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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堂前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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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秀脸上蒙了层尴尬,略微有些慌张。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可是我们在灶里发现了牛皮,就是堂下这张。上面有张婶她男人留下的烫痕,这就是他们家的小牛!”

    “对,这就是我家的小牛。”张婶一口咬定,看到牛皮触景生情,又嚎啕大哭起来,身子撑不住竟昏了过去。王秀见状,连连朝杜子腾磕头,让他一定要替张婶做主,还说耕牛是农户的命。

    郡守让人把昏迷的张婶抬了下去,又看了眼沐娇,“牛皮便在你面前,作何解释?”

    沐娇眼珠一转,转而一脸单纯地看着王秀,“嫂嫂,牛皮你是从哪找到的?找到时就这样吗?”

    王秀以为沐娇要推卸责任,立刻回怼,“牛皮是在你灶台旁找到的,找到我就从里面拿了出来。张婶看得清清楚楚,别想抵赖!”

    “牛皮可是从你家翻出来的?”杜子腾抓住重点,又问了一遍。

    “好吧,就算牛皮是从我的灶台找到的。那么牛骨又去什么地方了?就算是小牛,也得有骨头吧?你在灶台里面找到牛骨了吗?”沐娇一天单纯地望着王秀,虽然模样人畜无害,不过一下抓住重点。

    “我……我怎么知道?”王秀慌了,没想沐娇在公堂之上竟然毫不惧色,还和自己有来有往。不禁唇.瓣咬得更紧,慌乱找补,“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把牛骨扔到灶台里烧了呢!”

    “那我怎么没把牛皮一起烧了?”沐娇抓住王秀言语的漏洞,语气平缓地说。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想把牛皮留下,做些什么东西吧。”王秀心里嘀咕,早知道沐娇这么聪明,做局就该在细节处多多注意,不至于落了把柄,被沐娇这么牵着鼻子走。

    沐娇同情摇头,刚才王秀的话简直破绽百出。便没再看王秀一眼,而是将目光落在端坐堂上的郡守身上,“大人,报官之后曾有官差去往我那搜查,请问是否从灶台里或其他地方找出牛骨?”

    杜子腾看了眼侯在一旁的官差,轻轻点头,示意他出来说明情况。

    “回禀大人,找遍整个屋子都没有牛骨。”

    沐娇听到这话,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了下来。她虽然表现得非常自信,实则心里还在打鼓,她在赌。赌王秀和张婶嫁祸她时,只带了牛皮和牛肉,牛骨或已经销毁,或者放在其他某处地方,不然一定会一并找出来,彻底坐实自己偷牛杀牛的罪名。

    她,赌对了。

    “我看你就在狡辩,没有牛骨又怎样,牛皮和牛肉都是真的,按照律令,偷牛者应该罚刀币二十,再打两百的板子,收押三月。可不能让她逃了!”王秀还在坚持,一定要把罪名扣在沐娇头上。

    王秀没料到自己刚才模样激动,竟又露出马脚被沐娇发现,乘势追击。“嫂嫂,您对律法可真了解。竟然知道杀牛吃肉该怎么判怎么入罪,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博学呢?不如您再说些律法的常识,让我们大家也长长见识?”

    郡守皱眉,律法条令又臭又长,他自己都记不住,时常审案还要现找条例律法,没想王秀一个普通村妇,甚至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竟对律法如此了解,说得头头是道。

    真有意思。

    “我是听人说起,然后记住了。”王秀努力替自己找补,“你这丫头说这么多,分明就是想混淆视听,想要逃过追责。张婶已经哭得昏了过去,我要替她求大人主持公道。”

    “可是大人,您不觉得案子疑点重重,破绽百出吗?”沐娇言语铿锵,认真看向郡守,“我相信郡守大人公正无私,定然不会错判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她将身子转向王秀,以眼白瞪了她一下。

    王秀没想沐娇眼神锐利,有些支撑不住,说话也结结巴巴。“你……郡守当然公正无私,你吃牛肉他就不会放过你的!”

    郡守想了想,没有直接当庭宣判,不过先依着规矩打了沐娇一顿板子,暂时压入牢中。

    杀牛吃肉不是小事,虽然牛皮牛肉都在眼前,算是证据确凿,不过沐娇刚才一番话又有些道理,需得好好查查。

    沐娇挨了一顿板子,便被扔进牢中。仲窛听说事情火急火燎赶来,却已经迟了,郡守已经下令把她关起来。王娟茹知道后,更是一病不起,自怨自艾说是自己造孽,让沐凌渊找了王秀做媳妇,给沐娇带了无妄之灾……

    沐娇身上挨了一顿板子,浑浑噩噩扔进狱中。

    觉得四肢百骸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茫然望着手臂上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恍惚茫然。

    牢狱里不止关了她一人,还有七八个穿着狱服的女人,正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虽然是在昏暗不见天日的牢狱,不过他们消息灵通,打听到沐娇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情进来的。

    沐娇顾不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裹紧瑟瑟发抖的身子。公堂之上她尚且可以慷慨激昂陈词,不过却是真的怕了,她怕自己会不明不白地冤死在狱中。

    一只老鼠从她脚边快速窜过,沐娇吓得面色惨白,可惜颤抖的喉咙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喂,新来的。”同住一个牢狱的女人走到沐娇身旁坐下,抬手故意拍打了下她手上的伤口,疼得沐娇险些昏厥过去。她明明是故意的,却又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故作关切地问。“我听说你是吃了牛肉,才被关进来的。那你给我们讲讲,牛肉都是什么味道的?比羊肉好吃吗?”

    问完,身后传来闹哄哄的笑声。

    沐娇咬唇没有回答,只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蜷缩进那个冰凉的角落,离女人又远了些。

    女人见沐娇回答,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却突然变了模样,狠狠往沐娇的肚子上踹了一脚!“和你说话是看得起你,真把自己当沐家小姐了吗?显摆什么?”

    沐娇痛苦地捂着肚子,并没有示弱求饶,而是凶狠瞪了女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