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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夹杂着几许腐烂气味,让人有一种想吐的恶感。此时已过正午,孤血龙仍在昏迷,但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波澜不惊,似乎在告诉世人为爱献身也在所不惜。
万俟轩惊魂未定地坐在病床旁边的木椅上,双掌来回摩擦,两腮绷紧,嘴唇紧咬,眉头深皱。窗外婆娑风声,隔壁病床呻 吟声,走廊急促的步伐声……像在合奏死神交响曲,直挖心窝。担心、彷徨、害怕把大脑充斥得天昏地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病房里光洁的墙就像久陷大病的人那张惨白的脸,毫无毛细血丝,让人毛骨悚然……突然,孤血龙两眼剧烈运动,双手青筋暴起,神情临近崩溃,张口大喊:“轩,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小龙......”万俟轩紧紧地抓着孤血龙胡乱挥舞的双手,“小龙——你醒醒。”声音哽咽,几乎带着哭腔。
“不要——”孤血龙一把坐了起来,额头全是汗水,头发也凌乱不堪,还带着些许油腻。
看到孤血龙苏醒,万俟轩终于按捺不住内复杂的心情,一把扑在孤血龙的怀抱里,所有不安、害怕、空白都化作哭声尽情释放,“小龙,我真的好担心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在她那张迷人的粉脸上拆成两行,化作两条波涛汹涌的洪流灌向孤血龙的心田。
孤血龙故作轻松道:“这小小的胡峰怎能伤我,顶多把我帅气的脸庞增加一点营养液。”说时晃了几下自己那双肿得像猪蹄似的脑袋,“乖,别哭了,你再哭的话,样子就会像我一样丑的啦!”然后用手擦了擦万俟轩脸上挂着的泪珠。
“你为什么救我啊?你难道不知很危险的吗?”万俟轩心疼地道。
孤血龙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深情地凝视着万俟轩,“因为我不想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看见蜂群那一刹,我脑海只有一个信念——保护我心爱的人。”
“小龙......”万俟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泪再次滑了了下来。
孤血龙继续深情告白,“为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后悔,我不敢想象,失去了你,我的世界会是怎样,你是我在这世界里唯一的牵挂。”
这时万俟轩松开了抓着孤血龙的手,羞涩地低下头,转移了话题,“晕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我出去看看寒他们打包外卖回来了没有。”正想转身,身后传来了孤血龙撕心裂肺的呐喊。
“你终究喜欢的还是他。”万俟轩怔了一下,但没有说话。“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知道吗?每次看见你远远地望着他,我真的好心酸。”一滴眼泪从孤血龙的脸上慢慢地流淌而逝。
万俟轩转过身,朝窗边走了两步,低声哀叹:“你也知道吗?他现在喜欢的是纪晓瑜。”
孤血龙一愣,两眼无助地坐在病床上,他没想到林寒升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沉默了片刻的万俟轩,然后竟一脸的幸福,“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得到他,而是一定要让他幸福。我远远地望着他那幸福的表情我就满足了,既然纪晓瑜会让他幸福,我又何必去争他的心。”
“我不懂你说的话,我不懂!”孤血龙几乎接近咆哮,“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她的心,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也要迎难而上。除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孤血龙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独白。
万俟轩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谢谢你对我的爱,就当我对不起你。”此时她的内心交织着矛盾和痛苦,话还没说完已跑出了病房,眼泪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渐远的脚步声不断敲击着孤血龙的心头,陪伴内心的只有那孤灯,只影,寒月……
黑夜趁着人心的破碎大肆入侵,凉风化作利刃肆意挥斩,点滴如同冰雨乱浇心田,让人冰冻,令人麻木。
当晚,林,纪两人回到病房时,孤血龙早已沉睡过去,只是泪水打湿了枕头。
“晓瑜,你先回去吧,我留下照顾狂血就行了。”声音很小,但很清晰。
“我不回,我要和你在一起。”纪晓瑜娇嗔地说,可能是因为孤血龙在自己家里受伤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也好,你不回去那就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吧。”
“好啊。”纪晓瑜内心愉快地答应了。
忽然,一丝狡黠的笑容从林寒升的脸上如闪电般稍纵即逝,“我听说,女孩子熬夜不但对皮肤很伤,而且会加快衰老速度,那些什么鱼尾纹,黄雀斑等等会一夜浮现在脸上。还有……”
“有这么吓人吗?不就是晚点睡而已。”纪晓瑜一脸的惊奇,疑惑地问道。
林寒升知道纪晓瑜已经有退缩之意,伸出右手抚摸着她额前的刘海,转回了正题,“乖,回去吧,不然会变丑的哦!变丑就没人要了。”
“不要摸我刘海,会乱的。”纪晓瑜一把扯住林寒升的手。
“你不回去我就把你刘海搞乱。”林寒升真是哭笑不得,往往没想到纪晓瑜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要这样子。”
“我偏要这样子。”林寒升假装再次动手。
“讨厌。”纪晓瑜轻盈地闪开。
“我就是这么讨厌,你回不回?”林寒升一脸的得意。
最终纪晓瑜还是在林寒升的“淫威”之下屈服,收拾好东西后就匆匆地赶回家。
此时此刻,一个心疼到昏睡的孤血龙,一个心中充满惆怅的林寒升,在病房进行着无声的内心挣扎。
第二天,两人一切如常,孤血龙还要留院观察几天才能回校,而林寒升趁着下课的时间溜回了教室。
“小纪,你在逗我吗,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俩还能一切如常?”社长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社长你有所不知了,”小纪再次端起四方桌上的铁观音,轻轻地呡了一口,“我把时间拨回高二开学的聚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