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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莲的感觉很好,没错,很好。
惩治这种打乱他们教廷国计划的喽啰,虽然无法让拉斐尔主人对自己更加青睐,甚至都不能弥补今天阿尔法所犯下的过错。
可是,用力量碾压对手、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愉悦到让她近乎要升天。
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就如同小时候被村里好多同龄的孩子殴打,只因为她是个染上了麻风病的孤儿,她便知道,弱小便是罪过。
只有力量,才是真理,能够拯救苍生。
可惜,后来虽然蒙恩拉斐尔神父的好心救援,可菲莲天资太低了,无法承受更多神所赐下的力量,只能走到神官一级。
可是能够为大人办事,偶尔还可以伴在他身边唱诗祈祷,这种幸福,也就满足了吧。
但对面被她压着乱打的索罗斯,显然此刻不太能明白幸福是何物。
他所召唤来的死灵血肉傀儡,一照面便被菲莲的一道璀璨圣光打了个对穿,瞬间湮灭成了漫天灰尘。
“这就是……神的力量?!”索罗斯是那样的惊恐绝望,以至于惊叫出声。
菲莲笑着回答了他的提问:“是呢。”
接着,又是无数光点倾斜下来,将索罗斯的剩余亡灵全部送回了幽冥。
这下索罗斯没有任何依仗了,他知道,自己这点实力在教廷国神官的手中,只不过就是掌上玩物而已。
哪怕他在东泽曾经是个赫赫有名的大魔法师,可在教廷国那种神人辈出的地方,他甚至连个屁都不是。
他也早就听说过那种传闻,要是教廷国愿意,他们大可一夜之间征服整个世界,只不过出于某种理由,他们无法这样做罢了。
但现在,对此一直持着怀疑态度的索罗斯,终于切身领教到了这种力量——凡人所无法匹敌的力量!
“啊!!”被神圣之火轻轻灼烧的索罗斯不停发出惨叫,那里还有半点之前的风光?
“就是这样,菲莲大人,就是这样,尽情折磨吧!”一旁的阿尔法也开始呐喊助威。
而站在高处看戏的泽戈灵等人,这时候也终于坐不太住了。
“这小子好像不太行啊。”欧文罗德挠挠头,如此叹息一声。
的确,它们的计划说起来应该算是成功了,利用阿尔法这条线索做饵,轻松钓上了鱼。
可是这条鱼真的够大吗?
仅仅一个掌握了普通幽能力量、孤身一人出现的叫什么来着的神官而已。
“教廷国是吗。”王虫之王咀嚼了一下这个单词,随即看到身旁的泽戈灵果然已经按奈不住、跃跃欲试了。
于是欧文罗德便道:“我们不能让主人千里过来亲自跑一趟,只得到这样一点收获,这对于泽格大人未免也太不尊重了。”
泽戈灵赶紧抢白:“你说的没错呀!”她几乎都快咬牙切齿了,“这个阿尔法搞什么鬼啊,只能叫来这种程度的神族敌人,而且这女人是认真的吗?她真的是神族?连圣堂武士的级别都够呛啊,就这??”
她的气恼显然不是骗人的,因为姐姐泽歌琳清楚看到,妹妹由于过于气愤,已经完全展露出本体了:
现在的泽戈灵,再没有半点人型外观,用两条粗壮后腿支撑着强劲、瘦长的身体,两条前爪不停挥舞在表示着抗议,而她的背爪、口钳,都在快速抖动着,翅膀也是扑扇个不停,完全是一副想要随时发起攻击的姿态。
显然,对于阿尔法万分失望的她,都忍不住要吃掉这个失去利用价值的饵了。
当然,她肯定也不打算放过这个什么神官。
“算了,让她去吧。”这次,就连泽歌琳也没有做出反对,甚至她还提了个意见,让泽戈灵和欧文罗德顿时都眼中一亮,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于是就在菲莲坏笑着,尽情折磨毫无反抗之力的索罗斯的中途。
忽然,她眼前一黑,一道巨大的、体长足足超过五米的黑影挡在了前头。
“这是……什么怪物?”菲莲一惊,以她的感知,居然完全没发觉这东西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完全体跳虫形态的泽戈灵则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嘴巴,一面舔着舌头放任唾液流出,一面用充满恶意的目光盯着她,发出低吼:“我是索罗斯大人的终极魔宠,在他遭受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现身,愚蠢的凡人,胆敢折磨吾主,承受我的怒火吧!”
菲莲听这怪物说出耐人寻味的言辞,一时间停下了手上动作,感到迷惑。
真有这样的魔兽吗?她可是一点点幽能的气味都没从对方身上察觉到——魔法和幽能之间的联系,教廷国的高层们早就弄清楚根源了,以至于菲莲对此都有相当的认知。
可还没等她有更多行动,对面的身影忽然一花。
菲莲大惊,正诧异于对方的速度。
左手边突然吃痛,她这才转头看去,却见袍罩空缺了一块,虽然春光乍泄,但同样是鲜血淋漓——一个眨眼间,她便失去了自己的整条左臂!
“嘶!”猛地吃痛之间,菲莲差点没有晕厥过去,幸好从小的修行让她意志坚定,终于咬住舌头让刺痛麻痹的大脑变得清明。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菲莲转头大吼一声,同时带起一道圣光神火朝着泽戈灵丢过去。
啪一声,这可以焚钢锻铁的火焰,却被那怪物一个甩尾打飞了老远,化作了一颗流星消失在天边。
菲莲看到这一幕,连眼角的肌肉都在疯狂抽搐。
而正在啃咬她骨肉的泽戈灵终于把身体转了过了,还是那么阴森恐怖的外观,只不过染上人类的血之后,这个怪物眼中光芒更显得危险了,所发出的带着贪婪食欲的杀气,近乎叫人窒息。
“我是——异虫。”泽戈灵咧开嘴巴,将没有血肉的白骨吐出,冲菲莲露出无比可怕的笑容。
菲莲登时身躯一震,被这个奇特的单词唤醒,脑中一些来自教廷高层的教诲涌现出来。
“异虫,能够毁灭世界的源头,可以吞噬万物的魔物,只要现身第一只,就会有无数只醒来,它们将抹掉所见的一切,直到世界走向终焉。”
犹记得一段诗歌是这样咏唱的,但菲莲自从处理世俗事务后,能够返回教廷的机会也不多了,有些记不清这些内容是否真是这样记录的。
“怎么可能……”菲莲的嘴唇瞬间就白了,不知道是因为惊惧还是失血,她想也没想,不管是为了求生还是为了打倒这个异虫怪物,她都得倾尽全部力量和手段了。
她拿出了同样的召唤符。
半分钟后,她所招来的同伴,全都被这个怪物吞入腹中,一共十一人,有死无生。
菲莲一下跪倒在地上,此刻手段尽施展的她已经看到了深渊将自己吞噬的光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啊啊啊……”阿尔法则在附近畏畏缩缩捂着脑袋后退着,显然泽戈灵的强大,也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心灵冲击。
死里逃生的索罗斯现在躲在一块残破墙垣后边,只能吞咽口水,无话可说。
他当然不信这怪物的谎话,他能够召唤出这种东西才有鬼了!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吧?”可能如今整个战场上,也只有总在和死亡打交道的黑魔法师才能够稍微稳住心神。
可是索罗斯同样感到万分疑惑。
要是这恶魔一样的怪物,才是力量的真实形态,那菲莲和她背后的教廷国所信仰的神,又究竟会是什么呢?
显然,他巧合中抓到了重点。
只是可惜以他的能力,恐怕一辈子也触及不到这个秘密了。
但这种结局,显然不是泽戈灵希望看到的,它对于吃掉这样一个没什么价值的人类没有半点兴趣。
“喂,叫你身后的主人出来吧。”它抬起后腿上前一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菲莲的脸蛋,这让后者本能地一阵退缩。
然而菲莲刚抬头,却见怪物并没有要吃她,而是举头望向了天空。
它低笑道:“我感觉到了,当我报出我的种族名时,有个东西便开始注视你,这是你们人类新开发的幽能利用方法吗?”
菲莲一怔,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懵懂模样。
而此刻,已经只剩荒芜的商行大院内,忽然间,响起了圣歌一样的唱诗篇。
“可以了菲莲,你已经尽力了,让我来了结这种罪孽存在吧。”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如同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屏障。
“拉……拉斐尔大人?!”菲莲捂住了脸,一下子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