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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旗大人依旧大方洒脱的微笑,开口道“你没见过我么?没人教过你不能一直盯着上官看么?”
张震山这才回过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回复道“下官没想到能见到总旗大人这一面,是下官唐突了。”
总旗大人现在俨然一副小女子的姿态,戏谑的打趣道“你的确是唐突了,那就罚你不得泄露这个秘密吧。”
张震山本已做好迎接重罚的准备,甚至连被锦衣卫灭口他都想过。实在是锦衣卫那谈其色变的印象太深入人心了。
却没想到会这样轻描淡写,不由得对总旗大人改观了许多,似乎这位总旗大人跟谣传中的不太一样嘛。
张震山又浅浅的偷偷瞄了一眼,赶紧收回目光,拱手道“下官一定谨记,绝不泄露分毫。请大人放心。”
总旗大人也没了调教张震山的心思,但依旧神情放松的开口道“我之前暗中助你,并没有什么目的。
只是各地清扫鬼僵的日子,就快要来临了。把你放到浮山所防守官的位置上,有利于我们总旗掌握胶州南部的局势。
不至于再发生大规模的死伤,你这回明白了吧。”
张震山不知哪里不对,有些略感失望。低着头,回复道“下官明白了。”
总旗大人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放过第一个发现她本来面目的人,有意再熟络一番。
开口道“你之前不是说要为我还愿么?现在看样子是打算食言了?”
张震山一时倒没什么反应,只是规规矩矩的回复道“下官决不食言,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大人还愿。”
总旗大人并不喜欢这个拿腔作势,公事公办的疏远态度。对于第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总旗大人必须得了解的再深入一点。
打趣道“我有那么可怕么?你刚才不是看的很入迷么?看过之后就这般反应了?”
张震山突然有种跟眼前的女人十分熟悉的感觉,因为来到明末这么久,还从没有谁跟自己是这般态度呢。
这回倒是鼓起勇气,不自觉的抬起了脑袋,看着面前的女人,
拱手道“大人,你现在的样子不可怕,但谣传的样子吓死人,要是不规规矩矩的,谁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刚才的确是看的入迷了,因为我从没想过在大人身上会看到那样一面,我以为大人一直都是铁血,杀伐,干练,洒脱的。
根本不会有刚才那种自然,随和,温柔,美丽的笑。至于后来我也想再看两眼,可大人变了脸色,下官哪还敢再造次?”
总旗大人没想到会问出这么多答复,两人四目相对,都看得出对方眼底的坦诚和真实。
冲着张震山随意的招了招手,似乎示意他坐到旁边来,张震山本就没那么重的等级概念,现在总旗大人允许,那就坐过去呗。
一点不带犹豫的,听命行事嘛,省得再弄出岔子来。
本来总旗大人是示意张震山坐到对面,也方便两人交流,可没想到张震山直接就是紧挨着总旗大人而坐。
石桌是圆面的,一共有六个石凳,两两之间距离很近。两人还都是高品武者,身形,气场都十分强大。
如此距离自然是贴的很近,弄得总旗大人没来由的有些紧张起来。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而已。
平时再严肃,冷酷,那也没经过男女之事。虽然一直有人保护追随,秋波暗送。可都被她冷冷的回绝了事了。
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作为锦衣卫承袭家族里的唯一女丁,还能有选择自己嫁娶的权利。
所以她才把自己牢牢的包裹起来,不跟任何人表露过真实的自己。
今天那只是一个意外,就连她自己都没想过会如此自然的流露出小女子的姿态,以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事态的发展也是大大出了自己的意料,她鬼使神差的想多了解一下第一个知道自己真正面目的人。
然后一步步的竟距离自己这般亲密,让自己都快失了分寸了。她真的有点搞不懂自己了。
张震山也在坐下的一瞬间就有了别样的感受。这种感受不需要遮掩,不需要语言,就是熟悉和自然。
像是回到了家中一般,好像两人相熟了很久,发生什么都可以一笑而过,一眼而显。
两人都是正襟危坐,侧脸对着侧脸。面对着有些尴尬的场面,两人都想化解。张震山正想转身言语。
不料,总旗大人也正好转身,两人再次四目相对,而且还是双膝相顶的四目相对,距离不到半臂。
这下总旗大人的脸色瞬间绯红,张震山也是慌张不已。
但总归要好上一些,对着总旗大人开口道“大人,下官绝非有意如此,只是大人的言语让下官倍感熟悉,好像回到家中一般,实在是亲切,所以才情不自禁坐的近了些,请大人见谅。”
总旗大人也从慌乱中镇定下来,恢复了爽朗,洒脱的性子,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主动问了起来。
开口道“讲讲你从外人口中听到的我,这么久倒也从没有人跟我提起过。”
张震山也慢慢恢复了自然,只是心跳还是比往常快了许多,也强装镇定的道“大人还是别听了,都是一些胡编乱造的言论,当不得真。”
总旗大人被说得更加好奇,眼中不经意就散出一抹厉色,弄得张震山只能乖乖认栽。
一点一点的把李勋讲给他的故事,再讲给总旗大人。当然会美化一下,要不然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总旗大人在一旁听得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嘴角浅笑,时而怒目而视,各种表情不一而足,最终随着故事讲完化为了嘴边的一抹不屑。
张震山也不好评价什么,毕竟这都是他加工过的,不过两人间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自然和熟络。
似乎时间就是两人之间最大的添加剂,只要继续下去,说不定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张震山坐在总旗大人旁边,两人就一直紧挨着坐在一起。虽然都有刻意的躲避,但总归会有一些碰撞发生。
张震山叙述故事时不经意的抬手,正好扫到了总旗大人垂落的左手,两人都有些不自然的回缩,又装作没碰到的样子。既好笑又愚蠢。
可以说短短的两个时辰时间,让两人熟络的像至交好友一般,但到现在为止张震山都不知道总旗大人的名字。
张震山觉得可能总旗大人并不想告诉自己,毕竟她在胶州也只是临时的调派,随时可能回返京城。
并不想在胶州这里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吧。
而在总旗大人眼中,似乎也有一些无法言明的意味,就这样点到为止,把张震山当成在胶州唯一知道自己真面目的朋友足矣。
张震山起身拱手跟总旗大人辞行。他又特意的深深看了一眼,似乎觉得将要离开朋友远去,不知下一面会在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