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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大巴车准时抵达凉城市青羊镇高速路口处。
新街区离这儿大约一公里远，走过去太费时间，三人便非常奢侈地打了一辆黑车。
没几分钟，车子停在一片老旧家属楼前的马路口，李千夜下车后笑了笑：“回去打电话呀。”
“嗯，快回家去吧。”乔阳挥挥手。
车子重新启动，李军同学翻着白眼，显然对于这种情况极为不满。
乔阳笑笑，没搭理这货。
新街区的规划，呈‘王’字型，上下一条街。
不多时，车子抵达大十字路口，乔阳往下走，李军往上走。
青羊镇不算大，也毫无秘密可言。
作为整个陇省最顶级的颜值担当，乔阳受到的关注自然不会少。
他已经猜到明天镇上的头条新闻必然是：震惊，乔伟明的儿子回来了。
这可不是啥好标题，而是满满的嘲讽。
青羊镇不是大城市啊，学艺术的都是高考无望的学渣们，哪里有什么正面形象。
这下好了，最受青羊镇老百姓关注的乔阳，瞬间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后来直接晋级成为全镇人民教育子女的反面案例，并且还有朝着口头禅演变的趋势。
好好学啊，你可不要成为下一个乔阳。
你要听话，别跟乔伟民的儿子来往，那不是个好东西。
这就是青羊镇，今天摔断腿，明天就有人传某某人成了屎都拉不利索的瘫痪病人。
……
“妈，我回来了。”
乔阳站在店铺门口喊了一声，鼻子有些酸酸的。
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一边推门一边埋怨道：“来了也不打电话，快进来。”
再次见到老妈，乔阳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可马上就被眼前熟悉的一切拉回现实。
不管有多远，家人永远是最好的港湾。
张晓静几个月没见着儿子，心里自然是极高兴的，不过还是很严厉的问：“考试怎么样？”
乔阳嘿嘿笑道：“到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
“惊吓吧。”
张晓静唬着脸往里走去，拉过来一张椅子又道：“你的成绩那么差，哪里给老娘弄个惊喜。”
乔阳坐在椅子上沉默了。
张晓静倒也没发火，儿子学习不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长久以来她都认命了。
就是一想到娘家大姐二姐三姐家的孩子个顶个的重点大学生，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生意好不好做，张晓静比谁都清楚，没有人能轻轻松松地把别人口袋里的钱掏出来，存进自己的银行账户中。
自家店里专卖各类厨具及厨房电器，算得上青羊镇最大的一家。
但现在实体店生意已经被电商冲击的七零八落，眼看着快要赔钱了。
所以，她很不希望儿子遭这份罪。
张晓静叹了口气：“先去楼上休息会，等你爸爸回来我就去做饭。”
“嗯，正好有些困。”
……
方才老妈失望的样子，乔阳当然看的一清二楚啊，可是这会儿也没法去证明什么。
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校考怎么选。
唉...
看来还得找专业人士帮忙了。
他翻了翻通讯录，便拨了个号码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却传来一阵尖厉的哭喊声，乔阳连忙问：“王老师，我是乔阳，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我知道，我在七院，朋友住院了。”
电话里的女人似乎又换了处安静的地方，接着说道：“你在金城还是青羊？”
“刚到青羊。”
“你没要紧事的话，先过来下七院，我把病房号发你手机。”
说罢，女人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的女人是乔阳的音乐老师，高一高二期间的日常训练都是跟着她进行的。
朋友，住院？
乔阳没犹豫，下楼朝张晓静打了声招呼：“妈，我去趟七院，王老师叫我过去帮忙。”
张晓静连忙追着说：“那你带点东西过去，别空着手，还有钱不？”
“有的，若是回来晚了，你和爸先吃饭不用等我。”
……
凉城市第七人民医院，就在李千夜家不远处，是青羊镇最大的公立医院。
乔阳没来得及买东西，直接一路赶到了病房，可开门后看到病床上的人，他简直惊呆了。
病房里，身着浅驼色毛呢大衣的年轻女人见乔阳愣在原地，有些疑惑地开口：“你认识她？”
乔阳回过神来，点点头：“金城见过一面。”
年轻女人叫王莹，她继续追问道：“你在哪里遇到她的？”
“金城一院精神科。”
乔阳只能感叹，这世界真小。
“所以，你们是在精神科遇到的？”王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是的。”
乔阳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她是怎么住进医院的？”
“割腕，幸好我发现的及时。”
王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自责地说：“她是我朋友，你是我学生，我却不知道你们都有病。”
话是好话，可听起来似乎不对劲啊。
“王老师，这不是你的错。”乔阳摇摇头，又朝病床走去。
他起初以为短发女郎是夏菁医生的朋友，却没想到这女人有病，而且还走到这步田地。
“她是我大学同学，过来青羊找我玩，结果没想到就...”
王莹低声抽噎着，又猛地抬头看着乔阳：“那你现在怎么样了？”
“王老师不用担心，我没事了，我先打个电话。”
电话刚响三声就被接起。
乔阳连忙道：“夏医生你好，我是乔阳。”
“我记得你。”电话里夏菁的语速很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夏医生还记得那次同我一起看病的女人吗？”
乔阳又补充了一句：“短发，问我有没有跳楼的那个。”
“周雅雯，她怎么了？”
“割腕了，我想确认一下她是什么病？”乔阳问。
电话里夏菁的语调瞬间拔高：“重度躁郁症，送医院了吗？”
得，精神科遇见一个同类。
乔阳道：“她在凉城市，已经送医院了。”
“你病情复发了？”
夏菁急了，又接着问：“你们组团割腕？”
医生说话果然有趣...
“我挺好，她是我老师的朋友。”乔阳喘了口气：“我们是偶然遇见的，没组团。”
“那就好，你们做好陪护工作，千万不要让她一个人待在病房。”
夏菁继续叮嘱：“有情况立刻打电话，我明早赶过来。”
……
挂断电话，乔阳叹了口气：“重度躁郁症，夏医生明天来。”
王莹显然不了解这类疾病，拉着他站在门口处：“那怎么才能让她想开点？”
“王老师，没有用的。”
乔阳没解释。
嗓子发炎，人会忍不住地咳嗽。
同理，重度躁郁症患者的大脑已经发生生理性病变，所以人会忍不住自杀。
乔阳又来到病床前，看了周雅雯一眼，然后用意识召唤出系统。
“上次你说我抽到的白色药丸别人不能吃，那有别人能吃的吗？”
系统：“可抽奖获得。”
乔阳心中一喜，又问：“什么效果？”
系统：“请宿主自行探索。”
那就只能抽奖了。
目前好感度积分9812，如果决定要抽的话，很可能血本无归，颗粒无收。
但乔阳想试试，或许系统能急人所急，一发命中也不一定呢。
人，要救。
现在的周雅雯就是曾经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