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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菲雪问完了姜瑜是怎么回事那个问题后,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老邓“嗨”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你说这个啊……”
话说到一半,老邓又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这时,苏义终于说话了,他沉吟道:“从目前来看,还没法解释。不过,问题的答案始终要回到本源上去寻找。”
陆菲雪问:“那……本源是什么?”
苏义答道:“我觉得姜瑜说的话,并不是真的,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姜瑜欺骗我们,而是姜瑜自己也被骗了,至于他是怎么被骗的,目前我们掌握的东西还太少,没法推出答案,但我们也不能往灵异的方向去想,虽然那样最简单,但也最不负责,而且,我觉得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灵异。”
陆菲雪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苏义通过后视镜看着陆菲雪,问道:“菲雪,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看到别的了?”
“你……怎么知道?”陆菲雪抬起头,脸上掠过一丝慌张。
“如果仅仅是一只死猫,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但直到现在你还魂不守舍的,这有点不正常。你毕竟也是一名警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苏义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他觉得有必要寻根问底,一来是为了案件本身,二来更是为了陆菲雪,毕竟如果心生疙瘩,长期下来,很容易形成心理问题。
“我……我看到了……”陆菲雪咽了一口唾沫,脸色变得更白了,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片刻的沉默后,她从头开始讲了起来,声音缓慢低沉,带着一种颤巍巍的感觉,不知是她在发抖,还是她的声音在发抖,“当我进入阳台后,我看见了那只死相怪异的黑猫,我虽然被吓了一跳,但那时我并没有惊叫……然后,我隐约感觉客厅内有东西,我扭头朝客厅望去,正好看见一个毛烘烘的东西朝门口走去……或许用走不大合适,像是飘,或者是游……我吓得尖叫一声……接着,那个东西就没见了,我用力拉门,却拉不开……”
“你个小丫头,为啥之前没说?”老邓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我说了……你们会信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陆菲雪低下了头去。
听完了陆菲雪的讲述后,苏义立马想到他曾在大卧室内也看见了一个毛烘烘的脑袋,当时那个脑袋悬在老邓的脑袋上面,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现在看来,难不成房子内真的有其他东西?是人?还是某种动物?为什么后续他们全面搜索却什么都没发现,难不成那个东西袭击了姜瑜,从房子内跑了出去?
正当苏义陷入沉思之时,老邓忽然惊呼一声,骤然间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路边的花坛上,老邓停下车,对着窗外咒骂了几句,脸色煞白。
“怎么回事?”苏义看了一眼前方的十字路口,路灯是红灯,刚才有一辆大卡车呼啸而过。如果老邓没有一脚急刹的话,说不定已经和大卡车撞上了。
“他娘的……不知怎么地……我明明开始减速了,但车竟然加速往前开……他娘的,我还以为车坏了呢!”老邓也是被吓得不轻,要知道他开车一向求稳,开了这么多年车,很少出事故,像今晚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菲雪,你没事吧?”苏义扭头看了一眼后座的陆菲雪。
“没事……没事……”陆菲雪看起来有些惊魂未定,当然,刚才的急刹车,对她更多的是一种惊吓,车速毕竟不快,众人身上都没受伤。
“早点回家吧……今晚真他娘的见鬼了!”老邓再次咒骂一声,似乎有些愤怒,他朝外吐了一口唾沫,看见绿灯亮起后,踩下油门,汽车咣当晃了一下,朝前驶去。
苏义看见老邓眼球中布满了血丝,虽然老邓眼睛睁得很大,但能看得出来,老邓确实是累了,双眼都没什么神彩了,毕竟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对于四十多岁的老邓来说,已经是超负荷了。
“今晚大家都辛苦了……”苏义本想说几句鼓励和安慰的话,可话一出口,就感觉有点变味,他毕竟还是不习惯讲这种话,他本想再多说两句的,但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沉默片刻后,他抿了抿嘴,继续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及时电话联系,不要自己乱想,我们一起解决。”
“我要回趟警局……”陆菲雪说,“这些东西要拿回去化验……还有一只猫……”
“那我和你一起。”苏义说,“老邓你把我们送到警局门口,然后你先回去吧。”
“行,行,行!”老邓的情绪似乎还受刚才那一脚刹车的影响,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火气,双眼瞪得老大,直直地盯着前方的路面。
十几分钟后,汽车行驶到了市警局门口,苏义和陆菲雪下车,老邓离开。
这时候的警局大楼依然灯光闪烁,看来西郊碎尸案的会议还在进行中,对于负责这起案件的许多警员来说,过去的三天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但最让他们痛苦,是他们尚不知道,这种煎熬还要持续多久。
进入大楼,楼道中偶尔会看见形色匆匆的陌生警员,神情肃穆,一言不发,好像要去打仗一样。
苏义陪同着陆菲雪来到技术科,将提取到的物证分类放好,将死猫暂且存放,等明天再交于法医进行检查,因为现在法医早已下班,就算是有法医在,也不可能为了一只死猫专门拿出时间。
凌晨两点十分,苏义和陆菲雪一起下楼。
苏义开车,载着陆菲雪离开了警局大楼。
“还是昨天那个地方?”苏义问。
“嗯……”陆菲雪坐在副驾驶座上,声音低低的。
苏义本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汽车一路行驶,苏义也就一路无话,陆菲雪似乎在想心事,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直到快到昨天那个地方的时候,陆菲雪忽然道:“苏义……我想……”
苏义微微一愣,他很少从陆菲雪口中听到她直接喊自己的全名,一般情况下,她要么喊学长,要么喊义哥,听到这个全名,苏义竟有种陌生感,不过有陌生感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严肃感,他知道陆菲雪应该是有重要的话要和他讲。
苏义看了一眼陆菲雪,发现陆菲雪面颊发红,嘴唇紧抿,不知是怎么了,不由问道:“你想什么?”
陆菲雪指了指前面的路:“我想你能不能再往前开一些……今晚我有点怕……”
“当然能。”苏义道,“我把你送到家门口。”
“不用,不用……”陆菲雪急忙摇头,“就稍微往前两三百米就可以了。”
“好。”苏义感觉到了陆菲雪的一丝慌张,他并未多想,继续开车。
沿着那条路灯稀少的道路往前开了一百米左右后,出现了一个丁字路口。
“朝左还是右?”苏义问。
“右。”陆菲雪说。
苏义迅速打方向盘,朝右驶去。驶上这条道路后,路上车辆和行人更加稀少,路灯异常昏暗,几乎全靠车灯来照明,而且两侧树影重重,透出一股压抑感。
行驶了一百米左右后,陆菲雪忽然说:“就这吧……”
苏义停下车,疑声道:“你住这?”
陆菲雪看了一眼苏义:“离这不远了……我走两步就到了……”
说罢,不待苏义回话,她便打开车门下去了。
“谢谢学长……”陆菲雪朝苏义挤出一抹有些苍白的笑容。
“我给你照明,你往前走就是。”苏义说。他感觉这地方有点荒凉,两侧也看不见什么高层建筑,难不成这里都是平房?
“不用,你先走吧。”陆菲雪站在路边,一动不动,她在等待着苏义离开。
看见陆菲雪的模样,苏义知道只有自己离开,她才会继续往前走,他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多想,调转车头,便离开了。
当苏义驶到丁字路口的时候,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方,发现陆菲雪还站在路边,远远地望着他。驶过路口,径直前行,苏义脑中开始思索起一些关于案件的问题,以及今天晚上在江一墨的住处遇到的种种离奇诡异的事情,陆菲雪的影像便也逐渐模糊淡化,想着想着,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竟是陆菲雪发来的,一共八个字:我到家了,谢谢学长。文字的后面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好。”苏义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给陆菲雪发去了一个字。
当苏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
他没有开灯,脱光了衣服,就准备去冲澡。
不过,在走向洗手间的过程中,他忽然感觉右腿脚踝处有点疼,他弯下腰,捏了捏脚踝,感觉到了一丝隐痛,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在江一墨的房子内,当他听见陆菲雪的尖叫声,跑向阳台的过程中,曾有过被一个东西抓了一下脚脖子的感觉,接着他跌倒在地,还被紧随其后的老邓踢了一脚。
苏义心中一凛,全身掠过一丝凉意,就好像置身寒冬一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短暂的呆愣后,他迅速打开灯,借着白炽灯的光亮,观察起自己的脚踝。
右脚脚踝上并没有明显伤痕,连淤青之类的都没有,不过,当苏义去触摸脚踝的时候,能隐约感觉到一丝肌肤内的疼痛,而且他的脚踝很凉,凉的有些不正常,和他小腿上的温度截然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当时真的有东西拽了他一把?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苏义越来越感到疑惑了,不经意间,他闻了一下自己的手,闻到了一丝有些古怪的味道,他立马想了起来,这味道不正是他在江一墨家中闻到的那股咸湿味吗?怪不得他之前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奇怪,原来是手的味道不对。
现在手上的味道已经很淡了,如果不是贴近了闻,很难闻得到。
苏义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他觉得这味道有可能是来自落在他脖颈上的那滴液体,当时他用自己的手去擦了擦,不过,他记得自己只是用食指去擦的,可现在整只手上都有这个味道,这就有点奇怪了。
苏义首先想到的就是化验,可他的手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就算是刮,估计也刮不下什么残留物来,化验难度很大,更何况味道这种东西本身就难以化验。
越想约离奇,越想约诡异。苏义决定不再想了,因为这样空想毫无意义,只会增加自己的恐惧心理,他准备明天白天再去一趟江一墨的家,彻彻底底勘察一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这两起案件随着调查的过程显得愈发吊诡,但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作为案件的主要调查者,苏义知道自己需要保持耐心和理智。
深吸一口气,不再管脚踝的微疼感和手上的异味,一丝不挂的苏义径直朝着洗手间走去。
在打开洗手间推拉门的时候,苏义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那个画面和现在类似,只不过推开门的瞬间,并没有人从里面冲出来抱住他。
苏义想起的是他在江一墨家中,打开阳台门的时候,陆菲雪冲出来,一把抱住他的场景。
苏义知道,那是陆菲雪的本能反应,并不能代表什么。
可……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想起这幅画面呢?
苏义摇了摇头,跨步走进了洗手间,将推拉门缓缓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