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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达一脚踢飞大门,响声剧烈,万府后院沉睡的人们闻听前门动静,全都惊醒了,起身穿衣执剑外出。
“哪里来的恶贼,敢到万府闹事?太岁头上动土,你想死么?”有人厉声喝道。
“聒噪!”
宋达左手按剑,右手五指连弹,一道道指力破空,只有几声惨叫传来,那万震山的徒弟们便几乎死绝了,万府丫鬟仆从等无关人士,宋达倒未杀戮。
不过他们也是吓得心胆俱寒就是了。
“鲁坤……周圻……孙均……卜垣……吴坎……冯坦……全死了!”狄云喃喃道,他目睹宋达屈指弹杀万震山的这些个徒弟,心中忽生畅快之感,恨不得仰天长啸,以抒胸中愤懑之意。
“想跑?”宋达耳朵一动,飞身至屋顶之上,果见两道人影自后院悄悄摸摸潜出万府。
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者,衣饰华贵,逃跑时亦随身带了大小包,叮叮当当乱响,显见里边装满了金银珠宝。
另一个长身玉立的富贵公子,脸形微见瘦削,本该俊美潇洒,此刻却神色慌张,不时回头观望前院,倾听动静响声。
“别拖沓!那人实不知从何而来,打上了我万家,实乃无妄之灾!”万震山压低了声音,道,“今日你我父子二人逃出万府,待明早往那凌府秉明了知府凌大人,定要治那恶贼一个大罪,叫朝廷全天下通缉他,让他日日惶恐不安,终生不得安宁!”
万府一旁不远处有一个农家小院,种了萝卜、油菜、丝瓜、茄子之类,是一个极大的菜园子,夜宿于菜园中的戚芳闻声外出,紧紧抱着女儿空心菜,生怕她贪玩跑到了别处,以致遭凶徒杀害。
见了万震山万圭父子二人,戚芳忙叫道:“公公、三哥,快进菜园里躲避一阵。”
她本是出于一片好心,想那凶徒见她这所居之处是一个菜园子,完全贫苦农民一般,自不会想到万府主人潜藏于此。
熟料万震山、万圭父子二人一心逃离万府,避开那凶徒追索,此刻给戚芳叫破了行踪,登时心下大怒。又听空心菜“爹爹”“爹爹”叫个不停,生怕将那凶徒招惹了过来,双眼愤怒地看着戚芳,简直恨不得杀了她。
戚芳一时心中害怕,往后退了半步。
空心菜人小,半夜醒来本就有起床气,见到了爹爹与爷爷,更不由大叫,还伸出双手意欲抱着万圭。
恶从胆边声,万震山提剑便向戚芳、空心菜杀去,丝毫不曾顾忌这两人一个是他儿媳,一个是他亲孙女,既挡了他的路,自要悉数杀掉。
“公公,你干什么?三哥!三哥!”戚芳顿时大叫道,花容失色,索性也曾练过武功,危急之时,抱着空心菜退入了菜园内。
一不做二不休!
万圭目露凶光,竟也拔刀杀向戚芳,亦可避免她母女二人泄露自己行踪。
“三哥!”戚芳难以置信,空心菜亦害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他们面上神情如地狱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真个好父子!”
一声暴喝传来,宋达杀至,话音蕴含内力,狂暴闯入万震山、万圭父子耳中,令他两人不由得心神恍惚,脚下打颤,竟险些摔倒在了菜园子的大门口。
宋达一拍腰间剑鞘,铁剑受力飞出,携带无匹巨力越过百余米距离,将万震山、万圭父子二人死死地钉在了泥土地面之上。
父子两人口中喷血,眼神惊恐不甘,使劲挣扎,却无力挣脱宋达拍出的这一柄铁剑,被钉死在了地面上。
两人仇恨地目光看向戚芳与空心菜,让母女俩心下直冒寒气。
终于万震山、万圭父子抖动了几下,只泼洒出几滩鲜血,便一动不动地死透了。
宋达、狄云,以及背负了凌霜华的丁典,全都越过万府庭院落在菜园子大门口,戚芳紧紧抱着空心菜,担忧地看着这些人,颤声道:“这位大……大侠,你要什么,尽管搜刮万府就是,我母女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捂住了空心菜的眼睛。
“师……师妹……”狄云涩声道,撩开了扭曲缠绕的头发,露出历经沧桑后的一张脸孔,戚芳见了登时愣住。
“是……是你么?”戚芳嗓音干哑,几乎已不成声。
狄云点了点头。
宋达忽又飞身跃起,到了就近的屋宇之上,笑道:“丁典,可曾感应到了?”
丁典回道:“你还要再下杀手吗?”
“嘿,你不知那两人是谁吗?我想你得到《神照经》时,分明见过了这两人的。”宋达嘿然冷笑,道。
丁典心念电转,失声道:“言达平?戚长发?”
“看来他们终日守着万府啊!且待我杀了他们再说!”
宋达话音未落,人已远去,那一柄钉穿了万震山万圭父子的铁剑,他也不要了,又非什么神兵利器,纯粹铁匠铺子里几两银子一件的铁器。
戚芳乍闻父亲的名字,登时抬眼望去,只见那凶徒似大鸟腾空,转瞬即不见了影踪。
她心乱如麻,父亲怎会在此?他为什么不来与自己碰面?那凶徒要杀了父亲吗?
“‘铁锁横江’戚长发,嘿,弑师狠毒的歹人,给宋达杀了也好,免去江湖一大祸害。”丁典道,见狄云、戚芳二人均以愤怒不满目光盯着自己,嘿嘿冷笑了两声,便将他自己的亲身经历和盘托出。
原来丁典昔年曾目睹了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三人合力弑师的罪恶行径,后救了三人之师“铁骨墨萼”梅念笙一命,其见丁典心性纯良,便将《神照经》、《连城剑诀》一并传授给了他。
后续凌退思谋害丁典,又活埋凌霜华,以及狄云惨遭万圭陷害,终得华山派高人宋达救出牢狱,并及时救下凌霜华,屠戮了凌府,再镇杀万府之事一一道来。
戚芳听得既是心乱如麻,又是不愿相信。
可事实如此,由不得她不信。
另一边宋达赶往万府一角,见一个乞丐与一个普通中年男子对峙,均想深入万府一探,又互相忌惮,导致两人均未成行。
看到宋达如天神下凡一般杀将过来,言达平、戚长发师兄弟二人大惊失色。
万府惨状历历在目,大师哥万震山想必已是死在了这人手底下,他们如何不惧?如何能敌?
不过此人必是为了《连城剑谱》而来,只要以《连城剑谱》相邀,想来无甚性命危机。
戚长发开口道:“这位大侠,且慢动手,《连城剑谱》……”
宋达眸光冷冽,煞气森森,双掌齐齐拍出,一掌打杀言达平,一掌攻击戚长发,内力充沛,兼且有无匹肉身巨力,两人一个接触便惨呼一声,胳膊咔嚓作响,显见是被宋达一掌废掉。
言达平、戚长发师兄弟两人更是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砸塌万府墙壁,一堆大石砸到二人身上,口吐鲜血,不甘亦不解地看着宋达。
他为什么对《连城剑谱》所涉及的宝藏不感兴趣?
二人又吐出一大口血,肝脏器官碎片也喷了出来,剧剧烈疼痛席卷大脑,随着宋达转身离去,两人终于垂下了不甘的眼神,气绝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