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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天色太晚了,加之那人藏在暗处,我也看不太清他的脸。”江良才有些为难,虽然他直觉这藏头露尾的家伙有问题,可有二皇子盯着,实在很难找到机会仔细观察,只能摇了摇头无奈地道:
“我只记得他身形瘦削,个子和我差不多高……”
这样笼统的描述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毕竟身形瘦,个子和江良才差不多的人实在太多了,现在在他面前的就站着一个……他大哥。
谢泽皱了皱眉,刚打算暂时略过此事,就见绞尽脑汁的江良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补充道:“对了,他的耳朵有点招风耳,还有,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就像是受了风寒一样。”
谢泽脸色一沉,招风耳……这个特征让他想起了一个一点儿也不想再回忆的老熟人。
江信显然也想到了那位,下意识握住了自家殿下的手。
江良才不知道两人心中所想,仍然在认真回忆当时的情景:
“不过二皇子和那位先生的关系似乎不太好,我也说不上来,感觉那位先生在提醒二皇子的时候,二皇子似乎对他存着些怒意。”
而且,他有一种感觉,若非二皇子和那位先生闹了矛盾,只怕昨天他没那么容易就被放回府中。
不过这只是他自己的猜测,也做不得数,便没有说出来,好像在自作多情一般。
“本王知道了。”谢泽瞥了江良才一眼,难得看这惯会拍马屁的家伙顺眼了一些,淡淡地道:“多谢提醒。”
原本他重点怀疑的对象就只是四皇子和魏家,江良才的出现倒是给他提供了一条新的思路。
他和阿信的事情传得太快,说不定是有人想借他之手,坐收渔翁之利了。
江良才还是第一次得到谢泽的道谢,简直都要受宠若惊了,连忙摆了摆手道:“殿下和大哥对我有大恩,应该的。”
说着,江良才又把自家母亲交给自己的香囊,还有他今日特意去买的上好木材拿了出来,对着江信讨好地道:“大哥,这是我娘让我代为送给你的,还有我给你的,祝贺你乔迁之喜。”
“谢谢。”江信一愣,从江良才手里接了过来。
香囊的针线很密,做工精巧,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
还有这块木料,是上好的黄花梨,虽只有这么一小截,可江良才能注意到他喜欢木雕,还投其所好,是真的用心了。
自己的两个任务顺利完成,江良才便很是识趣地准备告辞了:“大哥喜欢就好,家中娘亲还在等我回去,那小弟就不打扰大哥和殿下了。”
话音刚落,江良才刚要转身离开,就被谢泽给叫住了:“等一下。”
江良才愣了愣,有些惴惴不安地道:“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不应该啊,往日里殿下和他大哥在一块儿的时候,对待他这种干扰两人二人世界的存在,那都是恨不得他立马原地消失的,今日怎么还主动把他给叫住了呢?
没等江良才疑惑太久,谢泽就冷不丁地出声了:“你没看出来,今日本王和阿信有什么不一样吗?”
江信:“……”
江良才:“……”?不是和以前一样黏糊吗?哪里不一样了?他们吵架了?
谢泽见江良才如此蠢笨迟钝,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这才微微抬了抬和他阿信交握的手,用一种微妙的带着些炫耀的口吻淡淡地道:“我和阿信在一起了,看不出来吗?”
两辈子了,他和阿信好不容易互相坦诚了心意,怎么能没人知道呢?
江良才:“……”
江信:“……”就,突然有种想扶额,顺便把他殿下的手给丢开的冲动……
“咳,当然看出来了!”原来你俩才在一起吗?这黏糊劲儿真的不是早八百年前就在一起了吗?!
江良才在心里疯狂吐槽,努力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特别真心地恭喜道:
“难怪小弟一进来,就觉出殿下和大哥今日与往日颇有些不同,仿佛更加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原来是大哥和殿下终于修成正果了!”
说着,江良才的面容一肃,一本正经地拱了拱手道:“小弟在此衷心地祝福大哥和殿下, 不对,和哥夫,白头偕老,永结同心,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他算是看出来了,贤王这家伙不就是在暗戳戳地在对着他秀恩爱吗?他能说什么,当然是只能含泪祝福了……
谢泽对江良才的反应和祝福总算是满意了,点了点头,给了对方一个赞赏的眼神,这才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回吧。二皇子那里不用担心,若是有为难你之处,我会处理。”
老二那个小肚鸡肠的,纵使对江良才不甚在意,可若是被江良才拒绝了,免不了会给他使绊子,谢泽这么说,也算是给江良才吃了一颗定心丸。
没办法,毕竟都被叫哥夫了,看在阿信的面子上,他就勉强护着这家伙吧。
江良才闻言一喜,连忙便顺着杆儿往上爬了:“多谢哥夫,那小弟便先行告辞了!”
他原本还想着,二皇子他是得罪不起的,若是对方再来找他,他便用拖字诀战术,以要专心准备明年的院试为借口,这段时间便不出去了。
至于以后的事,只能等到他考中秀才之后再想办法了。
没想到今日还有意外之喜,既然贤王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就不用担心二殿下的报复了,这句“哥夫”叫得可真值!
世人皆道贤王是个残忍血腥的煞神,大概没有人知道,讨好贤王的秘诀竟然就这么简单……他大哥威武!
江良才笑嘻嘻地冲着自家大哥挤了挤眼睛,便麻溜儿地离开了王府。
江信:“……”
送走了江良才,谢泽也没有避着江信,直接把身边的暗卫叫来,让他去盯着二皇子府的动静,顺便去查一查,京城里的流言和那边有没有关系。
江信想着江良才先前的描述,还有他殿下听到“招风耳”时的神情,刚想开口问问关于那位的事情,就见他殿下不知什么时候,又微微抬起了他俩的手,淡淡地道:
“另外还有件事,本王和阿信在一起了,以后阿信便是你第二个主子,他的话等同于我的。”
江信:“……”
“……啊?”暗卫懵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发出一声短暂的疑惑。
“有问题吗?”谢泽眉头一皱,淡淡地道。
暗卫浑身一凛,立时低下头恭敬地道:“没有。”
他就是有些奇怪,江公子是他的第二个主子,这话殿下不是早就吩咐过他了吗?怎么今日又特意提醒他一遍,难道是担心他忘了?
可怜的单纯直男暗卫不知道,他的殿下并不是好心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吩咐,只是单纯地想告诉他前面那句话,还有,让他看看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罢了。
暗卫有些懵逼地领命离开,江信瞅着他殿下就好像开屏的孔雀一样,自一大早遇到阿福开始,每见到一个活人就要强调一遍,实在忍无可忍地出声了:“殿下!”
“怎么了?”谢泽低下头,温柔地看向自家伴读。
“……”江信凶凶的话顿时堵回嗓子里,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您……收敛点儿。”
话音刚落,像是生怕他殿下要不依不饶地追问为何要收敛似的,江信忙又急吼吼地补充了一句:“陛下,才刚派人,宣了圣旨,您这样,不好。”
提起康元帝一大早派人来宣读的圣旨,谢泽的脸瞬间就黑了。
当时,他正刚刚和阿信表明了心意,还没来得及好好儿地亲亲他阿信,就被突如其来的圣旨给打断了。
什么叫如果不能研制出新的武器,就要把他阿信送去江南霍家学习?兵部那么多匠师,在兵器营里窝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发明出个什么来,陛下怎么就不把他们送去霍家?!就欺负他阿信是吧?
在兵器营窝了几十年的匠师们:“……”
要不是阿信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要不是他知道阿信还真的有兵器图纸没拿出来,要不是圣旨上承诺了研制出新武器之后的待遇,他早就把传旨的人踹出去,去皇宫找陛下理论去了。
“殿下,要低调。”江信绷着脸,特别严肃地教育自家殿下。
谢泽皱了皱眉,原本还有些不甘心地想要反驳,就被他的阿信给打断了,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陛下的圣旨说,若是我能,再研制出,新的兵器,便可以许我一个愿望。”
不得不说,康元帝还是懂怎么拿捏人的,知道自己拆散小两口的行为有些过分,便拿着一个奖励吊着,告诉他们,他也不是没给他们机会的。
只要江信真的有能力,只要谢泽足够坚持,他身为帝王,倒是也愿意成人之美。
只不过,这个机会未免也太过苛刻和遥不可及了。
当然,现在的康元帝还不知道,他自以为设置的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条件,对于活了两辈子的江信而言,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江信想到那圣旨上的内容,微微红了红脸,小声地道:“等我,画出新的图纸,让兵器营造出,投石车,便向陛下请求,和,和殿下,在一起……”
“在一起”三个字,声音细如蚊蚋,可还是精准地被谢泽捕捉到了,他又是心动又是心疼,忍不住将人拉近怀里,亲昵地揉了揉对方的头,低声道:
“阿信不用担心这些,做你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我会让所有人都祝福我们,包括陛下。”
然而江信凶凶地摇了摇头,固执又坚定地看着他的殿下:“是我想和殿下,在一起,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努力。”
说着,江信顿了顿,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和殿下一起努力。”
谢泽怔了怔,随后长松一口气,泄力般地将下巴搁在江信的颈窝边,抱紧了自己的宝贝,轻笑着道:“好,我们一起努力。”
江信满意了,微微松开谢泽,一脸严肃地道:“所以殿下,要听我的,不可再与陛下,起冲突,等我,好消息。”
“……”谢泽盯着江信,过了好一会儿,才摸了摸鼻子,无奈又宠溺地道:“我知道了。”
都这么凶地管着他了,他肯定不能不听阿信的话了。
于是,在康元帝下了旨之后,忐忑不安地担心自家侄子又要来宫里找麻烦的时候,谢泽难得地安分了下来,听他阿信的话,老实地回到了王府,重新挑起了兵部的担子,认认真真地开始上职了。
“……他竟然没有进宫来找朕说理?”康元帝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得到了谢泽回兵部任职的消息,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话说的,陛下您到底是想让贤王来找你麻烦还是不想啊?王公公悄悄地在心中腹诽,面上却是赔着笑讨好地道:
“听闻是江公子劝住了殿下,老奴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谁能劝动过殿下呢!
陛下,看来贤王殿下这一回,是真的上心了。”
康元帝闻言眉头微微松了松,面上却是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耽于情爱,这混小子也是越发出息了。”
说着,康元帝便把手里的几封和兵部有关的折子给了王公公,淡淡地道:“去多给他找点儿事做,让他没时间乱跑。”
“是。”王公公恭敬地接过折子,领了旨意出去。
帝王的疑心病,纵使再怎么宽和仁厚,疼爱孩子的康元帝,也是免不了的。
对于康元帝而言,一个痴迷情爱,不务正业的王爷,远远比一个功高盖主,兢兢业业的王爷,要更加值得信任。
王公公拿着手里的奏章走出紫禁城,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巨大的牢笼,思绪恍惚间回到了先太子还在时的场景。
就像陛下未曾忘记过兄长曾经的疼爱,他也从未忘记过,先太子对他的再造之恩。
他会尽己所能,护住先太子唯一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