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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的土地上只有我独自牵着马,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片林子。
望着那里寂静的景色,树叶浓密茂盛的绿,在太阳下那么明媚灿灿,仿佛世间所有阴暗的事情都与之无关。所有的生死苦痛,都只是人类自身的造作而已。
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希望奇迹出现。
凤岑说他们潜入婺疆国去查探了。
我们都知道,这几乎没有希望的事情,就是不肯轻易放弃。
我不愿意、绝对不愿意接受他死亡的消息。除非……他的尸体呈现在我眼前。
“嫣儿,你这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后来回京,去了相府,与父母诀别,爹爹痛心地对我说道。
大概、是改不了了。
就算要等一辈子,我也等得。
太阳渐沉,我默默地告别那片林子,转身准备回去。
“延舟哥哥,嫣儿会记得这里,会一辈子记得。”
翻身上马,没走出几步,忽然后背遇到袭击,两眼一黑我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置身陌生却奢华的宫殿里。身上并没有绳索类的束缚。
从窄榻上起来,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公主,她醒了。”
接着进入视线的,是一个貌美娇贵的异族女子,她身上的服饰繁丽却也简约,纤细平坦的小腹、藕节似的白嫩玉臂、修长笔直的玉腿,皆暴露在外。赤足长发,一眼望去,特别又充满危险。她的手臂上挂着好些精致的饰物,点缀着绮丽的纹身,随着走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几乎本能地反应,这便是婺疆国的公主。
“你就是、付延舟那个藏着掖着的女人?”她伸出纤细冰凉的食指,挑起我的下巴,眼中的那种魅惑,仿佛与生俱来。
这是一个,让所有女人站到她身边,都会觉得自己黯然失色的女子。
那一刹,我也有这样的感受。
“你们、到底对延舟哥哥做了什么?”我冷然看着她。
“哈哈哈哈……”闻言,她清脆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当真一副深情的模样呢,难怪那家伙死也不肯娶我。”
听到“死”字,我倏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犹如冰刺,要将她射穿,“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毫不在意地撩了撩耳边的秀发,“告诉你也无妨,我不过给他种了一种蛊,让他的意志不能听自己使唤。”
“他在哪儿?”我激动地上前要抓住她,却发现她的衣服少得没有可以让我下手之处。一旁的侍女飞快地拉住我。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她踮起脚尖优雅地转了个身,嗓音轻快得好像那根本就不是她做的事。“谁知道他意志力那么顽固,为了不受我控制,竟然选择跳崖。我可没有想让他死哦。”
说完,她欺身凑近我,眉宇间尽是风情撩弄,“说实话,他死了……我也很心疼。”
“你住口。”我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她。
延舟哥哥,被这样的女人算计,我只恨自己,不能为他报仇。
那侍女看起来纤瘦,力气却很大,被她禁锢住双手,我脱身不得。
“世间因果,你会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呵呵呵……”她不屑地冷笑,“你们那一套佛家理论,还是少在我这里搬弄。”
坐在锦榻上,她优雅地吃着饱满水灵的葡萄,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置我。
“听说你现在是另一个王爷的妻子,却被付延舟这般捧在心上,呵呵,可真是有趣。”
“你到底想怎么样?”
“嗯……”她拖着尾音好似真的在认真思考,“你将你那套勾引男人的法子交给我,或许本公主可以考虑放过你。”
我没再理她。
“不说的话,本公主可有一万种法子,让你求饶。”她指尖轻绕,一股奇异的像火焰一样的紫色能量在她指尖上方跳动着。
“公主,可汗传您过去。”一名彪形大汉进来通传。
“什么事?”
彪形大汉附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她眸色一变,立即起身。转头对侍女道:“先将她关起来!”
在她寝宫的一个隔间里,被关了两日,她好似并没有时间管我。
接着被转移到了牢房,没有水,没有食物。
潮湿阴暗的环境,反而让我变得无比清醒。
所有的幕后黑手,延舟哥哥,你放心,嫣儿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五日,狱卒将我带出牢房,被灌了口水。莫不是怕我渴死。
沉重的脑袋重新暴露在太阳底下,只觉得眉心刺痛,眼前有些发黑,炙热的太阳却烤的身体有些舒服。
我知道会有人来救我,但没想到,左霁竟会来。
“想不到、千川美貌的男子如此之多。”绝色女子盯着眼前旷达若玉的男子,一副赏心悦目之色。
“放了她,我作为交换,如何?”看到我,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复又是傀俄之态。
“哈哈哈哈……”央达丽娅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款款娉婷,走近左霁,凑到他耳边暧昧低语,“你若是早些出现,付延舟也许就不用死了。”
说完她一挥手,钳制我的男人将我松开,往前一推。
左霁接住我,眉宇间隐约可见担忧,“小嫣……”
“我没事。哥哥,你回去,嫣儿不要你救……”我抬起一双水眸望着他,为何他要以身犯险,我值得他如此吗?
他轻拍了拍我的背,根本没任何畏色,“交给我。”
央达丽娅便是这婺疆公主的名字,是个风情的女人。被关的头两日从她的举止作风我便看出了,进出她寝殿的男人都有着几分清秀之姿,并且她也毫不避讳在人前与自己的男宠调笑。
左霁到了她手上,我为何觉得、比我落在她手上更加危险……
被魏景胜敲晕了强行带回,不安地等待了两日,左霁竟安然无恙地回来。
“兄长……你……”我想问他是不是失身了,话到嘴边难以启齿。
他看着我的模样,便猜到几分,弹了下我的脑门,“瞎想什么呢?哥哥是那种人吗?”
“那……央达丽娅怎么肯放了你?”我盯着他的笑颜,不会为了让我安心,故意骗我吧?
“自然、是靠这里。”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你答应她什么条件了?”
“娶她。”
“……什么?”我惊掉了手中的茶盏。他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他轻声嗤笑,“逗你的,这样紧张做什么?”
我皱起眉头,眼中泛着泪,“要是真的,我会愧疚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