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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天花板!
不!
尧光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居然也是白色的!
还是白色连体衣服!
而她的双脚,也诡异地套进了连体衣服里,仅有的,露在外面的双手,似乎有灵活运动的自由,可是,她刚一抬手想要抚摸自己的脸,却发现够不着!
仔细观察了一番,原来,两只衣袖并非全然与衣服分离,而是手肘以上,连体着!
“这他妈谁干的?尧光忍不住抱了句粗口。
没有纽扣,没有拉链,这衣服就像是精神病院为高危患者穿的那种限制行动的囚服!
尧光有些头晕,心脏也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她知道,这是对危险的敏锐感知!
有什么人,在某个地方,偷偷的注视着她!
她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心跳,等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便恢复了冷静,开始仔细观察起了四周。
没有,天花板、墙壁、床头,都没有摄像头或者红外线感应器。
同时,这里没有门,没有窗户!
她在这间最多不超过十平米的房间走了一圈,除了那张白色的大床,这里便没有多余的家具。
她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几乎没放过仍何一个可能的凸起或者凹槽。
可是,真的没有门,亦没有窗户。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散发着惨淡的冷光,尧光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时间,不知道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从何而来。
唯一知道的是,这里很安静,安静的连她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于是,她蹲下身,摸了摸地板。
软软的,像一种特殊材质的塑胶,踩在上面有地面的假象,可脚尖稍一使劲,便会陷下去一块。
不过,等她将脚移开,那处又会恢复成原貌,毫无破绽和瑕疵。
“是谁?”突然,她感觉到投注在身上的目光有了些许变化,似乎从阴冷的温度中生出了一丝热切。
可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影子,那人的目光像是聚于一处,又像是散布于四周。
她扑捉不到,却被动的受人监视、观察、
“说话,你是谁?为什么抓我到这里来?”尧光再一次大声质问。
可是,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回答。
安静,这里除了安静,什么都没有!
“我要是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下去,会疯的吧?”尧光自说自话起来。
她的内心,其实有一种猜测。
这多半和敖岸脱不了关系。
可是,她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了,她就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尧光尝试了很多遍,都没有办法将这个密闭的空间弄出丝毫声响。
渐渐的,她有些疲惫的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墙,开始闭上眼睛打坐。
当然,她知道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根究就本办法修炼,可是,不这样做,她又能干什么?
又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饥饿感让她开始不适的打起了哆嗦。
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她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几乎和这片雪白的世界融为一体。
模糊中,她似乎看到自己飘了起来,飘荡着睡到了洁白的大床上。
然后,身体的困乏,令她很快陷入的昏睡当中。
接着,又不知过了多久,尧光再次被饿醒了,不,还极度缺乏水分。
她虚弱无力的坐了起来,连呼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颤颤巍巍的踩柔软的地上,让自己的四肢活动活动。
安静的房间没有丝毫声响,她为了不让自己疯掉,便开始哼唱起自己熟悉的歌曲。
最开始,还是完整的一支接着一支唱,但渐渐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哼出声了,便在脑子里不断回放那些旋律。
最后,累得不行了,她随意躺倒在地板上,闭上眼睛再次昏睡过去。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尧光已经记不清自己睡了多少回,又醒了多少回,反正,每次睁眼看到的,都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最后,连她睡梦里的世界,也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看不到边际的虚无。
尧光脑子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不断提醒她,让她不要放弃自己。
可是,尧光觉得自己太累了,现在这种状况,她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去琢磨、去抗争。
好累!真的,好累!
“滴答……滴答……”
终于,尧光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现空继续就的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声音。
她很虚弱,连转动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凭着本能去静静听那,类似于水滴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
水滴似乎很多呢!
尧光没空想为什么,只是在这规律而又枯燥的声音中,居然听出了些许乐趣。
她想,要是一直这么听下去,日子就不会那么难捱了。
“滴答……滴答……”
尧光眼神放空的听了不知多久,突然发现这滴答声的频率加快了。
“滴答滴答滴答……”
为什么?
她的心脏好像也受到了影响,跟着这声音,也开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砰咚砰咚砰咚……”
尧光发现自己的呼吸也加快了,放空的眼神随之聚拢了起来。
“呼呼……”尧光张大了嘴,开始大口的呼吸。
“要死了,要死了。”尧光许久未曾运转的脑子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可是,谁要死了?
“尧光。”
突然,一个遥远的声音飘进了脑子里。
“尧光。”
接着,又是不紧不慢的呼唤。
“谁?谁在叫尧光?尧光是谁?”
尧光脑子一片混乱,正想认真思索,不料眼前突然一片刺眼的亮光闪眼。
紧接着,冰冷的液体洒满了她的全身。
“呵……”尧光痉挛似的发出了一声喟叹,然后双眼一闭,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接下来,每当尧光清醒过来的时候,她都会经历一遍凝听“滴答”声、泼冷水、陷入昏迷的过程。
终于,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待已经瘦得皮包骨的尧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一片红、黄、紫、绿,颜色极为绚烂的花海之中。
阵阵香气扑面而来,嗯,好香!
嗯,头顶,那是阳光?
有些刺眼!
不过,尧光却没有意识去阻挡光线刺进眼球。
她觉得这感觉很好,像是获得了重生,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感激与好奇。
突然,她被人腾空抱起,朝着花海的边缘走去。
尧光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本能的将自己蜷缩起来。
可是,蜷缩的过程并不顺利,她的四肢没有丝毫力量。
“清儿,不要害怕好吗?等你吃了饭,我们又去花海玩儿,好不好?”
尧光抬眼看了看抱着自己走路的男人。
浓眉深眸,挺鼻薄唇,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陌生。
“清儿,来,你坐好,我给你喂饭。”男人将尧光慢慢的放在沙滩椅上,然后从一旁的小圆桌上拿起一个小碗和小勺。
尧光没有丁点儿力气,任凭男人舀了一勺稀粥喂到她的嘴边。
尧光不为所动,只是定眼看着男人,想从有限的记忆里搜索出这个人的名字。
可是,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感到嘴唇被碰了一下。
她垂眸看去,是一只白色的勺子靠在她的下嘴唇上。
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赶紧闭上眼睛。
“清儿,你乖乖的哦,不然,你还想回到白色小屋里去吗?”
男人温温柔柔的,声音特别好听,像低音提琴,给人格外宁静美好的感觉。
可是,尧光仔细琢磨的一下他所说的白色小屋,突然就睁开双眼,眼神闪烁的看了看男人。
男人朝她微微一笑,安抚道:
“别怕,清儿只要乖乖听话,就不会去白色小屋。来,吃饭吧。”
说完,男人又将白色的勺子往前送了送。
这下,尧光再不敢拒绝,微微张开了嘴,将那讨人厌的白勺子吞进嘴里。
一团软糯的粥汤滑进了喉管。
她吐出勺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男人。
男人很高兴,空出手拍了拍尧光的脑袋,鼓励道:“清儿表现很好,来,我们继续。”
尧光得到了褒奖,紧紧提起来的心自然就放了下去,然后一口接着一口,吃掉了男人喂过来的东西。
此时,是清晨九点,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花海旁,是一幢豪华气派的欧式古堡。
古堡与花海之间,有一块小小的石板地面。
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在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男人精心呵护下,躺在查沙滩椅上,安然享受着喂食服务。
远远望去,便是一副赏心悦目的油画,让偶尔经过的农夫不禁慨叹: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
雷兽被缚魂索压制已经整整过去半年了。
在这半年里,九尾狐子苏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再没在它面前出现过。
雷兽只好无所事事的看着病房里形形色色的病人进进出出。
其中有几个因车祸,或者其它什么原因重伤不治的,直接就在它面前翘了辫子。
那时候,他当然不再装作自己看不到鬼魂了。
他曾经试图招呼过一两只看着比较有潜力的种子选手,想要将他们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不能帮自己解开缚魂索,去找找尧光传个信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可惜,以前没觉得缚魂索有多强悍,现在亲身体会了,才知道那种憋屈的滋味,简直不要太糟糕!
压制法力就不说了,居然还设立了结界!
当然,人界的鬼魂本就是很弱小的存在,尧光炼制缚魂索,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鬼魂这玩意儿存在。
所以,不幸中的大幸就是,这些被他一直鄙视的东西,居然能够穿过结界,看到自己!
所以,这就有了雷兽收徒这一戏码。
教什么呢?
雷兽天生的上古凶兽,自己的身手、法术也都是天生的,要让他教鬼魂这些看家本领,就是人家愿意学,他也不会教啊!
嗯,还有就是,哪怕教了,也学不会吧。
于是,经过反复摸索、试验,他终于知道该教这些鬼魂什么了!
尧光在当道姑的那一世,他也是旁观并且参与了一些事件。
所以,他很熟能生巧的,就开始唆使那些鬼魂,让他们去吸食人类的阳气,争取从毫无攻击力的青鬼,转化成大杀四方的厉鬼。
嗯哼,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
那些鬼魂悟性太差!不,应该是,不太好忽悠。
这里的鬼魂,不,应该是人,似乎接受过专门的道德教育,对什么坑蒙拐骗啊、杀人越货啊,统统有种发自内心的抵触与仇视。
得,好不容易有一只鬼魂脑子灵活了些,在他的唆使下,正准备去外面护士站找漂亮的小姐姐,来个爱的拥抱,却不想地府阴司突然就冒了出来,将那位正在茁壮成长的种子选手给勾走了。
呜呜……
他那个气愤狂躁啊,简直就能写成一部长长的血泪史了!
这一天,百无聊奈的他又看到护士小姐推着一个病人走了进来。
看那些个堆放在床头,大大小小各种仪器,雷兽十分老道的判断出:这位新进病人多半、可能、应该会翘辫子。
想到这里,雷兽不禁两眼重新燃起了光亮,预感自己很快又要收徒了。
于是,等护士小姐带着家属出去办手续的时候,他便伸长了脑袋,朝那边望去。
哎,没办法,自从被制服以来,他就一直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这,也是他每次收徒,先要和对方解释好半天,从而浪费不少教学时间的很大部分原因。
雷兽已经被困了半年之久了,自己法术使不出来,联系不上尧光,想到她一个人要面对九尾狐和敖岸两个阴险可恶的家伙,他就急得不得了。
哦,不对,那只臭狐狸不是人呢,比起敖岸这个人类修道者来说,那就是一只完完全全的畜生!
什么礼仪廉耻,什么道德底线,统统没有!
呃,虽然说实话,他也强不了多少,但至少不会背地里使坏?
呃?好了好了,雷兽摇头,拒绝就这个问题进行深入思考。
妈的,等他想办法出去了,弄不死那丫的,他就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