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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泽那样的人,心性难料,本就很难掌控,想靠着喜欢的属下的妹妹拉拢的,确实不太可能。
想到这里,四皇子只能遗憾地点了点头:“既如此,本殿便去让母妃请求陛下,娶康家小姐为正妃,江家小姐为侧妃。”
不管怎么样,在谢泽未娶妃,身边还没有别的亲近之人之前,他和谢泽多了这样一层关系,就算不能让谢泽为自己所用,也可以杜绝别的皇子拉拢谢泽。
更何况,那位江小姐相貌出众,能将之收入后院,也算是一桩美事。
魏夫人自然理解四皇子的意思,也没有反对,只点了点头夸道:“殿下英明。”
只要不娶那位江代玉为正妃,等四殿下成婚后,有正房压着,就算这位江小姐有些刁蛮,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江代玉还不知道,她美美的正妃梦就这样在魏夫人和四皇子的一言一语间泡汤了。
此时的她这会儿正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拿走江信的琉璃盏上,压根儿忘记了自己先前顶撞宁国公夫人的事情。
而傅雪榕,自看到江信开口说话后也一直心不在焉,虽然恼怒江代玉口不择言得罪了宁家,不过事情已成定局,该做的补救措施她也已经做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她的星儿。
江信居然说话了,他怎么能说话呢?!他会说话了,那她的星儿可怎么办?她为了星儿铺了那么久的路,可不是为了给旁人做嫁衣的!
母女俩各怀心思,面色阴沉地坐在马车里,与她们几步之隔的另一辆马车里倒是一片喜气洋洋。
“殿下!”
【这个太贵重了,是您好不容易赢来的,我不能要。】江信美滋滋地摸了摸琉璃盏过了把瘾,这才恋恋不舍地把这亮闪闪的器皿还了回去。
他只要能听殿下讲制作这东西的原理和原材料就很开心啦!
江信现在已经能特别熟练地说出点下来两个字了,他知道殿下不会嫌弃他只会说两个字,便高高兴兴地连说带比划地跟谢泽交流。
谢泽皱了皱眉,不喜欢自家小伴读这种见外的想法,直接用力推了回去:“给你的就是你的,我赢得轻松,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江信眼瞅着自家殿下的袖子差点儿将一个杯盏扫落,立时吓得心惊胆战,连忙把东西抱在怀里护好,一脸的无语加无奈。
好吧,瞅瞅自家殿下的态度,确实不是很稀罕这琉璃盏了。
谢泽原本是想让阿信好好儿收下的,可瞧见自家小伴读那么珍惜地将这破琉璃抱在怀里,顿时又开始不爽了,没好气地道:
“不过是用些不值钱的沙子,草木灰,青石和木炭烧制出来的玩意儿罢了,没什么好宝贝的。”
江信闻言眼睛更亮了,急急地看向谢泽:“殿下!”
【这些东西,真的能烧制成这般透明好看的琉璃吗?】
江信眼巴巴地看着谢泽,眼里充满了求知欲,看得谢泽心痒难耐,原本还想再吊些胃口的,当即就特别没原则地道:“是真的,具体的方法是……”
江信见状连忙摇了摇头,焦急地比划:“殿下!”【先别说!我想先自己尝试,实在做不出来殿下您再提示我。】
“……”谢泽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对自家小伴读向来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只好纵容地道:“我在郊外有几处作坊,这几日我去郊外练兵,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城西的作坊那边,里面的材料任你选用。”
原本他是想尽快生产一批琉璃放出去的,不过既然自家伴读想玩儿,就让他阿信再琢磨两天吧。
反正魏家要造势,又为了防止秘方泄露,现下只制造出了很少的一批,等大量生产还待几个月后。
几个月的时间,他阿信肯定早就已经研究出琉璃的制作原理,说不定还能精益求精了。
不得不说,我们的贤王殿下还是有点儿色令智昏的潜质的。
江信美滋滋地点点头,真的很想谢谢对他这么好这么好的殿下!
努力地憋了好一会儿,江信就像是打通了某些特殊经脉一样,原本完全无法说出口的字竟然也顺利地憋了出来。
“谢,谢,殿下!”
江信出口的瞬间一愣,待发现自己真的说出口了,又是一阵激动,忍不住再说了一遍:“谢,谢,殿下!”
谢泽同样愣了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人抱在了怀里,声音是再也克制不住的沙哑:“阿信,你会说话了。
你说的很好,很好。”
他的阿信,终于会说话了。
可上辈子的阿信,到死的时候,也没能开口唤一句殿下。
明明是那么高兴的一件事情,可江信不知道为什么,却从谢泽的声音听出了一丝压抑和难过。
“殿下!”江信不懂殿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就像他不明白有时候殿下看着他的目光中饱含着失去的后悔和用尽全力也无力回天的绝望,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轻拍着谢泽的背,努力地安慰。
就像上辈子,对朝堂纷争什么都不懂的江信,在谢泽愤懑失意的时候,傻乎乎地把谢泽抱在怀里,笨笨地拍拍谢泽的背,好像总以为这样就能让谢泽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了。
他的阿信,一直都那么好。
马车缓缓停在江府门口,再一次充当马夫的江良才已经能熟练地拉紧缰绳,刚要回头跟两人说到了,眼尖地看到马车内的场景,立时心中一惊,连忙低下了头。
先前在魏府,贤王突然抱住自家大哥,还能解释为一时激动,为好友能够重拾声音感到高兴。
可现下,如此私密的车厢内,这两人这般暧昧地抱在一起,最关键的是,抱了这么久还不放手,还抱得这么紧!
他就说他大哥为何突然得了贤王看重,这两人之间,果然不清不楚!
江良才的动静谢泽自然是发现了,扫了眼低头装鹌鹑的人,起身扶着江信下了车。
等亲自看着江信进了门,谢泽看都没看江良才一眼,面无表情地道:“管好自己的嘴巴。”
江良才:“……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