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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惊呆了,面对着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我们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他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吃,他还有什么做不了的!如今的他已经完全成为杀人狂魔,生命对于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我们几个人恐怕难逃这一劫了……
疯子一边抡着刀,一边到处打量着,仿佛在挑选一个合适的人。
“让我看看……哈哈哈……让我看看谁的肉更嫩……”
他踱来踱去,不停地盯着每一个人……
突然,他慢慢地靠近了佳怡……
我的心里砰的一声,仿佛瞬间爆裂了,他……他要干什么-…
“疯子!我的肉嫩!选我啊!快选我啊!!1
我大声呼喊着,脖子的伤口缓缓流着血。
疯子停住了,蓦地转过了头。
“你……说我疯子?”他慢慢地走到我身前。
“你特么竟敢说我是疯子!!1
他瞪着眼睛厉声喝道,一刀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仿佛听到了刀刃劈在骨头上发出的声响!整个胳膊一瞬间像被斩断了一样,疼痛、麻木、死一般的挣扎……
疯子握着刀在伤口里狠狠地剐蹭着,肩膀的那块儿肉似乎就快要割了下来……
我紧紧咬着牙,汗水从额头一直淌到脖子,沁在伤口里,灼烧了一般……
“杀了我吧……哪怕是把我吃了……只要你能放过其他人……怎么处理我……都随你……”
我几乎全身都在颤抖,皱着眉,拳头紧紧攥着……这种痛苦或许勉强还可以忍受,但若是让我失去佳怡,失去身边这群兄弟,那还不如让我死了!
“放开天龙-…”
所有人都在挣扎着,难过地望着我,尤其是佳怡,此时已经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这一刀,虽然砍在了我的身上,却深深地砍在了她的心里……
“曹你吗!煞笔疯子!我的肉嫩!来啊!过来剁了你大爷啊1
小瑞终于忍不住了,脸涨得通红,大声叫骂着,一口唾沫吐到了疯子的脸上。
疯子愣住了,他没想到竟会有人这么大胆子,敢如此侮辱他。疯子从我血肉模糊的肩膀上缓缓抬起了菜刀,放在围裙上狠狠地擦拭了两下,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小瑞,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仇恨、杀气……
他将菜刀别在了身后,静静地靠到小瑞面前,弯下腰,揪起小瑞的衣领。
“死胖子……你给我等着……”
疯子的双手沾满了血,在空气中缓缓地冒着白气。忽然,他转身走出了屋子,朝着另一间库房奔去……
小黑屋里顿时陷入了无比的寂静,只有痛彻心扉的哭泣,呻吟,还有不住的谩骂。
疯子这一趟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举动,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无不印证着他心理的变态,良知的扭曲,人性的丑恶。
伤口仍旧像刀绞一般,发出阵阵的疼痛,被绳子死死勒住,磨蹭着快要暴露出来的骨头……
所有人都要绝望了,如今的困境不同往日,我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也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只能默默等待着,等待着疯子的归来,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老……老大……”
小瑞突然抬起头,眼眶噙着泪。他愧疚地望着老大,声音凄凉而又低沉,一下子划破了凝滞的世界……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对不起……”
小瑞抬起头,绝望地眺望着疯子离开的方向,泪水浸湿了他的眼帘……
“……我和晓茉的事情,深深地伤害到了你,我没能顾及你的感受,我知道,那段日子你很不好过,因此我也难过得很。直到晓茉离开之后,我才逐渐意识到,爱一个人,其实并不需要在一起,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能感受到,就足够了……”
小瑞的话那么沉重,不过却意味深长。在所有人看来,小瑞是很少能说出这种话来的,这段时间的煎熬,令他思考了许多,也明白了很多,他变得成熟了。说着说着,小瑞停住了,眼泪终于不经意地淌了下来。
“哎……算了……别说那些道歉的话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原本也一直在想啊,为什么晓茉会离开我,为什么就连老五你也背叛我……那段日子我的确是难过得很,一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就心如刀割,简直连死的心都有啦……直到……直到昨天晓茉就要咬到老二,我挥刀砍下去的一瞬间,我的那些怨恨便全都放下了。她能活着有多好,她如果活着,我们还可以一样快快乐乐地生活碍…哪怕,哪怕她从一开始就跟着你,我也不会再干涉碍…只要她能重新活着……”
老大说着说着眼睛便也开始湿润了,这段时间没少见他落泪,而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晓茉。老大使劲儿扬起脸,生怕被别人看到,可我们已经看到了,他的泪水淌过脸颊,慢慢低落在地上。
“昨天碍…我和老二……在河边,看到一辆吉普车,跟咱们的一模一样。我和你二哥碍…都以为你们死了,这可把我们难受坏了……我当时就想碍…你们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谁陪我说话,谁陪我赶路,谁还能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谁能在我高兴的时候跟着我一起高兴……想着想着碍…我就拔出刀,想要自杀……幸亏你二哥反应快,把我救了。为这事儿,我俩还狠狠干了一架……后来发现,那辆车不是咱们的!这可把我跟你二哥乐坏了……从那阵儿开始,我就把咱们的事儿全忘了,因为我明白了,无论如何,兄弟和朋友,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失去一切,唯独放不下的,就只能是你们了……”
老大的话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感动哭了,这是头一回看到全体八个人一同嚎啕大哭。秃子是哭得最别致的,他以前基本没有这么难受的时候,如今却也激动得咧着嘴,落下泪来。
“秃子你不会好好哭碍…你这是哭呢还是笑呢……”小瑞突然一边流泪一边对秃子说道。
秃子不乐意了,他好不容易将撇开的大嘴收了回去,瞅了小瑞一眼,“爷爷爱咋哭咋哭!怎么地吧1
秃子的表情一下子把大家逗乐了,所有人都流着泪,却依旧开心地笑着,仿佛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因为这个温暖而又惬意的集体,永远都是最温馨的港湾,大家都在,所以我们快乐着,大家都快乐着,所以我们变得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