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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黑雾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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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黑雾蝙蝠

    咔嚓——数码相机的闪光灯猛然闪亮,我连续摁了几下快门,却郁闷的发现闪光灯只闪了一下,看来买东西还是要买好的,事到临头才发现,东西便宜了就不是好货。

    但是就这么短暂的一秒钟不到,闪光灯的光影下,Alice已经迅速的扑了上去,手中尖刀一下就准准的扎在了蛇头后边,把蛇头牢牢的卡在地上。

    蛇身子不是很长,根本够不着Alice的手,此刻在晕头转向中被尖刀扎住七寸,徒劳的扭着白花花的身子挣扎。

    我对Alice给予了表扬:“身手不错,动作够快的……行了,那刀子就别拿了,挑过去扔到远处。”

    Alice不放心的用刀子挑起毒蛇,原地转了几圈后,直到毒蛇连痉挛都没了,才远远扔到了屋子的另一个角落去。

    看着女人的尸体,我暗想也算是给你报了仇,瞑目吧,现在就可以弄清楚是谁把你扔到这儿了。

    两只手电一起照向角落里的豁口,我终于弄明白这个豁口应该是地牢的正面所在,那里头竖有几根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已经朽烂了,歪倒在一边,露出个篮球大小的洞口,死去的女人看来就是从这里被拖进了地牢。

    外头是什么?我和Alice充满了好奇,难道还有其他的空间?

    我伏下身子,刚刚准备探出半截身子去看看,Alice拉住我说道:“先别着急啊,万一还藏的有蛇呢?”

    我想了想也是,于是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只死蝙蝠,隔着洞口使劲丢了过去,侧耳细听之下,里头果真还有动静。

    但却不是毒蛇发出的声响,听在耳朵里,让人浑身冰凉。

    那是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好像电机马达的启动声音,又或者是风扇叶片的转动声,不过这还不能让人害怕,真正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在这些噪声中,掺杂的另外一些杂音。

    听起来仿佛置身一间空旷的石屋内,有一股溪流在不停的流淌,滴答滴答的冰冷、刺耳、神秘,每一声磕碰都让心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冰凉滋味,这是黄泉水发出的声音么?如果不是,又会是什么呢?地下水?

    寂静中,我和Alice的手电不自觉的垂了下来,全神贯注听着洞口里传来的滴答声音,没想到这滴答声却慢慢变的不再有规律,时快时慢的混乱起来,让我怀疑是不是那边锁有什么洪水中的猛兽,被我扔进去的死蝙蝠惊扰了好梦,正在四下查看原因。

    差不多一分钟过去了,直觉中越来越明显的感到一种危险气息,而且曾经体会过的巨大压抑感也再次袭来,就连露在外边的皮肤都有种针刺的感觉,麻麻的极不舒服,我心说不妙,赶紧对Alice比划了一个手势:撤!

    把自己那柄锋利的短刀递给Alice拿着,我掏出钢弩安上利箭,戒备着悄悄的向后退,刚刚退了几步,就听见一片嘈杂的翅膀飞舞声,伴随有混乱的吱吱叫声,一起从那个豁口传出来。

    手电一晃,我差点昏过去,只见不计其数的蝙蝠肉疙瘩,正从豁口里飞出来,振着翅膀吱吱叫着的乱闯,有几只还撞上了我和Alice的脑袋。

    除了这些,更让人恐惧的是有很多条毒蛇夹杂在里头,也纠缠在一起从那个豁口爬了出来,一条条的翻落在地上打滚,白花花的肚皮露出来,看着十分恶心。

    我忍不住低低怪叫了一声,挥舞起手电筒周身乱撵,而Alice却伏下了身子,用短刀开始杀死那些向我们爬近的毒蛇,这些毒蛇好像是在逃命一样,Alice几乎一刀一个,全给戳死在地上,连点像样的反抗都没有。

    强忍住周身的不自在,我挥手击落最后一个不长眼的蝙蝠,趴低了身子猫着腰往上看,注意这些蝙蝠要飞去哪里?还好,这身子一趴低,倒是没有蝙蝠撞上身来,可惜的是蝙蝠太多,看不出来都要飞去哪里。

    忙乱中只看见许多蝙蝠都在屋顶顺着四角来回往返的飞,我心里一急,赶紧在耳麦里说道:“大侠!小心了,有蝙蝠要飞出去,你给我看好了!”

    郑一桐在耳麦里说道:“OK,明白,出来一个宰一个,蝙蝠这玩意儿我可不怕!”

    最后,这大约数百只蝙蝠都变成了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顶盘旋着原地打转。

    看来我们在割开那几层皮之间,发现有活物在下头往外拱,就是这些蝙蝠在做怪了,一个个长着很大的耳朵和眼睛,鼻子上翻,嘴里的牙齿白白的,长的是异常丑陋,看着都想吐。

    我知道吸血类的蝙蝠只有美洲才有,广东这地儿一向没那野生的品种,至于猪脸大蝙蝠也是东南亚特有品种,所以逐渐定下神来,认出来这些蝙蝠都是很常见品种,无大害的,最多是癞蛤蟆跳到脚背上,不咬人它吓人一跳而已。

    这上百只蝙蝠乱飞了一阵之后,除了有几个可能从我们的入口飞出去之外,大部分逐渐安定下来,一个个挂在屋顶缩起了脖子,吱吱声也逐渐平息下来,我猛然想起那个豁口里的铁链声,立刻紧张起来,难道真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才惊扰出这么多蝙蝠?

    莫非洞口那边儿才是货真价实的蝙蝠洞?现在的时辰也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所以才聚了这么多蝙蝠,是不是另有缝隙和地面相连,否则这些蝙蝠从哪儿飞来的?

    Alice轻轻说道:“好冷啊!怎么突然变这么冷?”

    我已经感觉到了这股子透骨的冰凉,只是不明白原因在哪儿?因为这股寒意并不均匀,一阵阵的刮在身上,和空调的摆风口扫出来的一样,让我脑子一阵迷糊,林大成总不会在这个地下室也安装了空调?

    这厮在海王电器到底研究的是什么制冷项目?

    Alice的手电四下照照,突然说道:“上面有东西!………小心!”

    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强作安慰,这不可能吧?什么东西会在我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潜伏在头顶呢?

    可是当我的眼睛看着手电照到的地方,仅存的一丝侥幸心理立刻灰飞烟灭,冰冷的恐怖感觉瞬间笼罩了我,让我浑身一僵,脚步再也挪动不了。

    恐怖和吃惊是两个不同概念,吃惊是因为东西突然出现或者消失,碰到的东西本身并不可怕,只是因为出现的太突然才会吃惊,但是恐怖则不是,恐怖是一种冷静状态下的感觉,还有一个渐进的推理过程,是在思考后归纳出来的心理感觉。

    比如说我们今天晚上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就碰上了好几个说不清楚的事儿,随着一步步的推理思考,我心里已经有了对未知事务惧怕的苗头,而眼前这黑暗,更是强化了这种惧怕,所以,笼罩住我的恐怖感觉,是源自黑暗,至于黑暗中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事实上,我也什么都没看到,在手电的光源下,除了黑暗我什么都没看到,这就是让我的感觉,从惧怕转变为恐怖的来源。

    屋顶如果有东西,手电的光柱就应该照在这个东西上,让我看清楚是什么。

    屋顶如果没有东西,手电的光柱也应该照到屋顶,映出屋顶的建筑材料是什么。

    可是,我和Alice的手电光束,却没有任何反光,也照不出任何的东西,那种感觉就像我拿着手电射入夜空一样,光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掉,在虚无中完全消失了。

    黑暗,无尽的黑暗,笼罩在我和Alice的头顶。

    消失的手电灯光让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醒悟了,因为我们手电照到的并不是屋顶,而是一层浓黑色的稠密烟雾,缓缓的在屋顶漂浮,手电光照在这个上面就被吸收掉,让人眼误以为那上头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其实这是错觉,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我和Alice紧张的看着,没有挪动脚步,因为在我们觉察到黑雾的时候,这黑雾已经封锁了我们原本回去酒窖的通道,而且让人担心的是这些黑雾,在我们发现以前,有没有通过那个洞口,飘到地面上去,万一给郑一桐来个措手不及,那可不好了。

    我小声的在耳麦里警告郑一桐:“大侠,你先找东西把那个人皮桩子盖上……赶紧了,别问我为什么?……我不叫你开,就千万不要掀开盖子!”

    从郑一桐的回答来看,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令我感到心里发毛的是,这黑雾并非静止不动的死物,隐约可以感觉到它正在缓慢但是有节奏的往前流动,悬挂在屋顶的蝙蝠群被黑雾包裹后,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就给无声无息的吞噬在黑雾中,丝毫没有出现炸窝乱飞的情景,我和Alice也根本看不到黑雾里面出现了什么变故。

    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浓黑色的雾,十有八九含有古怪,弄不好就是剧毒!

    在我们严阵以待、寻找出路的时候,周围再次发生了变故。

    大量的黑雾源源不断从豁口里飘出来,在屋顶的四个角落游走,最后逐渐汇集到一起,正是我们下来的那个洞口,在那儿聚集成颜色浓黑的极大一团,让我们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散落的黑雾逐渐凝聚成团之后,露出了原本看不到的屋顶,差不多两人多高,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凝结了不少黑点,大小不一、个个不同。

    我留神细看,发现那些黑点尽是蝙蝠的形状,数百只都一起失去了生气,还依然保持着悬挂的姿势凝固在屋顶上。

    我猛然想起在别墅的二楼,出现在墙壁上的两个人形黑影,和这些蝙蝠死后的痕迹非常相似,心里有一丝明悟那两个人形黑影,在我们进来别墅之前,必然是活生生的两个人,不管什么原因最终变成两大滩碎肉骨屑,都肯定和这种黑雾有某种关系。

    黑雾暂时没有对我俩有什么攻击行为,我和Alice紧张的四下查看还有没有出路,最终却意外发现这黑雾没有沉下来的原因,是和墙上绘制的壁画有关系。

    墙上的壁画仿佛对这些浓黑色的烟雾有种吸引力,凡是碰到壁画的部分都不再流动,给吸附在墙壁上,还顺势从屋顶的大团黑雾中撕扯出一道道黑线,流向壁画后就给紧紧的黏上。

    这个时候,我也终于看清楚,所谓的黑雾并非是气体形状,竟然是由无数只细小的飞虫所组成,互相纠结在一起湿漉漉的黏黏糊糊,看不清楚四肢和翅膀,却能看到它们那一个个芝麻样的黑点,全给黏在壁画上拼命挣扎,那些画中的牛头马面、十殿阎罗,黏附了黑虫之后一个个都变的栩栩如生,尤其是面部五官,凸起一个个黑黝黝的小包,在手电的光亮下瞧着非常神秘。

    随着黏附的黑虫越来越多,壁画上的人型轮廓,浮雕一样逐渐凸出在墙壁上,给我的感觉就是画中的人物,马上要活过来一般。

    那个豁口里终于不再有黑雾飘出来,而头顶上的黑雾和壁画上的阴司神祇,互相保持着形状严阵以待,有种大战在即的压抑感觉。

    看看两边的形势,我终于明白我们下来那个人皮桩孔,肯定是钳制地牢的一道枷锁,为了阻挡地牢里的莫名危险逃出去,在四个角落里应该都有设置,属于神秘道术的某种法器,而这个房间里的壁画显然也出于这个目的,专门为了镇压地牢里的东西所绘制,这一切,应该是明朝就已经存在了,怎么看都像是汪藏海的手笔!

    我打了个寒噤,想起和郑一桐贸贸然割开那个人皮桩,万一引起了什么致命的后果,那就相当的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