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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公主寝宫后,叶冰裳便看到昭玉端坐在圈椅之中,怀抱着手枕闭目养神。听到叶冰裳的脚步声后,她睁开双眼冲叶冰裳笑了一下,前些日子还精神饱满的少女,今日眉眼中却难掩疲倦之色。
“冰裳来了,不必多礼,快请坐。”昭玉起身上前托住叶冰裳的双臂止住了后者屈膝行礼的动作,并转头对身旁的宫女吩咐道:“快给叶大小姐上茶。”
见到好友的昭玉不由得展露笑意,但她一低头便看见了叶冰裳手心的伤痕,面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干的?”昭玉面无表情地问道。见叶冰裳低头不言,昭玉的声音中带上了一抹冷意:“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那个好妹妹,对吧?”
叶冰裳闷声道:“二妹妹亦是年少无知......”
昭玉冷笑一声道:“都十多岁的人了,还年少无知?叶大将军和大长公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对眼前的璞玉视而不见,反而将鱼目视作掌上明珠!”
昭玉作为公主自然可以随意批判臣子,但叶冰裳是不能附和对方斥责自家长辈的话的。昭玉也无意在好友面前继续说对方亲人的不是,只好叹气一声,将叶冰裳带到桌前坐下,对身边的贴身宫女吩咐道:“锦棠,去太医院帮我提一盒祛疤的良药。”
“是,公主。”
叶冰裳闻言心头一喜。叶家人送给她的东西,只有天知道有没有被人做过手脚。但昭玉送给她的药膏都是上好的药材所制,而且她也不必担心有人会在药中下结春蚕。
昭玉一想到自己之前对叶冰裳表现出这般亲近的态度,都无法保护后者在叶家免受被欺凌的命运,心中便有点不痛快。“叶夕雾这般欺辱你,叶大将军和大长公主真的全然不做管教?”
叶冰裳低声道:“祖母和父亲对我离家一事非常不满,若非公主今日召我入宫,冰裳恐怕还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
昭玉闻言眉头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沉思半晌后,对屋内的宫人道:“你们先退下吧,我和叶大小姐说些体己话,若无传召,尔等不必入内侍奉。”
“是,公主。”屋内的宫女恭敬退下,并替二人关上了房门。
“公主殿下?”叶冰裳闻言放下了茶杯,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昭玉。
待宫人们全部离去后,昭玉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方才开口道:“我等抵达扬州的当日夜晚,六王兄给父王飞鸽传书,向其禀报火药与棉花之事。”
“父王应当是在我等回京的前夜收到了六哥的书信。我等回到京城的当天清晨,父王在早朝后将叶大将军单独留了下来,在御书房中密谈了大约两刻钟。”
“之后六王兄向父王禀报江南之行的收获,却被父王告知:火药研究的相关事宜,将会被移交给大哥全权负责。”
叶冰裳心思电转,心头明悟:看来自己这个叶家女向萧凛禀报了火药和棉花之事,引起了那位多疑的君王的猜忌。叶啸和叶家老太太对她离京之事如此不满,如今看来并不只是因为她没有提前向两人禀报自己的行程。
“之后大哥和六哥自京中方士处秘密搜罗了大量火药,并将其放置于于盛京郊外的一处僻静山谷。昨日下午,父王携六哥和大哥在远处的山头观看火药试爆的情况。我没有亲临现场,但听六哥转述,火药被引爆之时,只见火光冲天,雷声滚滚,一时间地动山摇,附近山头的飞禽走兽皆被惊得四散而逃,场面甚是壮观,宛若天罚。”
“父王见状龙颜大悦,便命令大哥此后召集京中方士和匠人,尽心尽力研究火药在战场上可以如何运用,还令在场观看火药试爆之人皆三缄其口,不准将此事外传。”
说到此处,煮熟的鸭子飞了的郁闷让昭玉叹了口气道:“父王不仅严令六哥不允许插手火药的后续事宜,还将此事移交给了大哥处理。大王兄为人低调谨慎,他只会闷声不响地把父王交给他的事务做好,其他无关之事他一律不管。在朝中为人处事亦是不偏不倚,早朝时父王若是不主动向他开口问询,他便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他是父王的第一个孩子,出宫开府后和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也甚少来往。”
“大王兄的生母出生低微,生下他后便再无子息。她和母后无甚交情,却与贵妃走得更近。因此母后担忧大王兄领命负责火药之事后会倒向贵妃和五皇兄,并以此为他们母子提供助力。”
昭玉以袖遮面,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道:“但我倒是不担心大王兄会倒向五王兄一党。朝中无人比大王兄更精通明哲保身之道。他向来只忠诚于父王一人,因此绝对不会将火药研制这等绝密之事向五王兄泄露。”
叶冰裳回想了一下前世有关这位大王子的风评,思索一番后,她认为相比王后的顾虑,昭玉的判断或许才是正确的。盛王对这个大儿子的评价是资质愚鲁,为人木讷,唯一的优点就是踏实。但单看大王子的政绩而言,叶冰裳却认为他并不愚鲁。相反,他最大的聪明之处便是将所有想法都隐藏在愚鲁的面具之下,所行所为只忠诚于盛王一人。
但也正因如此......
叶冰裳开口道:“倘若大殿下不偏向五殿下,那也不会将火药研究的后续事宜透露给六殿下。”
昭玉神情郁闷道:“冰裳所言极是。大哥应当不会向五哥和六哥中的任何一人透露此事的半点风声。火药可以在战场中得到运用,这本就是冰裳你提出的见解,如今却让大王兄摘了桃子。”
叶冰裳笑道:“公主且放宽心,古人云‘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今日之祸事,焉知不会变成来日的福报呢?”
“哦?”昭玉听出叶冰裳话里有话,挑眉道:“看来冰裳对此事另有见解?”
叶冰裳微笑道:“公主且附耳过来。”
昭玉好奇地将身体前倾,右耳转向叶冰裳。叶冰裳凑了过去,双手拢在口边,对昭玉低声耳语了几句。
昭玉闻言眼中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她看向叶冰裳,迟疑了许久后才缓缓点头道:“你猜得没错,我手下确实有这样的人。”
叶冰裳注意到昭玉说的是“我手下”,而非“我和六哥手下”,不由得对此感到有些惊讶。不过想来萧凛亦非钻研权术之人,潜龙卫放在他手里不过就是个摆设,心中也觉得不足为奇了。
叶冰裳又对昭玉低声耳语了几句。昭玉听到后面,脸上的神情由惊讶疑惑,逐渐转变为恍然明悟之色。目光再度看向叶冰裳时,昭玉面露敬佩之色,由衷赞叹道:“冰裳慧心巧思,非我所能及。昭玉佩服。”
叶冰裳谦恭回答道:“公主过誉了。冰裳只是提出了一些自己的微末之见,具体的实施还是需要倚靠公主的才智与手腕。”
昭玉笑道:“冰裳不必谦虚。此事若是能成,那我和六哥皆能受益。若是不能成也不会波及我等。无论本宫是否能顺利完成冰裳你方才的提案,应有的赏赐我都绝对不会少了你。母后和父王面前,我亦会替你多多美言。”
叶冰裳露出喜色,向昭玉福身道:“冰裳多谢公主。”
“不必多礼。对了,有件事我必须要向你了解清楚。”昭玉收起笑容,面露严肃之色问道:“火药之事,事关重大。本宫作为盛国公主必须要向你确认:此事究竟是冰裳你自己的见解,还是叶大将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