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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让。”
“放这里可以吗?”
“要不就挂这里好了。”
“快点快点,很重。”
生锈的钉子被按在墙上,轻轻敲击,令其半数没入雪白的墙面,并且与其他的钉子尽数对齐。
精致的画作并不算大,也就只有8K的大小,画布看上去与素描纸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却格外的沉重,没有两三个人根本无法将其抬起。
吸引伊丹二者到来的,并不是画作本身,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画家说挂在最后就好了。”
那人说着,拉起画框上方的布条,踮起脚尖,将它挂在钉子上。
虽说每幅画作大小不一,但是出于相同的高度,还算得上整齐。
只是几分钟的功夫,整个房间便挤满了身着白色长衣的客人,与伊丹的着装几乎完全相同。
除此之外,只有少数的几人穿着不同的衣衫。
“呦,是新的,不知道又是哪个小崽子遭殃了。”
最先开口的是一位身材臃肿的大叔,一身黑色长衣,带着一副乌鸦面具,看得出来他似乎是这里的医生才对。
但是显然,他低估了对方的地位。
“什么作品,不就是把颜料涂抹在了布上嘛,我也会啊。”
一旁的男子双手插在胸前,满脸不屑地说道,自己却站在了画作的前面。
画作的主体是在血红色映衬下,一个极其痛苦扭曲的表情。
恐怕在画家的眼中,峡湾此时正充满着发抖的、血红的幻觉,让人感到恐惧,甚至有些恶心。
所用的颜色虽然与自然颜色的真实性是一致的,表现方式上却极度夸张,展现出了他自己的感受,画作里的线条扭曲,与桥的粗壮挺直形成鲜明对比。
画家将画面中沉闷、焦虑并且孤独的情感,表现到了一种极致。
这幅画的名字想必大家都已经想到了,名为《呐喊》。
它并不是这位画家的原创作品,而是一副精致、细腻的临摹画。
“素来!”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位男子连忙叫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停下。”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即使周围传来几道与其意见向左的目光,那位名叫素来的家伙似乎也毫不在意。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专门搞了一个房间,给他展览作品,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行?”
素来继续说着,就好像这些东西本就该属于他似的。
“你在狗叫什么!”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可在伊丹的耳中,这个声音却十分的熟悉。
“谁?谁说的!”素来朝着其它人望去,但是每一个人似乎都在躲闪他的目光。
“他说你在狗叫什么?”
另一个人连忙重复了一遍,不过这次却被伊丹看见了,对方似乎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
“又是谁?谁在骂我?有本事站出来!”
素来疯狂地看向四周,找准了一个方向,伸出了手指,
“你,你,是不是你,给我站出来!”
繁杂的人群竟然在此时顺着手指的方向让出一条道来,一直延伸到伊丹的面前。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纷纷向后退让,而伊丹则是站在门口,退无可退。
“我?”伊丹伸出手指,指向自己。
“对,就是你,那个带着飞行道具的家伙,你讲的什么东西!”
素来的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看着伊丹。
锚点灵体虽然稀有,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有机会见到的,区别只是在于好坏,在维克德列尔中,也是有零星的几个人拥有的,当然也不排除自然诞生的锚点灵体。
而当一个新的持有者出现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便会成为焦点,任何意义上的焦点。
伊丹看着周围焦灼的目光,只得默默上前。
画布表面的颜料很深,但是还没有干透,甚至某些地方还带有着不少的水渍,显然离落笔才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前面你说的什么?我在狗叫什么?你又在狗叫什么?你不同意,你有本事说给我听听看?”
素来撸起袖子,插在腰间,要不是因为他也穿着白色长衣,伊丹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这不就是故意找他的茬儿嘛。
这么多人,我看个热闹,偏偏过来找我,连一个出头的都没有。
还有边上这个胖子,看上去一身正气的,结果就是在旁边看戏。
“额······这个······咳咳。”
伊丹清了清嗓子,言道:
“我觉得就从颜料来说,这个蓝色颜料里面就应该拌上一定量的二十号水泥,并且掺入阿伏伽德罗常数,否则它一定会影响你对于微观粒子的感知。
当一个定性的量在无穷大的坐标内蒸煮的时候,那绝对是顶部的孢子先生长完成。
这一定会引起非牛顿流体在液态情况下的凝固变色反应,导致不溶于岩浆的气体向外涌出,迫使刚性物体以耶稣的形式发光。
最后导致撒旦将自己的纹身更改,并且以粘稠的混合物为食。
我们不能以不确定的黑猫实验作为评判宇宙真理的规则,除非番茄酱从瓶子里溢出,落在金刚石的表面,并且影响球体自转。
所以,我认为,你是在狗叫。”
······
······
此言一出,技惊四座,全场一片哗然。
原本寂静的空间一下变得喧嚣起来,各种不明的言语,在每个人的口中、手心飞舞,直至重新归于平静。
啪!
啪啪!
稀稀拉拉的掌声如同雨点般响起。
顿时掌声雷动。
除了素来几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相同的气氛下拍击手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连一旁看戏的威斯汀也不禁摘下了乌鸦面具,直视着眼前的少年。
‘他说了什么?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素来默然地看向周围,他原本还想要反驳,却怎样都无法提起勇气,反抗那嘈杂的掌声。
身旁的男子也只是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缩在墙角,仿佛那种声音,很快就会把他的耳膜震碎似的。
“好,好,好,可以了,现在,需要保持安静才是。”威斯汀举起右手,将手掌捏作拳头。
轻微的魔力涌动,触动的了伊丹的心弦。
声音,似乎在片刻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