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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宴会厅中霎时鸦雀无声,就连呼吸声仿佛都停滞了一般。
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在了蜡像上,汇聚在了那无头的尸首之上。
或许在别的地方可以被称之为艺术,任何地方都做的十分完好,但是无头,象征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在大法官过往的审判中,最多,也是最常用的刑法就是斩首。
它或许不是最痛苦,也不是最折磨的,但是看上去却最为震撼。
这无疑是在暗示大法官的残忍,恐怖,并暗示她,很有可能在此之后,就像这座蜡像一样被斩首,或在明处,或在暗处。
更令人恼怒的是,看见这一幕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的贵族都亲眼见到了。
这件事情必然会出现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因为此时,尤菲早已按下了快门,出于新闻自由,想要按下来,多半是不太可能了。
虽然蜡质的雕像没有鲜血,却如同一根钢针,插在艾德桑·格兰迪的胸口。
‘是谁?为什么会这样?’
愤怒并没有冲昏她的头脑,因为她是大法官,随时随地都要保持客观,理性,不能被个人的情感所左右。
这也是公职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不能因为感情而对尚未确定的犯人施以重刑,因为每一个人在接受审判之前,都应当被看做是一个无罪的人。
而现在,或许那个人就藏在诸多宾客之中,每个人都有嫌疑。
‘是他吗?还是她?’
大法官的脑中浮现出各色各样的面容,她经手过的案件实在是太多了,同样,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谁,都有作案的可能。
在这么简短的时间内,她根本无法判断。
“霍华德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随即转身,开口,将问题抛给了礼物的赠与者,也正是他定做的蜡像。
此时的霍华德也是一惊,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准确的说,他也只是向冒险家沐·弗洛伊提出了制作蜡像的申请而已。
前两天他确实去过沐的家中,询问制作的情况,但是当时蜡像还处在拼凑的阶段,他能够看到的,也只是尚未完成的手啊,脚啊,之类的东西。
他甚至都没有在沐的工作室中待上多久,因为那种味道,着实有些反胃。
今天他本应该在宴会之前一同进行查验,但是伊丹的事情,反倒令他措手不及。
“啊?这件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向沐定做了蜡像而已,所有的测量和制作也是由他经手的,那天您也在的。
之后我可从来都没有碰过它,甚至今天傍晚的时候,我都没空过去查看一下。”
霍华德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情与我无关,而且进入宅邸之后,都是大法官您自己经手的,放在哪里,如何保管,我是一点都没有掺和,别来找我。
“那么······”
众人的目光随着艾德桑一起,落在了一旁的冒险家的身上。
“干嘛啊?都看着我干嘛?”
沐的脸上则是满脸的疑惑,并不是因为皮球落在到了他手中,而是因为这奇异的变故。
东西确实是他制作的,但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绝对制作了蜡像的脑袋,甚至还花了大量时间为它植发,雕刻面部的细节,并且上色上妆。
不过最令他奇怪的,就是整个玻璃展柜没有任何的破损,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按照道理来说,蜡像的脑袋就算是掉了,也不会自己长腿跑了,顶多也就是顺着空隙下落,掉在附近而已。
那又会是谁带走了‘大法官’的脑袋呢?
顾不得许多,沐还是决定站了出来,将右手举起:“我发誓,我绝对制作了蜡像的头部,并且我可以确定,在它抵达宅邸的时候,蜡像还是完整的。
就在您接收的时候,西格也进行了检查,确认无误。”
听到沐这么说,西格也一步跨出,站在了他的身旁:“是的,就是这样,您的几位仆人,应该也看到了才对。”
艾德桑这才松口,看向依旧站在远处的仆从,他们也都纷纷点头。
也正是在此时,霍华德却率先上前,站在了展柜的边上,仔细观瞧着蜡像脖颈处的乱面。
看似平整的表面却没有相信中的那么简单。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找到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无论是我,还是沐,都需要它还给我们一个清白,同样的,我想也必须给大法官一个交代,各位说是吧。”
霍华德少见的举起双手,放在身前,看向众人。
些许的议论声在人群中流转,闪烁不停,但是很快,就有了结果。
“是的。”
“没错。”
“我也觉得必须由一个结果。”
“这可是关乎于大法官的面子,没理由不搞清楚。”
“但是,该怎么去找呢?”
这一局深沉的言语,多少令众人有些诧异。
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亲切感。
那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绅士,无论是外表的形象,还是举手投足,都充满了一种名为高贵的气质。
比起那些装腔作势,装模作样的家伙,不知道专业了多少。
那种藏在骨子里,贯穿了他一生的态度,是无法掩盖的,是在岁月中不断地积累,在历史中不断地沉淀才会留下的痕迹。
修长的礼服,挺拔的帽子,加上精致而又简洁的文明棍,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角一般。
“你是······”
就连大法官也未曾想起,眼前的这位男子,到底是谁。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杨,也算是一个旧时的贵族吧。”
话虽如此,但是如果以他的情况都无法用贵族、绅士来形容,那么其它人,就更没有这个资格了。
然而所有人都有这么一个疑问,他到底是谁?又曾经出现在哪里?
在场的客人中,似乎并没有一个人,可以想起。
他就像是从天空中下落的天鹅,落入了自家的水池,不知何时,便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