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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血止住了之后，宁子衡拿掉了鼻子里的棉球，然后没有看用面纸抱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揉了揉已经感觉不到疼的鼻子，走进了厨房里开始给自己准备午饭。
现在才吃午饭，是因为表演前吃的话血液流向胃子，脑供血就少了。
当然，以上都是听说。
……
半小时后，餐桌已经上摆好的两荤三素外加早上炖的鸡汤，他又去厨房把海鲜饭连锅端了上来。
他平时一个人吃的时候是不会做这么丰盛的，在首尔买国内的调料有点难，而且主要……买材料麻烦，他也嫌做的麻烦。
这次主要是庆祝彻底结束的“卖艺生涯”。
人总要有些仪式感嘛。
做起来慢，不过宁子衡吃起来还挺快的。
十五分钟没到，他就消灭了桌上所有的菜。
他满意得叹了口气后，将厨房剩下的鸡汤放进了冰箱里。
这只小公鸡还是陈诚送来的，剩下的明天还可以再吃一顿。
……
午饭后，宁子衡又开始惯例性在家逛了几圈消食，然后就走进了录音室。
他从一面订满了纸的墙上拿下了以编号NO.52开头的三首曲谱，这些都是晚上要让某人气急败坏的“主力”。
而“王牌”嘛……他以前有专门练习过，根本不需要准备，全凭即兴发挥。
一想到陈诚，宁先生满腔复仇的怒火就要溢出来了。
找到谱子后，他又从桌下的保险柜里找到了写着NO.52标签的u盘。
插好u盘，戴上耳机就开始为晚上做准备。
他半年前在那儿帮忙镇场子，自然是知道那个CLUB的规矩。
能在里面表演的，大多都是有原创，并且如果想长期驻唱也会被要求定期有能够被认同的新作品。
这些条件很苛刻，但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所以这里的驻唱大多都费尽心思的创作，因为CLUB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时间过得很快。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天快黑了。
在录音室闹腾了一下午，楼下大妈都没有上来找他麻烦让他还有点开心就了。
宁子衡其实一直都有点纳闷，他当初改造的时候用的都是最好的声学材质，甚至因此室内的地面都垫高了好多，为啥大妈还天天能听到的，有点想不明白，难道大妈也非人了？
看了眼时间，估计陈诚还有一会到，宁子衡吃了个苹果后，把曲谱和u盘塞到了扔在玄关的背包里后，就准备泡在健身器材上消耗自己多余的精力。
……
时间走到了6点半，陈诚虽然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时间观念深受宁子衡影响，所以提前就到了。
他打开门进去之后，就看到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在卧推。
陈诚看过职业健美的人，他们浑身都是夸张肌肉疙瘩的身材，这都是他们在专业私教和蛋白粉之类的增肌作用下练成的。
虽然身材夸张，但是肌肉柔软。
而宁子衡的肌肉相对不如那些人饱满，但是块状的胸肌和腹肌，在昏暗的灯光下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曲线分明、结实且富有力量。
不光是表面，在其内部也藏着他人看不出的，远超他人想象的力量。
陈诚看着正在保持频率做着卧推的宁子衡，陷入了某种沉思，目光中不时会露出迷茫。
不过很快，仿佛是坚定了信念，他的目光从迷茫又转向了坚定。
……
第一时间就发现陈诚已经来了，不过宁子衡也没有着急，他在保护频率完成最后一组卧推后才站了起来。
一边用毛巾擦着几乎看不见的汗，一边看向陈诚，宁子衡发现他用“色眯眯”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一阵恶寒。
“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是个gay。”宁子衡一脸嫌弃的说着，他把空调的温度又调低了一些，准备去冲下凉。
“你才是gay呢，爷正儿八经的直男，比你这种单身多年的母胎solo选手经验丰富去了，你是不知道我第二十八任女友当时和我玩的有多花。”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陈诚立马反驳道。
面对臭流氓，没有再理会他的宁子衡走进了浴室。
“你都准备好了？”陈诚看着放在地上的包问道。
“当然。”简单得冲了个澡，宁子衡换了套“白加黑夜用版”就出来了。
“那走吧，正好给你熟悉熟悉环境。”
“我有什么好熟悉，我又不是没去过。”拿上背包，宁子衡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在这半年里，我又重新装了两次。”
“有钱人。”
“彼此彼此，最近几个季度公司还挺赚钱的，你的分红也不少。”
锁好门后，宁子衡就跟着陈诚下到车库里，然后又坐上了他那辆奔驰最新款SLSAMG。
开着这种超跑，是个人都不能忍受这种没办法把速度拉满的憋屈感。
于是陈诚装逼的进行了连续超车……嗯，结果可想而知，他被交警罚款了，还接受了附近路人“鄙夷”的目光，这都让坐在副驾驶上的宁子衡一脸无语。
“都说了别做丢人的事，。”宁子衡看着一旁眼睛闪着绿光的女路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花了点关系，打了个电话悄咪咪摆平后，刚坐回驾驶座的陈诚有点无语。
……
“麻烦顶棚升一下，你过于丢了刚才。”宁子衡甚至都不暗示，直接明示。
陈诚并没有理会他。
……
宁子衡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陈诚，一幅想要吹他的架势。陈诚终于还是忍受不住这种目光压力，把顶棚升了起来。
在升好后，车子再次启动，宁子衡这才满意重新坐好并且打开空调。
他很怕热，升顶棚主要就是想开空调。
从他的公寓到陈诚的酒吧，一路都是沿着汉江行驶，车上的他只是看着汉江的景色入神，眼神里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陈诚开着车，但是视线的余光却一直瞄着一旁。
平时的宁子衡仿佛带着个面具，明明有时候很毒舌，看着也能够正常交流。
但是其实更多时候只是沉默而已，谁都很难走进他的心里。
如果自己不是强势替他做主，他怕是还在睡宾馆呢，毕竟他这性格，大概找房子都会说麻烦吧？
陈诚感觉自己有的时候更像个老妈子，天天都要操心着操心那的。
不过怕麻烦大概只是借口，毕竟装修公寓的时候宁子衡都是亲力亲为，这是怕麻烦么？
他所想的，大概是不想和别人有所牵连吧，即使他自己已经忘却了为什么，但是他仍然在遵守着这个想法，把自己关在一个名为孤独的囚笼里。
不想和别人产生关系的同时，他也在拒绝着所有人的善意。
“所以啊，我才会来到这。”陈诚收回余光又看向了前面的车流，喃喃道。
“你嘀嘀咕咕说啥呢？”一直在发呆的宁子衡突然问了陈诚一句。
“哇，你这个人，怎么一惊一乍的。”刚才还在感伤的陈诚被吓了一跳，车子都左右摇晃了两下，吓得后面的车立马都开始减速。
毕竟碰到超跑，但凡自己有一点责任，都暴毙了。
“你心理素质不好也怪我？”右手伸下去调整了座椅角度，宁子衡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了下来，然后伸手打开了车载音响。
舒缓的音乐慢慢从四周传来。
“舒伯特？你不是最讨厌古典音乐么？”车从汉江大桥下来，听出了是舒伯特的宁子衡问了陈诚一句，但是没有看向他，只是盯着车窗外的夜景。
霓虹灯的灯光折射在宁子衡的眼眸里闪烁着让人惊艳的光芒。
“陶冶情操呀，现在的小姑娘呀，都喜欢这种调调。”陈诚太了解宁子衡了，所以他也没有看向他，一只手拄着脸，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笑着随便编了个理由。
“你是该多听听，虽然你没有情操。”宁子衡啧了啧嘴，有些嫌弃得撇了他一眼。
陈诚耸了耸肩，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
他知道宁子衡还在生他的气，决定不触他霉头。
“不亏是个死小孩，心胸也一样的小。”
此时他哪知道宁子衡把中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算在他头上了。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舒伯特的b小调第八交响乐《未完成》的弦乐慢慢流淌着，相比第一乐章的沉闷，第二乐章可欢快多了。
宁子衡微微坐了一点起来，用额头倚着玻璃看向窗外，左耳听着乐曲，右耳感受着空气流过车玻璃的震动，他不知不觉想起了下午的发生的事。
不知道还好，在得知了之后，内心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陈诚或许是最好的倾诉对象，但是没必要，他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想法。
而且，越来越多的梦，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与众不同，这点也完全没办法和别人说。
“希望……不是件坏事吧……”想起了下午昏迷时听到的那段“音频”，宁子衡突然有点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