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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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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桃花坞,位于西郊,背靠燕山。

    每年春时,漫山遍野的桃树开的妖冶,那粉嫩的瓣,恰如少女嫣唇,湿软芬芳。

    今年宴席办的晚些,工部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这桃树上的花瓣继而开的瑰丽。

    水嫩嫩的妃红,插在山峦之上,宛若青丝发髻中,埋了一支艳秀的花鈿。

    配着蜿蜒绵亘的清水河,怎么瞧,都像是凌幻仙境。

    桃花诗宴,算是闺秀、郎君们打哄玩闹的一场乐趣。

    女儿家们,比才华情操,儿郎们,比文韬风流。

    年年桃花宴,作宴之人都是四皇子瀛栖,今年也不例外。

    日照当空,桃花坞里已是人流熙攘。

    马车在那朱红色的铆钉门前,如一条游龙般排起了长队。

    四皇子的面子,谁敢不给?

    桃花坞内的一处僻静小院,隐能听见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房门虚掩,床榻之上,一男一女交缠在一处。

    “四殿下,人家受不住了。”女子高高仰着头,表情略有痛苦。

    瀛栖轻轻笑着安抚,“再忍忍,本殿马上就扎好了。”

    榻上,女子雪白的背上血肉模糊。

    离得近些,能瞧见密密麻麻的针眼,像是蜂窝,瘆人的厉害。

    男人白净的手指捏着一根绣花针,阴美的桃花眼中,蕴藏着畸异亢奋的光。

    他像是绣花一样,拈着针在那雪背上穿梭如蝶。

    腥红的艳,顺着床榻淌在地上。

    那女人经不起这般折磨,已经昏死了过去。

    良久,瀛栖才停下手,他惬意瞧着眼前的“美景”,兴奋着舔了舔唇。

    “母妃,母妃...”他喃喃自语,似哽咽啜泣,又似恍惚轻笑。

    待那雪背上的血迹慢慢干涸,瀛栖才从榻上下来,不慌不忙地净手,更衣。

    “要是还有气儿,就跟张大人说一声,要了他女儿做侍妾。要是咽气了,找棵树埋了罢。”

    语歇,男人跨步出了院子,风姿绰约朝着前院行去,俨然已经没了刚才那幅疯癫痴狂的模样。

    待他出去不久,屋梁上翻身落地了位黑袍男人。

    脊背嶙峋,看不清相貌。

    “啧啧啧,瞧瞧这漂亮的娘子,都被扎成了筛子。”男人声音沙哑,如同刀锯割着木头似难听。

    桃花坞前院,宾客如云。

    三三两两的人相伴进出,不是赏花,就是唠着哪家姑娘瞧上了谁家的公子,京城铺子里,又有什么新样式儿的好东西。

    瀛烟同王若茀一道进来时,不少贵女们都是愣住。

    这二人平日没什么交集,怎么凑在了一块儿?

    好奇的人少,上前恭维的倒是多些。

    “郡主来参加这桃花宴,还能有咱们什么事儿呐?”

    “可不是,京中谁不知晓郡主才情横溢,咱们不过都是来当绿叶儿的。”

    “去年桃花诗宴就是郡主拔得头筹,想来今年还会如此!”

    贵女们将瀛烟围住,一个个面上急尽谄媚,生怕这马屁拍晚了。

    瀛烟今日穿了一袭藕粉色的交领襦裙,褪去了白装,这一身清雅脱俗的衣裳倒是衬托出了她几分高雅,温婉。

    只见她眉目轻舒,听了这么些奉承话,面上无多少变化,“娘子们抬爱了,本郡主每每作诗不过凭心怀抒情罢了,哪里有什么才情?”

    她这般谦虚,倒是让一旁不少儿郎们心获好感。

    “郡主满腹经纶,何必自谦。”

    “是呐,这品貌双绝,不愧是京中第一才女。”

    不少俊俏的郎君偷偷瞧着瀛烟,那出尘缥缈的气质,让人向往膜拜。

    瀛烟抿嘴不语,可心里倒是乐开了花。

    那陆家小贱人屡屡拿捏自己,今儿来了这桃花宴,看自己让她怎么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想到此,温柔的杏眸里划过一丝阴厉。

    王若茀站在一旁,笑吟吟地开口,“听说陆家娘子,也是个懂诗情画意的妙人。待会儿,说不定能盖得住郡主风头呢。”

    她这般打趣,倒是有人不买账了。

    “陆家那位娘子,除了有一幅美艳皮囊,这肚子里的学问够不够作诗,这还真是难说。”出声反驳的是太子傅史家公子——史奕。

    史家,可算是京中学问鼎盛一族。

    翰林院不少书籍编修,都是史家帮忙修复完整的。

    对于诗书鉴赏,史家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故此,史奕一番话,倒是让不少人纷纷附和。

    陆家那位娘子,春日宴上他是见过的,远远瞧着,都让人酥了骨头。

    可他,最是厌恶这般媚色承娇的女子,哪怕身子喜欢,可那自以为清修的心,也不愿承认。

    男人,心口不一。

    说是喜欢素妆清秀的女子,可若是眼前陡然出现了位媚骨妖姬。

    瞧着吧,他准如狼如虎地扑在那妖姬身上。

    娇软温柔乡,谁不喜,谁不爱?

    所以说,假清高不如真小人。

    桃花坞内,一众贵女、郎君似打定主意,都觉得那陆家娘子不过是个花瓶般的人物。

    若论才学,还是瀛烟郡主更胜一筹。

    “说什么呢?让本殿也乐呵乐呵。”瀛栖不知从哪儿走了过来,殷红的唇含着笑问。

    众人瞧着他,不由被那抹艳色给蒙住了心。

    四殿下虽为男子,可这相貌实在太过阴柔俊美。

    民间有传闻,四殿下生母,可是金岐之人。

    王若茀正想着搭茬,且听门外有接客的小厮通传,“苏家娘子,陆家娘子到。”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刚才一众人嘴里还念叨着陆家娘子,眼下可不就来了。

    铆钉红漆门前,马车缓缓停下。

    苏婉婉直接撩开帘子先跳了下来,眼瞧着门外围了不少人,先是一愣,后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些人是来欺负她家四娘的吧?

    瞅那一个个瞧热闹不嫌事儿的眼神儿,给她们一鞭子就老实了。

    苏婉婉愤恨想着,手不由自主摸上了腰间的九节琅琊鞭。

    车帘浮动,轻薄如云雾的衣纱先是露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双染了蔻丹的玉手伸了出了。

    在场的郎君们,只觉得呼吸紧促,都想让那双小手,轻抚在自己身上。

    心痒,磨人。

    等那衣裙完全展露在众人面前,娇艳美人也是盈盈站定。

    海棠色的衣裙,衬得陆四娘美颜不可方物,别说桃花夭夭,就是桃花仙子,也比不上眼前人分毫。

    明媚的小脸如芳菲醉酒,朦胧又有些不真切的美,袅娜的柳腰,不盈一握,软若扶风荡在空中。

    陆子虞瞧着一众人痴楞楞地望着自己,不由扑哧一笑。

    她步子轻迈,恰如青云出岫,走出了莲台朵朵。

    “呦,四娘好大的排场,竟然让这么些贵女、公子们侯着人家?”

    声细语软,娇娇滴滴。

    史奕只觉得浑身燥热,直愣愣瞧着眼前美人,不忍转目离去。

    除了他,在场郎君们谁又能躲得开这潋滟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