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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在南海子搬砖的官员在读了本月的两份报纸后,又开始了一阵议论,有那有想法的,甚至还找监工找来了纸笔,打算给皇帝来上一道奏本。
不过,就当京城因为皇帝要揭开李三才的棺材看看之时,无锡,某个二愣子,却是开始了动作。
二三十个身着利器的缇骑,推开了聚集在一起的民众。
“你们是做什么的?没看到正办丧事呢吗?”
一个中年模样的管家,被人推倒在地,狼狈的看着眼前的丘八道。
“那里来的野丘八,知道这是哪儿吗?”
华贵的飞鱼服穿在身上,腰间配着一柄制式的绣春刀,骑着一匹火红色的马,沈炼端坐其上,周围还围着二十多号人。
“锦衣卫奉旨办案,闲杂人等闪开。”
不用沈炼出声,自有人出示锦衣卫腰牌,上前将一个个吃瓜的人推开。
“老夫邹元标,你们想做什么?1
就当沈炼翻身下马时,邹元标从书院大门里走了出来。
高攀龙还在京城未归,被皇帝赶回家的邹元标是代山长。
“邹。。。”
看着走出来的邹元标,沈炼拱手刚要行礼,但随即就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这个瘸老头儿,沈炼犯难了。
怎么称呼呢?
邹元标是怎么离开京城的,别人不知道,当时还在皇帝身边的沈炼是知道的。
称呼官职吧,他现在被强令致仕了,没官职。
称公吧,就凭他得到的那些情报,他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嘴埃
嘴嚅动了几下后,沈炼才道。
“邹先生。”
“是你?1
上下打量着沈炼,邹元标心头就是一跳。
他曾在皇帝的身边见到过这人。
“李三才李公方才在我东林书院病故。”
看着沈炼,邹元标眼神闪烁了一下出声道。
“你们锦衣卫就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是想做什么。”
“奉旨查案。”
双眼紧紧盯着邹元标,沈炼一字一顿的道。
“今岁初春,陛下踏春之时,偶遇寻女者之事,邹先生想来是听说过的。”
“有人打着陛下选秀的名头,搜罗民间女子,陛下令我彻查。”
“现今,我已找到那寻女者之女,从她口中,得知你东林书院之中有同样被打着陛下选秀的名义,搜罗来的民女,特此搜查。”
说着,沈炼将腰间的绣春刀微微抽出了一分。
“让开1
“这个二愣子1
人群之中,看着沈炼和邹元标正面硬顶上了,丁修忍不住摇头。
从平日的相处里,他就发现沈炼这人的内心有很强的正义感。
当时他就纳闷了,这么个人,是怎么混到锦衣卫千户的职位上的。最后打听才知道,是皇帝因为沈炼上过萨尔浒战场,被特擢的。
他当时将消息告诉沈炼时,就觉得这厮会硬来,果不其然。
“知县老爷来了,都让开1
就当丁修在看热闹时,又是一阵喧嚣声从人群后面传来,却见无锡知府率领着一群衙役,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得去将魏公公找来。”
看到这一幕,丁修就知道事情不能善了,当即脚底抹油,前去找自己带来的人。
推开又围在了锦衣卫身后看热闹的人群,无锡知县带着县城中的衙役,来到了人群之前。
无锡县,隶属于南直隶常州府。
“你们是什么人啊,敢在我无锡县内闹事儿?”
从轿子中钻出来,看着一众人持枪夹刀的士卒,王守成不高兴的道。
“锦衣卫办案,一边儿去。”
身为天子亲军,锦衣卫自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
一辈子就进没进过几次京城的王守成,自是没资格让沈炼答话的,还没等他上前,就有人将锦衣卫腰牌放在了他的眼前。
“哎呦我的大老爷埃”
看到鎏金的锦衣卫腰牌,王守成当即脚下一软,若不是他身后的师爷迅速扶住,恐怕他就要坐在地上了。
“这东林书院,乃是顾宪成顾公不忍朝中奸佞横行所创。”
见到了无锡知县不争气的样子,邹元标心中一恼,但却顾不上训他,而是看着眼前的沈炼道。
“其后更是有李三才李公、高攀龙高公、赵南星赵公在此讲学,我岂能让你如此进去。”
说着,邹元标更是颇为傲气的到。
“更何况,如今李三才李公方才病逝,这连头七都没过呢,我岂能让你如此打扰李公亡魂。”
“我有陛下圣旨在此。”
听到邹元标的话,沈炼也不多言,冲北方拱了拱手,而后转身便拜。
随着他的动作,当即就有一个锦衣校尉上前,从袖中拿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布。
“邹公,要展开读一读吗?”
行了三拜礼后,沈炼转身对邹元标道。
“。。。”
看到那卷明黄色的圣旨,邹元标的心就凉了半截。
大明的各样东西,都有制样。
就像是皇帝的龙袍是用九龙缎所制,锦衣卫百户以上有资格着飞鱼服等等。
而圣旨,作为皇帝声音传递向远方的工具,自是有着难以想象的高要求,采用上等丝绸作底,由江南织造府所织的红色丝绸,上绣龙、凤、祥云花纹,而轴柄则更是黄金所制(皇后、太后的懿旨银制,太子诸王的教旨用玉)。
“臣邹元标恭请圣安。”
“学生。。。恭请圣安。”
既然沈炼已经将圣旨亮了出来,邹元标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一群东林书院的学生下拜。
“圣躬安。”
从校尉的手中接过圣旨,沈炼双眼横扫全场,基本上是他扫到哪儿,哪儿就往下跪。
就算有愣头青没反应过来,也被身边的人拉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今有逆贼,假朕之名,搜罗民间女子,坏朕名声,着锦衣卫千户沈炼钦查,任何人不得阻拦,钦此~”
用俗语写的圣旨,那叫一个通俗易懂。
“!!1
听到沈炼念出圣旨的开头,邹元标的心就忍不住又是一颤。
额滴个亲娘咧,用的还是制,不是诏。
诏一般是由内阁代笔,皇帝下印所做。
而制就不一样了,这是皇帝亲笔所书埃
随着最后“钦此”两个字念完,沈炼将圣旨重新卷了起来,这次看都没看邹元标,一挥手就对身后的锦衣卫道。 “进院搜查1
说着,沈炼就带头先踏上了东林书院大门的台阶。
“是1
见到沈炼的动作,跟在他身后的一众锦衣卫纷纷上前,涌入了东林书院。
“唉,唉,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1
刚听完旨意,邹元标一抬头就看到锦衣卫涌入了东林书院,顿时就急了,连忙上前想要拦人。
但他一个老头子,那里是正值壮年的锦衣卫的对手,直接就被推到了旁边。
“搜,所有的女人都给我带到前院来。”
站在书院的前大院里,沈炼一挥手就下令到。
“邹公,要不要将书院里的那些女人都找出来,让锦衣卫赶紧离开。”
刘一燝扶着邹元标重新进入大门,就看到锦衣卫挨个小院的踹门,将里面的人提溜出来。
“我们将人找出来交给他们,他们会就那么认下吗?”
听到刘一燝的话,邹元标一跺脚,狠狠的道。
“快,快,快去找人。”
此刻,邹元标也顾不上什么斯文不斯文了,拉着刘一燝的手说到。
“你快,去告诉县里的学生,只要他们帮我这一遭,我们就收他们入学。让他们围在书院外面,大喊锦衣卫从东林书院滚出去。”
“邹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听到要让学生来围了东林书院,还要让那些学生入学,刘一燝迟疑到。
无锡县可是有上前学生的,若是都收进来,东林书院那里有那个能力。
“要知道,我们可一直都是给学生发东西的,将他们都收进来,我们那里有那么多的钱粮埃”
“快去,若是那1
见到刘一燝还在为钱粮而吝啬,邹元标恨不得踹这货一脚,但他的话刚说出口就停下,而是道。
“若是让人肆意在东林书院中搜查,那我们今后在士林中还有什么好名声,快1
“唉,唉。”
见到邹元标急成了这个样子,刘一燝虽然疑惑,但也只能听命而行,转身去做事。
而待刘一燝离开后,邹元标也顾不上其他,拖着自己的瘸腿,绕开沈炼,一个小院一个小院的敲门,将里面的学生都集合了起来。
不得不说,东林书院在无锡还是非常有号召力的,不足半个时辰,东林书院外就围了上百士子,站在书院高喊,让锦衣卫滚出东林书院。
见到这一幕,负责守门的锦衣卫不敢怠慢,连忙找上了正踹门踹的起劲的沈炼。
“千户,出事儿了,书院外面来了上百人,大喊着说我们有伤风化,让我们滚出去。”
“嗯?”
沈炼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看着一对正在房间里行苟且之事的男女骂道。
“亏你还是读书人,白日宣淫,给老子滚出来,还有那个娘们,你也穿好衣服,到外面来。”
骂完后,沈炼才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转头看向身侧的校尉。
“他们有冲进来?”
“没有。”
闻言,校尉摇了摇头。
“我让那个无锡知县带着县城的衙役在外面守着,有他们在,那些人是不敢的。”
“只要没冲进来,那就事情不大。”
闻言,沈炼摆了摆手,向着下一个小院走去。
从上午开始搜查,即便是有邹元标帮着将士子从房间里揪出来,但沈炼依旧是孜孜不倦的,挨个院子、挨个房间的找人。
“离开东林书院1
“离开东林书院1
当时间来到傍晚,在东林书院的外面,已经聚集了近千的男女老幼,手持火把,高喊着整齐的口号,让锦衣卫离开东林书院了。
“王县令,你管的这无锡县,是要造反吗?”
站在前院里,听着外面传进来的阵阵高呼声,沈炼皱着眉头看向知县王守成问道。
“锦衣卫办案搜查,他们居然敢在外面围着?”
“这,这,这。”
听到沈炼的话,王守成急的是左看看正怒视自己的沈炼,右看看正带着一群学生静坐的邹元标,急的是话都说出不来。
现在外面围着的那些人,明摆着是东林书院的人找来的,他敢管吗?
他今天敢管,明天他的官帽子就该摘下来了。
就像是邹元标说的,顾宪成、高攀龙、赵南星等人,那一个不是手眼通天,那一个不是士林望人。
“我东林书院乃是兴兴教化之所,看在你沈炼是天子亲军,方才许你搜查。”
这时,一直闭目的邹元标睁开眼睛,看向沈炼怒声道。
“现在我东林书院上下所有的女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你可以带着她们离开了吧。”
“邹先生这么急着令我们离开,是还藏着什么吗?”
听到邹元标的话,沈炼狐疑的看了一眼对方,而后道。
“我们锦衣卫在无锡的据点太小,而你们东林书院又涉嫌窝藏打着陛下名头被拐卖的女子,我们就在这里审了。”
“你1
听到沈炼的话,邹元标被气的一口气喘不上来。
他本想着帮这厮把女人找出来,让这货赶快滚蛋,但那想到这厮居然得寸进尺了。
“千户,督公来了。”
在邹元标几乎要被气晕过去时,突然有百户在沈炼小声的道。
“已经去给李三才上香了。”
“我去见督公。”
闻言沈炼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去寻魏忠贤。
邹元标的身份太高了,他光是有皇帝的圣旨,有点儿压不祝
就在此时,从侍者的手中接过香烛,给李三才点上后,魏忠贤下意识的抽动了几下鼻子。
这既然遇上丧事了,给点根香是应有之谊。
“嗅~嗅~嗅~”
突然,魏忠贤闻到了一丝熟悉但却不对劲的味道。
熟悉是因为,他在皇宫里,天天都能闻到这味儿。
不对是在,这味道可以出现在北京,可以出现在南京,但绝对不该出现在无锡!
吸着鼻子,魏忠贤的眼光在殿中转了起来。
看了会儿后,魏忠贤顺着那若有若无的味道,来到了一根黄色的木柱子前,这是大殿的主柱。
伸手敲了敲后,魏忠贤仿佛是有什么毛病一般,将脸贴在柱子上闻了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魏忠贤倒退两步,抬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着根大柱。
“金、金丝楠木?1
ps:先生,出自《曲礼》:从于先生,不越礼而与人言。先生,指上了年纪并且教学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