,家附近有一棵上百年的柳树,很好找,只要稍稍一打听便知。”这些都是属于男方的资料,为了让李冬儿更好的了解男方家的情况,这些资料,俏媒婆当然会与她细说。

    “那成,我们明天上午一起去柳树村瞧瞧。”有了这些资料,李春儿的心里便有了决定。

    虽然自己堂妹的事情,怎么轮都轮不到她这个做堂姐的来管,但她只有李冬儿这个堂妹,而且相处得也不错,心里当然希望她能嫁个好男人。

    “春儿堂姐,这怎么行,哪有女方家亲自去男方家打听事情的,这要是说出去,别人还不一定怎么看我了。”闻言,李冬儿微微一愣,一脸的不赞同。

    李春儿白了她一眼,道:“很多事情,都得眼见为实,你也不想就这样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吧。”

    随即又道:“再说,我们只是匿着名去看看,谁会知道。”

    听李春儿这么一说,李冬儿也心动了。

    知道她这个堂姐很多方面都与别人不同,李冬儿也不再多言,答应了下来,便回家去了。

    去柳树村的事情,李冬儿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李春儿却是让周天楚知道了。

    没办法,李春儿现在是家里的保护对象,想要出去,都得事先让家里人知道去了哪里。

    她一说想和李冬儿去柳树村看看百年柳树,周天楚就猜到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一再追问之下,李春儿只好隐晦的说出了想去柳树村的目的。

    周天楚何等聪明,她说得隐晦,他猜得却是丝毫不差。

    同是同意了,而条件是他要跟着一起去,原因便是他不放心李春儿大着个肚子到处乱跑。

    李春儿无奈,只好答应让他同行。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之后,特意打扮了一番的李冬儿就来了周家。

    李春儿也收拾妥当,让刘叔准备了马车在门口等着。

    见到周天楚陪着李春儿一起出来,李冬儿先是一愣,心思一转,便猜到了怎么回事,叫了一声堂姐夫,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直到周天楚扶着李春儿上了马车,她还站在马车旁,踌躇着不肯上去。

    坐在马车里面等了半响,也没见李冬儿上来,李春儿只得掀起车窗布帘子,探出头来催促,“冬儿堂妹,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上马车来。”

    李冬儿看了她一眼,又瞄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周天楚,低声道:“春儿堂姐,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李春儿转头瞪了一眼事不关己,却赖着脸皮要跟着一起去的周天楚,随即浅笑道:“冬儿堂妹,有时候,男人与男人之间更聊得开些,有你堂姐夫跟着一起去,更能替你把把关。”

    李春儿和周天楚都已经坐上马车等她了,现在才说不去,似乎有了些说不过去,踌躇了半天的李冬儿终是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却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李春儿也明白她此刻别扭的心理,再加之有周天楚在,一些女人家的事情也不好多说,见她低头不语,李春儿也不好拉着她去说些什么。

    一路上,除了李春儿和周天楚偶尔聊一些即将完工的赡养堂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着。

    顾及着大肚子的李春儿,周天楚特意嘱咐刘叔将马车的速度放缓,而刘叔也听吩咐,一辆马车硬是让他驾得像是蜗牛在爬行一样。

    对此,周天楚是满意到了极点,可李春儿却是一路嘴角抽个不停。

    虽是蜗牛爬行的速度,好在马车也是在动,只是用了比走路还长的时间而已。

    柳树村和清水村虽然是邻村,但距离还是有些远,平时如果走路,至少得走个半个时辰左右。

    而李春儿等人坐马车,却是走了半个多时辰。

    对于刘叔稳妥的驾车技术,李春儿是打心底佩服。

    来到柳树村,李春儿执意下了马车,说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下车走动走动会舒服一些。

    周天楚拗不过她,只得与李冬儿一起下了马车,陪着她走路前行,让刘叔驾着马车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要是李春儿走路走累了,就可以第一时间坐上马车。

    柳树村比清水村要小,还不到一百户人家,之所以叫柳树村,也是因为村子里有一棵百年柳树。

    村子不大,村民们之间自然都是熟络的,此时见到李春儿他们四个陌生人进村,立马引起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瞧见李春儿和周天楚气质非凡,看穿着打扮也不似平常人,又见他们身后跟着一辆不算华丽,却是也不算普通的马车,村民们虽然好奇,倒也不曾上前询问,只是在一旁小声议论着。

    李冬儿从下了马车之后,一直像个丫鬟似的跟在李春儿和周天楚后面,微微低垂着头,听着周围不少村民的议论声,总感觉是在议论自己一样。

    一想到她此次来柳树村,是来暗访自己以后的相公的,头就垂得越低了。

    李春儿转身看了一眼头快低到胸前的李冬儿,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见有一名村妇从自己身边走过,还不时的打量着自己,便浅笑着问道:“这位大嫂,我听说这村子有一棵百年柳树,不知它具体的位置在哪儿?”

    见李春儿不仅长得俊俏,说话也温和,丝毫没有看不起乡下人的感觉,那位大嫂便停了脚步,笑呵呵的跟她聊了起来,“这位夫人,可是来咱们村子里看那棵百年柳树的?”

    “正是了,上百年的柳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久前听闻柳树村有这样一棵树,我便缠着我家相公带我来见识见识。”李春儿一脸的浅笑,说完,还不忘温柔的看了身旁一直扶着她腰的周天楚一眼。

    当然,周天楚也不忘回她一个温柔的眼神。

    “夫人和你相公的感情真好。”瞧着两人眉眼传情的模样,那位大嫂羡慕得不行,随即笑着给两人指路,“从这条路直过去,然后拐个弯儿就到了。”

    指了路,又热络的道:“那棵树的旁边,住着一位周姓人家,那周大娘虽然是个眼瞎之人,却是个心地和善的。瞧夫人你这大着肚子还特意过来看那百年柳树,赶了路,怕是也累了,渴了,到了那里,你们可以上她家去讨碗水喝,休息一会儿。”

    李春儿没想到,只是问个路,居然得了这么有用的消息,忙笑着道谢:“谢谢大嫂,那我们先过去了。”

    有人指了路,李春儿也不急着,而是将跟在身后的李冬儿拉到了身边,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冬儿堂妹,刚刚那位大嫂的话,你也听到了。想来,那周家在柳树村的名声还不错,就凭这一点,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等到了周家,你也别只顾着别扭,害羞,只管好好的观察,这可是关系着你自己的将来。”

    “春儿堂姐,我知道。”见周天楚在李春儿拉她到身边的时候,就自行走开了一些,李冬儿脸红的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你也别总低着个头,正好趁此熟悉熟悉柳树村的一草一木,既然你心里有了决定,这对你以后也是有好处的。再说,我们是光明正大的来看百年柳树,又不是见不得人,怕什么。”见她又低着个头,李春儿嘴角抽了抽,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将背挺直了。

    “呵……”李冬儿被她那句‘光明正大来看百年柳树’逗笑了,仔细一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也就不再低着个头,将背挺得直直的,随着村民们去打量。

    见两人聊得开心,李冬儿又一直小心翼翼的扶着李春儿,周天楚也不往前凑了,一直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充当起了护花使者。

    听了刚刚那位指路大嫂的话,沿着路直走,到了拐弯的地方拐了一个弯,就见到了那棵百年柳树立在那里,枝繁叶茂,粗状的树干,两个成年男子伸长手臂合抱在一起,只怕都抱不住。

    离百年柳树不远处的地方,有一户人家,三间稍微有些破烂的土坯房子,用竹篱笆围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晒衣服的架子旁,有一个妇人正摸索着晾晒衣服。

    见到那妇人,李春儿便猜到定是那周大娘。

    正当李春儿几人欣赏完了百年柳树,想上前去敲门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短衫,走路有些跛脚,满头大汗的汉子背着一捆柴从侧边过来,在门口唤了一声‘娘,我回来了’,就进了院子。

    将背上的柴放到一边,擦了一把汗,就去帮周大娘晾衣服。

    见到这一幕,李春儿轻轻的笑了。

    再看旁边差红了脸的李冬儿,就忍不住调侃道:“冬儿堂妹,近看可比远看好。”

    调侃完李冬儿,就依偎到了周天楚的怀里,撒着娇道:“周大哥,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我渴了,也累了。”

    周天楚立马指了指不远处的周家,笑得温柔体贴,“嗯,那边正好有户人家,我们去讨碗水喝,稍微休息一会儿。”

    “好。”瞧着李冬儿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了,李春儿在周天楚的怀里一脸乖巧的点头,随即朝着李冬儿道:“冬儿堂妹,你去帮我们敲敲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