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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特产的果酿在四海之中还是颇有些名声的,因其味微甘,酒气浓郁,却是入口清新而得名,连枝被这香气诱的很是嘴馋,便趁着无尘不注意的时候,小饮了几杯,顿时感觉很是酣畅,只它虽为果酿,这绵长的后劲可是有些厉害的。
场下酒过三巡之时,连枝已是枕着神君的肱骨蜷作一团,睡得极为香甜。
坐下众仙家不时侧目,只是早先听闻里,神君可不是这样一个眉目温和的神仙,又未曾见过哪家仙子敢这般放肆,莫不成倒是他们皆数醉了酒不成?
坐下半数的多是女神仙,多也和着南海龙君不曾有过交集,听闻神君赴宴,自是慕名而来,可这眼下的光景是该伤了不少女神仙那颗思慕之心。起初只是以为该是神君自家殿中的女婢,现下看来并非如此,纷纷猜想这神君身边的女仙是出自何处仙山?竟能得着神君另看一二?可这般容貌,便是四海八荒也算少有,怎会这般眼生,就连着名字也不知晓?
座下之人心思涌动,因着神君还未离座,也不敢妄加议论,只在邻位之间聊着家长里短显得很是心不在焉。
连枝醉酒睡了一天,离席那会儿却是真正惊煞那一众仙家,神君竟是抱着她离开的,试问这样少有的见闻,果是不出半日便传散开来,后就有些传的离谱,不过,眼下,连枝有些头疼的便是这众人见了她便拱手作揖,害的她都没有心思出去闲逛。
那龙君安排了神君的别院,恰是珊瑚林子里的那处,连枝醉酒睡了一日,醒来之时却被告知无尘因事要离开几日,时至今日正好是第五天。
连枝独自坐在那珊瑚林子里,桌上的坚果盘子里具是那饕餮小殿下爱吃的干货,就是那前些日骗她去大殿的小孩,这两日却是格外的粘她。
无尘不在这几日倒也算是新鲜,小殿下带着她四下逛遍了南海,看了些他们南海的珍藏,还非常大气的送了连枝一个闭水丹。
只是今日,连枝总觉着心口有些阵阵发痛,也无心思玩乐,委实有些想念无尘,便问:“小殿下,你可知无尘去了何处?可又说什么时候归来。”
小孩黑漆漆的眸子眨了眨,似是不知道,连枝又问:“就是神君,你可知道神君去了何处?”
小孩恍然,却也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身后的珊瑚中走出一个眉目清冷的美人,正是那日无尘坐下的仙家。
美人盈盈笑,这笑虽看着和善却也遮不住她骨子里的倨傲,看着并不和善。
款步走来,身后未带女婢,上前便说:“我与你家神君是旧识”
连枝前日同这饕餮小殿下八卦了一下众多仙家,这种自是不会缺了昆仑那一位,知她名叫术语,至于说是旧识,她看着怎么也觉得不像。
话罢,便从袖中取出一方绣帕,帕上放着个白玉般透明的念珠,连枝接过,入手温润,细看才知上面刻有无数道浅浅的折痕,下端刻着的正是无尘的名字。那字行云流水间隐隐带这些秀气。
连枝问:“这是何物?真好看。”
术语收回,又用着方才那方帕子细细的包好,放回袖中:“这是明镜台下的菩提子所制。”说完又深深的看了连枝好一阵,看来她似乎是真忘了。
那术语走后,连枝也回了住处,夜间,无尘回来之时那一身红衣沾满了血迹,连枝虽是个妖怪,却也没见过这般满身是血的模样,轰然之间,脑子一阵浆糊,半日未及反应。
“过来,与我说说这几日你都做了些什么?”无尘一边脱这带血的外衣,一边与连枝说话。
连枝上前,帮忙的手有些颤抖。
无尘这才一把揽过连枝,低低的在耳旁说了句:“别怕,那不是我的血。”
他是去斩了一条恶蛟,虽是费了些时力,该得的东西也得了,也算是如期归来。
怀里的人蓦然松了口气,却紧了紧圈住无尘的手腕:“今日,我这里也有些疼。”
连枝抬眼开着无尘,心口的心跳清晰地跳动。
无尘知是那时前尘的因果,他会痛,她也会痛。
却说:“可能你是想我了。”
连枝倒是单纯:“那会确是想你。”
无尘那时却是真的陷入幻境,真的心疼如搅。
“这几日,那龙君的小儿子带我逛了逛南海,还赠了我一个闭水丹,碧水色的,很是好看,不过,却比不上那若水河中的天目盏的光泽,我今日还见着昆仑那处的仙家,她与我说知道你在何处?说来也奇怪,却只让我看了一个菩提子就走了,那上还有你的名字,我像是见过,觉得眼熟,可她走时也未和我说你是在何处。”连枝说着,后来就巴巴的抬眼看着无尘,无尘任由她抱着,安静的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
突的说道;“她不及你好看。”
连枝很是欣慰,觉得可能无尘是自己人,所以也就他才会觉得她好看。
便又于无尘说她初初化为人形是的苦恼。
无尘缄默,没想她不知是脑袋不灵光,这审美更是......日后还是再多渡些修为于她吧。
南海崖沟
夜再深,南海之中也是恍若白昼,唯有那一方南海的崖沟禁地之处没什么光亮,整日阴暗。
无尘换了一袭白衣,负手而立,身后多了个身穿金甲,手持长剑的束发少年,也不说话,拆下的青丝没了束缚,随着海风飘动。
昏暗之中,那急忙赴约的人倒是将自己收拾的很好,唤了句无尘,无人理会,欲上前,便被那持剑的少年半途拦下。
少年面无表情,那人突然笑了,倒是像极了他家神君,这般没有人情味。
无尘转身,面上几分冰冻:“菩提念珠。”
那人跟着复述“菩提念珠?”
“何须我提?未得允许是为偷。你该知晓。”无尘眼无波澜的言语,硬是生生震得那人浑身战栗。
咬牙强辩“不见得吧,在说都过了万年之久,你为何还是这么执着。”
无尘声音冰凉,带着几分难查的怒意“你没资格说我。”
这世间最执着的人不过那么几个,一个是无尘,一个是她,还有一个历了一场劫难,现在倒是什么都忘了。
那被争执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不世出的法器,不过一个简单的挂件,万年之前,一次他从明镜台归来之时给这自家殿中的女婢带的小物件,正是一颗菩提子打磨的小小念珠,那上面刻的名字正是那女婢仿这无尘的字偷偷刻上的,至于为何落在昆仑那便又是一件极其长远的故事了。
长竹山
无尘很是爱摆弄些花花草草,又回长竹山时,那花草却都变了个样,后才知长竹虽为仙山,那个不过是借着无尘的一些仙气,传言还是夸张了些。
不过南海宫中实属仙家之地,自然是南海一日,凡间一年。
这样一算,她与无尘在南海待了几日,人间确实已有几年时间,不免觉得对她这个寿不过千的小妖来说实在是浪费生命,想着便有些气馁,当初是该早先一步拜无尘为师的,这样也就不会被他抢先一步,结了个什么有福同享的誓言。
无尘见她几日来总是默默的看着他眼神幽怨,于是便放下手中之事,揽入怀中:“你是在想些什么?”
连枝无意识的绕着无尘的发梢,有一下没一下的。
她在想该要怎么同无尘说她想拜个神君为师,然后那个神君就是无尘才显得合乎情理。
又有些觉得自己贪得无厌了些,很是讨厌,她本是个穷山里的小妖,也没多大的志向,只觉得能活上千岁就算没能升为小仙那也是没关系,生老病死是为人之常情,没什么可奢求可执着的,但是自从无尘救了她之后,她便又想活得长久些。
无尘软玉在怀,被撩得有些难以自持,捉住两只不安分的手,声音低沉又问了问:“你在想些什么?”
连枝抬头看着无尘,眼神有些缥缈:“嗯......我觉得作为一只妖,要有些理想,不能总是没有追求,我们九夷那片林子里就有不少修道成仙的小妖,我想我也可以找个仙君......然后拜他为师......这样我也可以多陪你一些时日,你觉得怎么样?”连枝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那句简直毫无底气,可能也是觉得自己很不会撒谎吧。
无尘心中无比欣慰,知道惜命是好事啊,只不过这个师徒关系似是不太合适他们,况且这段时间又渡了不少修为与她,却又想到连枝的脑袋不怎么灵光,怕与她说多了也是对牛弹琴,便问:“你可在人间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这人间有个长竹山,山上住着一位仙家公子?”
连枝知道,那不正是书局院子里隔三差五便会说一遍变得故事嘛!
又狐疑的看了一眼,再三对比之后,两眼放光,她竟和着一位传说中的仙家做了朋友!
无尘略略无奈,原在她的眼里那南海的众仙朝拜还抵不过人家一个说书先生来的有威严......
无尘:“所以,你该知道,只要进这山便就算是仙。”
连枝现下觉得恍然大悟,为何那南海的珊瑚小仙,说她是个已有五千年修为的仙子,原是自己撞上个这般大运。
想着又觉得这一切都该是无尘的原由,便开心的在无尘的脸上香了一口。
无尘心中一片柔软,嘴上却说:“不是这里。”
连枝不明所以。
无尘又说:“在我们天家的规矩里,感谢恩人不是亲这里。”
连枝想,天家的规矩真是奇怪,他们九夷可没有这个规矩,刚才那一下也不过是她临时起意,一想果然还是有些后悔的。
问:“那该是哪里?”
“这里?”连枝指了指无尘的鼻子。
无尘摇头。
“那这里?”连枝又指了指无尘的额头。
无尘摇头。
“那......这里?”连枝指了指无尘的眼睛。
无尘还是摇头。
连枝很是无奈,定定的看着无尘,眼中的眸子有些询问的意味。
无尘伸手指了指连枝的小嘴,又慢悠悠的凑近亲嘬了一口。
才说“是这里。”
连枝脸色微红,微微发热,还未来及发问,唇上那微润的触觉又此袭来。
砰砰心跳之间似是无尘贴着她的唇边模糊的说了句“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