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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隆城大牢。
月影亲自去看了被关押的呼延。
脱下战袍,呼延只穿一件囚衣,虽然上了年纪,身上的肌肉却依旧坚实无比。
“呼延将军这几日可还好。”月影坐在呼延身前,并没有高傲,只是与她平视。
“托公主的福,每餐都能吃饱喝足。不知公主准备何时送我上路啊。”呼延的眼中是满不在乎,身为将军死不过是他最后的归宿。
“哎。”月影看着呼延,眼神惋惜。“呼延将军一世英雄,只可惜托在了蜀国那样的地方,英勇无双也抵不过军心涣散,白白浪费呼延将军的才干。”
“呵呵!”呼延不屑,抬头看着月影:“你到是个英雄,可惜却是个女儿身,如果是个男子,只怕越王也不敌你。”
月影低头浅笑,不回应他这个话题:“呼延将军可想过,离开蜀国。”
呼延一愣,却又了然:“你想诏安?”
“只是不想看到将星陨落。”
“要杀便杀,何必猫哭耗子!”
“我不会杀你,因为你并不会对越国构成威胁,带着那样的游兵散卒,即便你再来十次,结果也都是一样的。可这样的结果,蜀国人又会怎样看待你,尤其是那些部落首领。”
呼延眼睑低垂,想到那些早已对他不耐烦的首领,不想回声。
“那些首领,恐怕早就对你不耐烦了,他们不是不知道一场战争的胜败不单单取决于你,可他们乐于把这样的黑锅甩给你,更乐于看着百姓把矛头对向你。”
呼延轻声一笑,觉得月影说的很对。
“因为,你想改革!你想改变蜀国现在的一切,你也希望你的国家是一个强大且富饶的国家,一个不需要在百姓挨饿的时候,只知道出去抢的国家。”
“你既然知道我的野心,更应该杀了我。让我的国家就这样苟延残喘下去才对。”呼延的眼神充满了疑问。
“呼延将军,蜀国的问题难道是从你这一代才开始的吗?早在蜀国建立之初,他就是一个由无数民族建立起来的联盟国家。我对少数民族了解不多,可也知道,不同的文化信仰,有时候冲突比融合还多。你真觉得,单凭你一己之力,便能打破民族之间的隔阂,这只能是痴心妄想。所以既然不能成事,我何必害怕。”
呼延终于不再轻视,而是眼神炯炯的盯着月影。
“蜀国的积弊其实并不单单在民族团结的问题上,更多的是自上而下的腐烂。首领们骄奢淫逸,他们习惯了剥削与压迫,习惯了高高在上,他们手握蜀国无数的资源命脉,所以他们时刻警惕,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去撼动他们的地位。百姓地位低下,即受不了教育,也难有自己的资产,这样的状态使得他们光是考虑活着就很难,根本不在乎是否要去改变。所以,上行不通,下打不进,我不用想都能猜到,变革的结局,你一定会成为那个破坏蜀国的异教徒,被钉在叛国的耻辱棍上。”
月影的笃定,让呼延的眼中有了恐惧,她真没想到,月影会有这样的见地。他原以为,她不过只是个会舞刀弄枪的女人,没想到:“哈哈哈!越国有你,天命长存呢!”
“越国的长久绝对不是我一个人便能支撑下去的,我们也需要呼延将军这样的帅才,前日清缴粮食,我们发现少了许多,想必是呼延将军派人先行护送回蜀地了,省下的粮食根本不够将士们充饥。你就是想让这些士兵,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惜啊,他们不是良兵!”
呼延的眼神出现了悲伤。
“所以在此我恳求呼延将军能够留下来,留在越国辅助我王兄。”
“不可能。”呼延回答的十分干脆。
“我的家人都在那边,那里是我的故土。我可以死在那里,绝不会背弃那里!”
月影看着呼延决绝的眼神,明白军人的傲骨。她也不在多劝:“几日后我便会撤军,到时,我会将你释放,当然这会有代价,至于首领们如何抉择,就只能看你的命运了。”
走出大牢,阳光照的刺眼。
“公主,怎么样了?”高进和水淼走上前询问。
“意料之中,他没有同意。”月影耸了耸肩。
“那,真要修书给蜀国?如果蜀国同意我们不等于放虎归山吗?”高进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呼延的确是虎,只是前路不一定是山,可能只是一个捕兽笼。按我说的做吧。”月影看着水淼,让他去修书一封,给蜀国。
其实这是月影另有打算,王兄想派高进秘密进蜀拿到引仙草,可进入蜀地便是危险重重,如果可以用呼延交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三日后的下午,月影难得躺在床榻上休息,一根羽毛在她的鼻尖轻轻骚动,月影终于没忍住,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谁啊!”眼睛张开,一袭银发首先映入眼帘。
云川穿着藏青色夜行衣,头发高高束成一个马尾。正坐在月影的床榻边,坏笑的看着月影。
“你!你怎么来了!”月影吓的从床榻上坐起,还不忘揉揉脸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行啦,在揉你的脸就更看不下去了!”云川用羽毛止住月影的手。
“你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样?意不意外?开不开心?高不高兴?”云川卷动着手中的羽毛,开心的晃着马尾辫。
“还行吧。”月影打着哈欠,如果说看到云川有那么点喜悦,现在已经被起床气抵消掉了。
“你这个人也太无情了,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就这个反应。”云川明显有些不高兴。
“啊~!困死了,你自己去玩吧,让我再睡会!”说着月影就准备躺下继续睡。
“睡你个头啊,不是吃就是睡,你不是来打仗的吗?你这是准备打夜袭战吗?”云川的呱噪终于让月影没了睡意。
“你来这是看我打仗的?”月影不解。
“不然呢,听说你带兵来了隆城,我连天加夜飞了三天才到这,你就给我这个反应!”云川用手指狠狠的敲了月影的脑门,敲的月影抱头揉搓。
“哎呀,你来晚了!仗已经完了!”月影心里高兴,嘴巴上还是表现的烦烦躁躁。
“什么?打完了?那这打仗也不是很难吗?”
“闭嘴!这次是因为敌弱我强才能如此速战速决,不然打个十天半个月都有。”月影十分不喜欢别人轻视战争。
“哎!本来还以为,自己能赶上一场好戏呢,看来是白费功夫。”月影起了床榻,云川却顺势躺了上去。
“不白费,你啊!来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