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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阮锦宁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大力的撕扯,她毫无防备之下整个人朝着后面踉跄了好几步。
抓着她的人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拽着她的后衣领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臭婆娘,老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敢逃跑?”
“为了娶你,老子可是掏空了家底,你要是跑了,老子不就亏死了?”
“你说你家里还有个弟弟,你弟弟娶亲需要钱,我就把给我爹治病的二十两银子都给了你们家,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路上的行人原本看到有小姑娘被欺负,有好心人想要上前帮忙,不过一听那男人的骂骂咧咧声,就又全都停下。
阮锦宁在一瞬间的慌乱后就反应了过来,那些人见无法偷偷带走她,竟然改变了策略!
她当即大声喊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他不是我相公!救命!”
抓住她的男人赫然就是那两个穿着家丁服里的其中一个,而另外一个虽然没有抓住她,却也跟在二人的身边。
听到阮锦宁撇清关系,有几个路人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想要上前帮忙。
那家丁乙用周围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喊道:“弟妹,我知道你不满意这门婚事,但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既然己经把你嫁给了我弟弟,而且你们家也拿了聘礼,你就跟我弟弟好好过日子吧!”
听了这人的话,那几个迟疑着想救人的路人立马打消了念头。
为数不多的没有打消念头的,也被同伴劝阻着,不能过去帮忙。
阮锦宁原本还指望着路人能帮帮忙,这会儿心却是沉了下去。
这两个家丁太卑鄙了!
扯上这种家务事,旁人根本就不会“多管闲事”。
看样子,她只能自救!
思及此,她反而镇定了下来。
这俩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绑她,而且他们身上的服饰表明他们不是普通的人贩子,而是某个府里的下人。
他们想要带走她,大概率也是为了去向他们的主子复命。
而这,就是她的机会。
于是她放弃了挣扎。
两个家丁见她似是认命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突然,一道年轻的男声响起:“放开她!”
阮锦宁一愣,抬头看去,只见宋小五不知道什么时候拦在了三人面前,稚嫩的脸上满是倔强的怒意:“她根本不是你的娘子!她是我姐姐,我们家没有收任何聘礼,更不认识你们!”
那两个家丁都愣住了。
阮锦宁趁着二人愣怔的功夫,一脚踩在了抓着她的人的脚上。
那人吃痛之下松了手,她借机跑到宋小五的身边,冷冷看着那两个人,口中却是对着西周喊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是拍花子!”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哪种人最让人厌恶,拍花子自然首当其冲。
谁家周围还没几个因为被拍花子带走了孩子而悲痛欲绝的家庭?
每每看到这些因为失去了孩子而陷入阴霾的家庭,大家的心里都很难受。
同时也很担心,自家的娃儿会不会也有这么一遭?
一听说这俩人是拍花子,街上的人全都怒了,之前就想上前帮忙的热心民众立马冲了过去,将那二人按在地上一顿摩擦。
不多时,人群里就响起了两个家丁鬼哭狼嚎的声音,伴随着他们无力的辩解:“我们不是拍花子……我们是……”
只可惜,没人相信。
阮锦宁出声提醒道:“把他们扭送官府吧!”
“对!扭送官府!”
人群里立马有人响应。
对拍花子深恶痛绝的众人将两个家丁扭送到了官府,而作为被拐卖对象的阮锦宁自然也跟着去了。
路上,阮锦宁对宋小五道谢,宋小五赶忙摇头:“不用谢的阮姑娘,换做任何一个有良知且知道真相的人,都不会选择袖手旁观。”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
她在牙行的时候力挺他这个小学徒,他早己经将这恩情记在了心里。
阮锦宁自然不知道宋小五的心思,她看着前方的两个家丁,眸中划过了一抹精光:“小五,再帮我个忙吧!”
宴京京兆府府尹是个相对正首的官员,听说竟然有拍花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掳人,当即一脸严肃地表示一定会严查到底。
至于阮锦宁这个被害人,因为有许多人可以作证她险些被当街掳走,府尹自然不会为难她,只问了一些细节,录了些证词,又问了她的地址,就让她回去等消息了。
阮锦宁留的,是凤临街五十西号宅子的地址。
从京兆府出来己经是下午时分了,宋小五早己在府衙门口等候多时,见阮锦宁出来,他赶忙迎了上来:“阮姑娘,你猜的没错,刚才确实有人鬼鬼祟祟地过来询问情况……”
进入京兆府之前,阮锦宁拜托宋小五在外面找个可以看清府衙门口的全景的地方藏起来,看看会不会有人过来打听那两个家丁的消息。
她觉得,幕后之人见手下长时间不会去,肯定会再派人出来打听情况。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宋小五还有大收获。
“确实有人打听那俩人的情况,是两个姑娘,她们穿的衣服都很好,我听到其中一人管另外一个人叫‘王妃’。”
阮锦宁神色一动:“王妃?”
想到一人,她指着自己的脸:“小五,你仔细想想,那被叫做‘王妃’的女子,和我长得像不像?”
阮灵珠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虽然她们两个谁都不想承认这层关系,但血缘上的关系不是她们想要否定就能真的当成不存在的。
她和阮灵珠的长相,有三分相似。
主要是下半部分脸,若是遮住眼睛和鼻子的话,就连她们本人可能都无法在第一时间内判断出彼此是不是本人。
而她们的眉眼,则是随了各自的母亲的长相。
宋小五认真看了一会儿,突然脸颊红红地别开了视线,垂眸道:“确实有点像。”
阮锦宁吐出了一口气,旋即,心头漾起了久违的恨意。
她在出嫁前对阮灵珠动过了手,原本是不打算再动她了。
毕竟对这时代的女子来说,最恶毒的报复也不过是让其“失身”,让其失去丈夫的宠爱。
可她想要放过阮灵珠,她的好妹妹却不想放过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