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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太一愣:"什么?"
于果见她的表情并没有恍然大悟或者是在意料之中的成分,也不似作伪,也有些奇怪,但还是悠悠地说:"这事儿闹得可不小,刚才外面还打群架了,警察都来了。您可别说您不知道这事儿。"
李太太停了片刻,虽然还是一脸肃然,可于果却比她阅人更多,一眼就敏锐地看出她居然有些释然放松了,更是奇怪。为了避免这时候路晨突然再次造访,便问:"李太太,是不是警察来过?"
"是,还不止一次。"李太太虽然是女强人,在反侦察的方面却还不算高明,这时候不知不觉开始主动地回答了,还故意回答得详细起来,"领头的是个女警察,蛮漂亮的……"
于果顿时明白,高空坠物事件,似乎她完全清楚,但这事在她看来,其实是一件小事,不足为道。他在上楼前隐隐感到的那种不对头,终于成了现实。
于是于果喝了口水--他现在不但刀枪不入,而且百毒不侵,也并不怕别人给他下毒或者释放毒气,哪怕是真正的化学武器,也不过能使得他发烧呕吐几天,绝不会真正伤害健康,更谈不上致命。
虽然他没经历过这些,可通过积分获得的超能力,会被系统详细解释,随时都可以在大脑中阅读说明书。
李太太的目光渐渐由闪烁变得坦然,于果心里也就有底了,只是喝水。
终于,李太太忍不住先开口了:"小伙子,你找我,就为这件事?"
"请你说说,警察来找你为什么事呢?"
"你这不明知故问嘛?虽然我也可以不回答,但其实动动脑子就行了。不就是那个高空坠物事件?警察挨家挨户地走访,可惜,我不能给他们提供什么线索,毕竟不是我干的,因此爱莫能助呀!"
于果见她并不在乎此事,也没必要拿出视频了,一边在心里提醒系统进行清晰录音和录像,一边笑笑说:"李太太,你也别装糊涂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有足够的证据,能够直接证明,一个多月前砸伤周国云儿媳妇和孙子的高空坠物,是来自你家阳台的一个花盆--
"或者干脆更准确地说,这花盆原本不在阳台,可能是在靠近阳台的客厅里,被人全力抛掷出去,而阳台也正好开着窗,在没砸破窗玻璃的情况下,直接飞下楼,造成了惨剧,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只砸伤了人,否则要是出了人命,那恐怕你也不过这么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显得事不关己了。是不是?"
最后这句"是不是"略微抬高了一点声音,随后于果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李太太,打算从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态度里寻找破绽。
李太太竟然笑了,这回的笑可是明显展现出轻松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大懂?"
于果知道,这种态度只能说明,对方对自己是否真有证据,真的觉得无所谓。因此他便摇摇手机:"李太太,是不是你一定得亲眼看到视频,才会彻底认罪?"
他这是欲擒故纵,故意说这句,假如李太太真的像他想的那样,就根本连自己手里的视频也懒得看了。故而他为了增添更多的真实感,继续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是周末,在家的人很多,阳台上、窗台上有多少人会正好看到?我只不过更无聊一些,把视频拍下来罢了。你就那么确信,你做这样的事之后,光靠矢口否认就行了吗?"
李太太笑了笑,接着目光渐渐冷凝,语气也重新回归冷漠:"小兄弟,就算是我家阳台落下去的,那又怎么样?"
于果等的就是这句,他明白,李太太就算纵横商海,在商业方面深谋远虑,可在这方面经验却太少,不知道用双重掩盖方式,眼见自己询问的是她并不关心的事,就完全轻松起来,这实在太幼稚了。
所以,他也报之以微笑:"李太太,这么说,你到底还是承认了?我还以为有多难呢,本以为你能倔强到看了视频也不承认。没想到你这么爽快。"他这么说,也是为了在录像和录音中彻底强化这个事实。
李太太果然说:"这算个什么事?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于果的目的达到了,他靠这一段对话,足够获取这五十万了,等警察问自己那视频呢,自己就可以推说是完全靠推理推断出来的,说有视频那是为了吓唬她,根本没什么视频,自己的手机会被系统全面消除这段视频,不怕给警察看。
因此,于果说:"那既然承认了,为什么不敢承担相应的责任呢?你是有钱人,也不差赔偿这点钱吧?况且这个小区的业主哪个穷?周家人也有钱,并且不止一次地宣称不要赔偿,只要肇事者出来公开道歉。莫非你作为大老板,觉得当众道歉太丢脸了,在自己的企业里抬不起头?怕你的手下笑话你?"
李太太看来放松得不能再放松了:"小兄弟,我劝你一句,好好找个工作做,没事多读点书充实自己,不要除了去网吧打游戏,就成天做一*夜暴富的梦,还学别人勒索,这是犯罪,你知道吗?我也是白手起家,从贫穷过过来的,但从来就没起过歪心思。
"你想敲诈我的话,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能不能真的跟我碰一碰?黑白两道我都有人,你呢?你看上去才刚毕业吧?年轻人创业我也是很支持的,可你做这种事创业,不是很可笑吗?"
于果打断道:"李太太,我不是要勒索你,不要钱。事已至此,为了打消你的顾虑和你的不安全感,我也不怕明说。我受人之托要查清此事,有人会付给我报酬的。"
李太太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她啧啧几声,说:"那真是可惜,你要是勒索我呢,我确实还真得跟你翻脸。虽说你勒索我得不到钱,可恐怕你受人之托,也一样得不到钱了。"
这是一场心理战,于果也漫不经心地问:"那我洗耳恭听,为什么你连我拿不拿得到钱都有这么自信的判断?"
"我只是承认这花盆是从我家阳台飞出来的,但那天我不在家。"
"哦,"于果虽然也猜得出此行要是太一帆风顺,恐怕还对不起自己之前的不妙感觉了,便说,"那就是李先生干的了?"
"还真是可惜,也不是我丈夫。"
"你干脆爽爽快快地说出来吧,我也懒得猜。是你父母?公婆?孩子?还是……"
"我孩子是在邻市的全日制贵族学校就读,我父母和公婆并不跟我们住在一起。"李太太终于显得得意非凡,"小伙子,当私家侦探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看样子只是从外面刚好看到高空坠物的一瞬间哪?你还是在敲诈,只不过敲诈的不是我,而是受害人。按照你的年龄来说,我不得不表扬你,你也算聪明了,知道敲诈勒索犯法,可要是以助人为乐的幌子去变相敲诈受害人的钱,那就是各取所需,是不是?
"本来你这如意算盘还真打得不错,但你何必现在就打草惊蛇呢?何不做个细致调查再开口?小伙子,你要是我儿子,我就真得给你两巴掌!"
她知道眼前的于果不是什么恶人,态度便愈发嚣张起来:"说了这么多,想必你都快要好奇得受不了了吧?我告诉你吧,是我们家一个保姆,当天只有她在家。后来出了这档子事,我丈夫回家也逼问过她,她还不承认,一怒之下一甩手走人了。我们也不可能非法拘禁她,非把她留下呀!但当天只有她在家,可惜啊可惜,这跟我们无关!"
于果真没想到是这样,可这仍在他能容忍的预料范围之内,便捏捏鼻子说:"那这位保姆现在在哪儿呢?"
"她早不辞而别了,估计也是害怕了,人非要走,我也留不住不是?现在我们早就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了。"
"你家的保姆在你家干活,扔了东西下楼砸伤人,在法律上,你是有责任的,这一点,恐怕你也心知肚明吧?做企业哪有不懂点法律的?"
"是吗?我还真不清楚。要不你去找找她吧?反正我是找不着她了,估计回乡下老家了--你也别问我她乡下老家在哪儿,也许她跟我说过,但我忘记了。"
于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李太太则认为他已经黔驴技穷,完全在故弄玄虚玩弄心理战术,也毫不留情地回敬目光:"茶水是不是凉了?给你再添一些?快吃中午饭了,你不会是想要留下来跟我一起吃饭吧?我可没有收留陌生人在家共进午餐的规矩。"
于果说:"看来这条线索也许会断掉,那也真没办法了。话说,李太太,你之前一脸惶恐不安,还被我几句话就开了门请我进来,接着听我一说高空坠物,你反而轻松了。这么看来,你并不是担心这个呀?"
李太太本以为事情都解决了,奚落他两句就赶他出去,这时候猛一听之下脸色大变:"你……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我作为私家侦探很不称职,但你也没料到,我有双重准备吧?"于果根本没掌握任何线索,可他经常在穿越历史时被逼得走投无路,也曾不止一次大胆进取,甚至孤注一掷过,所以此时便说:"是我替你说呢?还是你自己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