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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血雨落下,将整个维克德列尔染上了一层阴霾。
血腥之气笼罩在整片大地之上,就连落下的雨滴都被染成了红色。
血肉模糊的威斯汀被随意地扔在一旁,眼中,失去了光芒。
就此,整个疗养院的院长与副院长都一同死去,躺倒在这即将坍塌的废墟之下。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变革,来得如此之快,如同骤雨下落,不时,又晴空万里。
伊丹舔了舔嘴唇,皱起了眉头,记得上一次他是怎样战胜夜魔的呢?
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对,那便是召唤它的所在。
然而现在,那个东西依旧被保存在灰烬腐化沼泽之下,安静地躺在神庙的正殿当中。
自从星空智慧教团的事情发生之后,那里早就被格兰死死地盯上,被列为禁区,所有外来者都会被强行管制,唯有原住民才能久居于此。
帝国并不担心他们的所作所为,因为所有人,都见过那般恐怖的景象。
想到这里伊丹不禁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如果夜魔还沉睡那座沼泽之中,那么你,又是谁?”
天空中虚无的幻影变得凝实,忽闪的火光借助大地反向天空,将阴沉乌云照亮。
它如同一只庞大的巨型蝙蝠一般凌厉于天空之上,没有双腿,没有四肢,下体收束,形成一条如同蝠鲼一般的尾勾,裂成三瓣的瞳孔,凝视着大地。
它的眼睛,足足有窗户大小。
即使它飞向天空,也很难看到它的全貌,毕竟,它离疗养院实在是太近了。
“坍缩!”
沉重的呼喊声若有若无,与整片大地汇聚在一起。
交叠,错落。
如同潜藏在幻影中的泡沫一般,相互重叠,原本虚幻的身影变得凝实,面目,也变得狰狞了许多。
无数疯狂的介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抖动着早已扭曲,变形的身躯。
“老毕?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约翰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老者,他大概只有五十几岁的样子。
永远穿着那一副看上去像是布满了尘土的夹克与紧身长裤,当然,也有时候,他会穿上自己喜欢的黑褐色风衣,在b区游走,维护这里的治安。
比起侍卫和哨兵,他反倒更像是在这里等待着的绅士。
他本就是这里的员工,只不过有一次,他因为某种原因前往了A区,但是自从A区被蠕动之影掌管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涉足于此,更没有人能够活着从哪里回来。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一个虚无的空间不被观测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出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
而这个状态会有无数种可能。
或是疯狂,或是正常,亦或是相交,也有可能存在,或者不存在。
维克德列尔便是这样一个地方,像人们展示着不同的姿态。
直到你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直到你去认真观察的时候,它才会坍缩成一个结果,亦或是,一个地区。
这是不变的真理,这是恐怖而又深邃的事实。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总有那些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存在,能够将所有的可能性挑出,归结在一起,让它们依次融合。
而这,就是所谓的,坍缩。
虚幻的影子闪现,幻觉变得真实可攀。
一个个装满鲜花的花瓶出现在走廊中,窗台的下方,无数精美的画作一同悬挂在墙面之上,颇有一番高雅的意境。
唯独那如同血管一般的红色线条与之前的景色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是某种组织,亦或是某种形式的生命,如同爬墙虎的根系一般遍布于墙面之上,它们上下浮动着,呼吸着,借助着血管蠕动,传输。
或许在某个地方,它们正在用血液,滋养着自己的内心。
砰!!!!
还未破损的房门被齐刷刷的打开。
里面则是满目疮痍的病患,他们的身体腐烂,长出无数如同肿胀血肉一般的躯体,散发着极其恶心的气味。
而另一边,病患,看似正常,可是他们的眼中却失去了光彩,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的皮肤之下蠕动着,游走着,腐蚀着,穿梭着。
当它们走过血肉之后,原本鼓起的部分便会向下凹陷,衬托出血肉下方那一条条完整的空洞。
就是这样,两拨完全不同的病患竟然出现在相同的房间之内,每个房间,均是如此。
或许他们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身上,早就布满了针孔,和那些不明所以的胶囊。
甚至可以看见,他们将药物从口中吞下,却再次从胸前的空洞中掉了出来。
这还算是人吗?
伊丹几人不禁升起了这个念头,约翰、汉斯、杰克等人的脸色则是愈发的难看了。
因为他们最清楚,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人到底是如何而来,而他们,又出现在了哪里。
这种程度的腐蚀,疯狂,绝不是b区这样的交战地点可以概括的,这绝对是A区,那个早就已经被禁止涉足的区域。
而现在,三个地区早就已经坍缩在了一起。
还未等众人多想,那道凌厉而又狰狞的目光便随之而来,顺着老毕的瞳孔迸射而出。
原本柔和的肢体扭曲,变形,疯长,伸出一条足有三米多长辅足,如同蛤蜊一般从他的体内伸出,冲着众人而来。
他狞笑着,哀嚎着,肆意挥动着长在他身上的所有肢体,很难说他是否具有人型。
应为但凡只是受到轻微影响的那些人,恐怕早已在优胜劣汰的环境下死去。
A区就像是一个放进无数毒虫的罐子,弱小无用的个体会慢慢地死去,直到里面留下最强的存在,它,或者说它们便可以成为,‘蛊’。
“嘶!”
一旁的病友似乎注意到了老毕的行为,由于视角的问题,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两人,而是顺势向空中跃出,一把抓住了对方伸出的辅足。
锐利的牙齿连想都没想,就落在了那猩红的肢体之上,顿时,不明的液体向外飞溅,盖过了头顶的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