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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宋凌都没来咖啡馆,周清洛都没见到他。
周清洛倒是清净了几天,但心里空落落的,忙碌的时候还好,只要一清净,就想起宋凌那天空洞的眼神,心里那根刺就不安分起来。
周清洛想问他为什么没来,可都找不到借口,他每天例行的早饭,崔紫已经说过了,不用准备。
宋凌甚至连周守林都通知过了,这几天不用做他的午饭。
好像什么都合情合理,但事事都刻意绕过他。
像极了若即若离的渣男!
几次拿起手机想给他发短信,又不知道说什么。
赵诚看他一副怨念的表情,问道:“清洛,你在想什么?饭盒都被你扎破了。”
周清洛猛然回过神,才发现午餐盒被他扎得稀巴烂,筷子都要断了。
心想人真的是贱骨头,有人在身边一直蹦跶个不停的时候烦的要命,这会儿莫名其妙搞冷战,又浑身不得劲。
周清洛随口撒了个谎:“哦,想到昨天看得一本小说,里面的情节太气人,意难平。”
李露也恨恨地戳了下餐盒,“我昨天看的一本小说也是气死人,渣男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搞冷暴力,女主还贱兮兮地一个劲往上贴,渣男贱女配一脸,呸。”
周清洛正在喝水,呛得上气不接下气。
所有人莫名其妙看着他。
为了掩饰,周清洛转移话题,“赵诚,周末去福利院画什么,院长想好了吗?”
赵诚说:“院长说要画向日葵,还有一些经典的卡通人物,比如奥特曼,比卡丘,多啦a梦,路飞等等,颜料我都买好了。”
周清洛:“向日葵?和卡通人物不是一类型,会不会有有点突兀?”
赵诚:“院长说,一直资助福利院的大老板喜欢向日葵,那个老板也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七月十五那天恰好是他的生日,院长就想把这幅画送给他。”
周清洛:“七月十五生日?”
“对啊,这日子挺邪门的,他怎么不过阳历生日呢?”
周清洛眼皮跳了一下,不知怎么的,他又想到了宋凌一脸期待问他,七月十五有没有空的样子。
哎,怎么老是想起他呢。
周清洛轻轻叹了口气,竟有点后悔答应赵诚太早了。
这几日,宋凌被软禁在宋家自己的房间里。
每次给宋锦奕输血前,宋兆光提前把他关起来,哪儿都不让去。
在青陵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宋家,根已经烂到了骨子里,真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
宋锦奕亲自把晚饭端上来,鲍参翅肚,应有尽有。
宋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冷白的皮肤和藏青色的床单成鲜明对比,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宋锦奕喜欢心理学,他书房里一整面墙都是心理学著作,这么多年来,宋凌就像一个试验品,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宋凌小时候怕打针抽血,为了不打针曾偷偷喝酒,血液里酒精浓度过高,耽误了输血,于是他被宋兆光打到左手骨折,关到地下室里。
正是是他教宋凌喝酒的。
长大了些,宋凌无意间吃了很多葡萄,隔日血糖过高,又耽误了输血,宋兆光不打他了,而是把他关起来,饭不给吃,水不给喝,让他吃三天葡萄。
葡萄是他让宋凌吃的。
他恨宋兆光,也恨宋凌,借宋兆光的手,折磨他的私生子,他竟获得了病态的快感。
像宋兆光这种靠着老婆上位的男人,飞黄腾达之后忘恩负义的,最怕别人在他的污点上反复横跳,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这么多年,宋兆光在宋家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尊,像狗一样活着。
而宋凌也将走向覆灭。
一切按着他的计划进行着,却在江时彦这个节点出了意外。
江时彦离开,宋凌居然没有崩溃,没有爆发出他身体里巨大的破坏能量,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后自杀而死,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试验品出现意外了。
宋锦奕笑着说:“爸和我妈叫你下去一起吃饭,你也不愿意。”
宋凌觉得可笑。
为了控制他,宋锦奕和宋兆光这么多年来唱双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没唱腻。
谁能想到,跺一跺脚能让陵城gd抖三抖的宋锦奕,居然需要靠别人输血续命呢。
他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宋锦奕,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宋锦奕温文尔雅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放在他桌上,“快生日了,给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
宋凌从床上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卡晃了晃,金卡反射灯光,金灿灿的,和里面的金额很配。
啪地一声,宋凌不轻不重地将卡扣在桌面上,变频空调开始启动,冷风呼呼往外吹,气氛莫名紧张。
“哥,我的命是你救下的,你什么时候要回去?”
接到宋凌戏谑嘲弄的眼神,宋锦奕轻轻抿了下唇,不改平时的温文尔雅,“说的什么话,吃饭吧。”
宋凌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还是你根本也不着急,想利用我慢慢折磨宋兆光,想借我的手毁灭一切,再利用江时彦,毁灭我。”
宋锦奕一怔,又不着痕迹地恢复如常。
宋凌冷冽一笑,“是不是失算了?”
宋锦奕眸子暗了一瞬,又温和笑出声,恢复到风光霁月的样子。
宋凌忽然笑了,他回退一步,理了理宋锦奕的衬衣领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还得想办法让我把器官捐赠协议签了,不然我死了,你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宋锦奕的笑容僵在脸上。
“以前还有江时彦劝我,以后谁劝我给你输血,给你器官呢?哥。”
宋锦奕不曾想到,宋凌居然这么清醒,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宋凌松开宋锦奕的领口,再退一步,一句一顿。
“再给哥提一个建议,公司网络系统要升级了。”
“我12岁的时候就去看过财务系统,前两天又上去瞄了一眼,现在漏洞还在呢。”
“以前看不懂,现在懂了,你们那个账啊,啧,做得真漂亮,如果我心情不好,不小心上传到网上……”
宋锦奕笑笑,“一会咱爸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宋凌当然知道宋锦奕的言下之意,一直以来都是宋兆光唱红脸,关小黑屋,逼他吃葡萄……有的是手段逼他就范。
宋凌笑了声,“咱爸不是爱吃海鲜吗,据说公司最近进了一批不错的。”
宋锦奕闻言,脸色微变。
宋凌凑近他耳边,低声说:“近亲不能输血,你猜,他是谁爸?”
宋凌没说下去,拍了拍宋锦奕的肩膀,云淡风轻笑了笑,“我吃饭了,你去忙吧,哥。”
宋锦奕勉强维持表面的温文尔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吃饭吧。”
宋凌说完立刻转身,隐藏自己冷漠的脸庞和紧咬的牙关。
也许宋凌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而是修行了千年的九尾妖狐。
这是宋凌第一次向他宣战,直白,单刀直入,不拖泥带水。
看来自己小看他了。
宋锦奕急躁地松开衬衫领口,打了个电话,咬牙切齿,“吩咐下去,查一下公司防火墙的漏洞,快,查不出来滚,那批进口海鲜出事,你们全滚蛋。”
他必须立刻找到宋凌的软肋和弱点。
宋锦奕一走,宋凌坐到书桌前,指尖在电脑键盘上飞舞着,这些普普通通的符号和字母,连在一起就成了一把利剑,那些看似攻不可破的银行系统防火墙,在这把削铁如泥的利剑面前,分崩离析。
此时宋凌的大脑是兴奋的,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连唇色都是夸张艳丽的红,像一只舔血的野兽。
这时,福利院院长打来电话。
“画手找到了,是我们福利院走出去的一个孩子的朋友,你想画什么。”
宋凌笑笑,“画点孩子们喜欢的吧。”
“周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这些年为福利院做了好多事,我们也没什么回报你的,就在院里画一副你喜欢的画吧。”
“那就画向日葵吧,朝气蓬勃。”
像某些人一样,风里来雨里去送外卖,明明辛苦得要命,却像走在康庄大道上般舒坦,似乎前方是无穷无尽的光。
因为某些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不需要跟他一起下地狱。
他甚至对这个世界生出一点眷恋来。
可这样的人是厌恶他的,无论他怎么靠近,他总是很排斥,连帮他画一幅墙绘都不愿意,巴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
宋凌揉了揉眉心,啪地合上电脑,自嘲笑笑。
七月十五,邪祟出没。
他就是个邪祟吧,不值得他的在意。
那就让这个已经烂到根里的商业帝国跟他一起下地狱吧。
周末,周清洛来到真善美福利院,工作人员领他到需要涂画的那面墙。
那面墙其实是操场的一面围墙,大概有二十米,墙已经刷白了,孩子们经常在操场玩耍,如果白墙上有绘画,确实也能增加不少童趣。
颜料已经准备好了,可这是户外,虽然立秋已过,但太阳有点大。
赵诚:“没想到这面墙那么大,你一个周末能画完吗?”
周清洛:“包在我身上。”
周清洛穿好工装,开始用粉笔在墙上勾勒。
他想把背景刷成天蓝色,像童话世界里一样,蓝天下,向日葵的花海中,一群可爱的卡通人物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
小时候他也曾希望自己喜欢的卡通人物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周清洛画得专注,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已经勾好了整个墙面的布局。
院长说周日晚上八点之前要完工,要给一直支持福利院工作的老板过生日,周六晚上,周清洛忙到了十二点,第二天早上7点就开始画。
终于,在周日晚上七点半时,终于完工,在福利院操场的围墙上,有一个奇妙的卡通童话世界。
赵诚、李露和楼扬这两天一下班就过来帮忙,看到成品时,激动地抱住周清洛。
赵诚又哭又笑,“清洛你太厉害了,谢谢你清洛,太牛逼了,以后我给你洗袜子。”
围观的孩子在欢呼。
“有我最喜欢的奥特曼。”
“还有比卡丘。”
“还有路飞。”
“大头儿子小头爸爸也在。”
“还有熊大熊二。”
周清洛摆好剩下五颜六色的颜料,笑着对孩子们说:“来这儿印上你们的小手掌。”
小孩子们一拥而上,不一会儿,墙上印上了五颜六色的小手掌,不一会儿,为了给一直帮助他们的大哥哥过生日特意换上的白衬衫,也染成了五颜六色。
院长假模假样地苛责两句,但却绷不住最先笑起来,孩子们又欢呼一片。
周清洛脸上染了许多颜料,罩衣也全脏了,花里胡哨的,但带笑的眼睛很清亮,像从七彩世界中穿梭而来,不小心染上颜料的精灵。
院长看着栩栩如生的墙画,那些卡通人物像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活灵活现。
院长走到他身边感慨:“要是二十年前,也有这么一幅画就好了,他小时候也特别喜欢这些卡通人物。”
周清洛:“就是那个一直资助福利院的老板吗?”
“对,就是他,要是没有他,孩子们的生活条件不会这么好,这画就是送给他的。”
周清洛笑笑:“希望他能喜欢。”
院长:“他呀,也是在这儿长大的,23年前,他被人扔在福利院门口,只有出生日期,连名字都没有。”
院长提起这个人,似乎有许多话要倾述,赵诚,李露和楼扬带着孩子们打闹玩游戏,喧闹一片,周清洛就安静听着。
“那天是八月十五,我才参加工作一个月,这个孩子也才满月,本来是团圆的日子,他却被父母扔了,我当时捡他的时候,就给他起了名,跟我姓,叫林小满。”
周清洛笑笑:“好名字。”
“小满是全院最聪明最懂事最善良最上进的孩子,7岁他去参加心算比赛,赢了少年组,得了第一名,当时条件差,小满都是自学的,没人教他,他那么聪明,长大了一定能成为国家栋梁的。”
周清洛最佩服学霸:“天赋异禀。”
“10岁去参加程序设计大赛,回来路上遭到车祸了,才查出来小满他是rh阴性血,通过血库,找到了他的亲生父亲,据说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给他输血救了他。”
“等程序大赛的冠军奖杯送到福利院时,小满已经被接走了。”
院长说到这里,脸上的自豪荡然无存,而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周清洛:“小满回家之后,过得不好吗?”
院长无奈笑笑,“如果他们真心待小满,当时就不会在团圆之日把他扔掉,他们对小满有所图啊。”
周清洛共情能力太强,短短几语,就能想象小满的无助和挣扎。
周清洛:“一个孩子,他们图他什么呢?”
“人类追求,无非是金钱,权利,”院长转过头,看着他,继续说:“还有生命。”
周清洛心里咯噔一声,“命?”
院长笑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远方慢悠悠道:“小满生病了,他的朋友小关,是个心理医生,他偷偷找到这里来告诉我,让我想办法劝小满去治疗,但是他的家庭太强大了,他们控制小满,我帮不了他,最主要的是,小满也不愿意去治病。”
“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您是想让我帮他吗?”
院长笑笑,“我对你一见如故,觉得你心善,随便跟你说说罢了。”
一见如故是瞎说的,只是小满前几天得意洋洋地告诉她,找到了一个特别棒的画手来画墙绘,又把两人的照片放在一起,摆着一张酷脸漫不经心问她谁更帅,可眼里全是笑意。
可得知人家有事来不了时又满脸失落。
可没想到,赵诚找来的画手,居然也是他。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小满是个聪明善良的孩子,不应该过那样表面光鲜实际空洞的人生,他应该有大好前途,在他擅长的领域里发光发热。
“你可不能告诉小满,是我告诉你这些的哦。”
周清洛点头:“我不说,那小满现在还好吗?”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都不认识小满,怎么告诉他呢。
院长刚想回答,就有人喊她:“院长。”
周清洛听到这熟悉的声线,顿时头皮发麻,浑身血液像凝固了一般,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怎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呢。
那天,他不该说七月十五的晚上厉鬼邪祟出没,是个不吉利的日子。
他不该说的。
七月十五月朗星稀,还诞生了个聪明的小满,应当是个好日子啊。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院长向前几步拥抱他,低声说:“生日快乐,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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