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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整节车厢就向山崖下翻滚而去,供电系统瞬间就坏了,四周一片黑暗。我只感觉天旋地转,但是丝毫不敢松开紧抱着桌子的手,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不断摆动,磕磕碰碰。
黑暗中就听陈山炮那杀猪般的嚎叫声最大,几乎把所有人的叫声都淹没了。
那胡子对他本就很不感冒,这时不忘大骂道:“你这死胖子,老子要是能活下来,绝对把你大卸八块!”
陈山炮一听,大呼冤枉,“这关我什么事啊!我也是受害人呐!”
我也没心情听他们斗嘴,死死抱住面前的桌子,不敢有丝毫松动。
不知道翻滚了多久,我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向旁边仰去,重重的撞在了旁边的窗子上,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瞬间车厢里没了声音,隐隐约约听见流水的声音,发疯似的往车厢里灌,没几秒钟就把车厢几乎都灌满了,身体淹没在冰凉的水中。
看样子这崖底是条河!
我头晕眼花,一时没反应过来,吞了几大口水,一口气没上来,几乎晕了过去。当时就感觉一只大手提起了我的衣领,陈山炮把我像拖死鱼一般往出口处游去。
这不多时的功夫,那沉重的车厢已经把我们带着下沉到了河底十几米的深度。
河水幽蓝幽蓝的,还能看见一些小鱼小虾,我已经是严重缺氧了,但是不敢松一口气,被胖子提着往水面上浮,他身体肥胖,上浮很快。
冲出水面的一瞬间,我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快速减小的水压让我一连喷出了几大口水,总算能自由的呼吸。于是贪婪的大口呼吸着这奢侈的空气。
就听胖子大声呼喊,“还有人活着吗?”
喊了几声也没见有人浮上来,就把我扶到一块木板上,又沉到水底去找人。
我稍微休息了一下,身上没受什么伤,只是一身的骨头酸痛,也没管那么多,救人要紧。猛吸了几口空气,就沉到了水里。
河水很深,但是很平静,也相对清澈,我生活在山区,不是很精通水性,这水深不见底,我下沉到了七八米的时候就感觉胸闷,无法再继续了。就四处看看有没有人漂上来!
身边确实不时有漂浮物在上浮,但是都是一些车厢的残骸。也有一些人,但是已经是尸体了,我们一车厢三十几个人,却没见几个人活着。
忽然,水深处浮上来一个人,细看之下,正是那一头长发的俊美男子,他憋着一口气,脸色白的吓人,大腿上鲜红一片,用布条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手里捧着个孩子。
我忙上前,从他手里接过孩子,伸手拉住他的肩膀,尽量快的往上浮去!
河面很宽,一时也游不到岸边。
出水后,我把孩子放到一块木板上,探了探脉搏,很微弱,也没管身后那受伤严重的家伙,直接给孩子做了简单的急救。
孩子才刚一醒来,就大哭着叫爸爸妈妈,我认出他是那对小夫妻的孩子。但是他父母活着没都是个未知数,就任由他哭吧!安慰孩子我可是不会。
这时,胖子唰的一下浮出水面,大骂道:“太深了,没人了。”
可一看四周,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的残骸,还有也不知道多少尸体。惊得半天没有说话!
“先上岸!”那男子说道。他失血过多,脸色如同白纸,还能坚持着不得不让人佩服。
于是胖子扶着他,我抱着孩子,向岸边游去。那孩子一直在哭,劝也劝不住。
上岸后,胖子还不放弃的对着河面喊了几声,看样子是真的没活人了。
河岸上是一片小石滩,不远处就是茂密的深林,已经是凌晨,四周很安静,河面反射着淡淡的月光,波光粼粼,那一具具尸体跟着河水,轻轻的晃动。
胖子看着心塞,就又脱了外衣,跳下水去找人,也看看漂着的还有没有人活着。
我顿时觉得这人很有牺牲精神,看来真的是军人,很有正义感。
那男子坐在一块石头上清理伤口,我一时不知道做点什么,就钻进林子里捡了点干枯的树枝,想生个火。可摸出火柴,已经湿透了。
心里莫名一阵火起,将火柴摔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真没想到会遇见这档子事儿,本来想着回家开垦半亩良田,娶妻生子,现在倒好自己所有的积蓄都在行李里……
那男子见状,扔过来一个打火机,然后继续清理伤口。
他平静的出奇,对于这种情况似乎没什么感觉。
看着他那血红的伤口,都没什么抱怨,自己大难不死,而且没受什么严重的伤,还这么抱怨,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了看河面漂浮着的尸体,顿时有种的庆幸,捡起打火机,将火生了起来。
火渐渐生的旺了,我们都围在了火边,那孩子哭的累了,已经睡了过去,陈山炮也游了回来,叹道:“没了,都死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一车厢三十几个人,怎么可能就剩我们四个人!我抬头看了看那山崖,大概几十米高,那大桥断面上的铁轨还闪着金属光泽。
“这可是一车厢的人!怎么会?”我不太敢相信。
那男子摇摇头,纠正道:“是一火车的人!”
我们没再说话,看着平静的水面,不时传来一声哗啦的水声。那是一件行李,或是一具尸体浮了上来。
我们烤干了身上的衣物,看样子确实已经没有人活着了,陈山炮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们现在在陕西境内,这应该是汉江的某个支流,这样的话离城镇可能有些距离,就先休息,等天亮了再说!”那男子说。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于是我和陈山炮就和衣睡下了。
可那男子却没睡,往火堆里添了些柴,就坐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又翻身爬起,问:“你还不睡吗?”
男子将头发盘在头顶,道:“这里地处大巴山脉,夜里常有野兽出没,我守夜。你快睡吧!”
“大巴山?”陈山炮听了一轱辘坐了起来“那这岂不是神农架野人出没的地方吗?”
我白了他那一身的肥肉一眼,道:“大哥,神农架在湖北呢!”
胖子有些尴尬,但还是不服气的说:“那,那他就不可以跑这边来玩玩来?虽然说神农架是在湖北没错,但是这野人他是长腿的嘛!”
我一听他胡诌,就道:“你要是怕,那就你来守夜好了。”
他一听这话咣当倒下就打起了呼噜。
我无奈的摇摇头,对男子说:“怎么称呼?”
“狸奴!”他淡淡的说。
我是不理解怎么起这么奇怪的名字,也没在意,道:“我之前睡的够了,我来守夜吧,你好好休息!”我哪里经历过这种事,也没见过这么多死人,一时也睡不着。
狸奴也没有拒绝,将头上的长发解开蒙在脸上趴在地上就睡下了。
我看着他奇怪的举动,不由的想起猫来。
我看了看河面上漂浮的尸体,不由得一阵胆寒,心想可能是祖先显灵了,让我又逃过一劫。
无聊的守到黎明十分,也没见什么动物出没,更别说野兽,身心疲惫,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胖子那山炮般的惊叫声惊醒了。
就见他站在河边上,很多尸体与物件被冲到了岸边,这绿水青山,雾气缭绕,本来大好的风光,河边却是躺着一具具的尸体,格格不入。
他正看着一具尸体对我们大叫道:“这尸体怎么会是这样?”
我听他说的奇怪,这被水淹死,泡了一夜的尸体能是什么样!还不肿的跟个皮球似的。于是跟狸奴跑了过去,这一看,也是把我吓了的一哆嗦。a(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