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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这么说,叶锦溪感到十分的诧异。
虽然她这里给的工钱不低,但是阿九还有母亲要照料,家里的支出都靠着他一个人。
此时他竟然愿意掏出一半的工钱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乞儿……
倒真是纯真的有些傻了。
叶锦溪摇着头笑了笑,淡然道:“既然你都要将工钱给他了,又何必要我收留他,你养着他不就好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阿九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话到了嘴边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看着他憋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叶锦溪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算了,那我便做一次好人,可以收留他……”
听到这里,不仅是阿九,原本低着头不说话的乞儿也抬起了头,满是希冀的看着她。
“……只是我的店里不养闲人,所以你会做些什么?”
面对着叶锦溪的询问,乞儿却是又重新低下了头,半晌才低声嘟囔着:“我,我只会杀人……”
闻言叶锦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错愕:“你说什么,你会什么?”
“杀,杀人。”这一次乞儿说的倒是坦然了许多,抬起头与她对视,“我之前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师傅收养,想要将我训练成杀手,只是后来师傅发生意外过世了,我无依无靠,所以才会流落街头,靠着乞讨为生。除了杀人,别的我都没有学过。”
叶锦溪和阿九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惊讶。
倒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乞丐,竟然还有着这样的经历,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想了想,叶锦溪给出了一个建议:“既然如此,你先留下来,平日里帮着打打杂,哪里需要你就过去帮忙,等到我空闲下来,便教你和阿枫一起读书识字,认草药,你是否愿意。”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
乞儿连连点头,生怕叶锦溪会反悔一样,起身跪在她的面前,朝着地上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
见状叶锦溪也不顾他身上的脏污,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好了,不用如此,只要你好好干,吃穿是肯定少不了的。现在先让阿九带着你去洗漱一番,然后去买两身干净的衣服。在医馆里面,穿的可以朴素,但是一定要干净。”
“是。”
叶锦溪掏出一些碎银子交到了阿九的手中,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没想到刚到大堂,却是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短暂的诧异之后,叶锦溪淡然处之,走上前如常的打着招呼:“李公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是否身体又有哪里不舒服?正好近日我研制出了一些新药,有病治病,无病养身,虽然价格昂贵,但是我想以李公子的身价,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凤九轻没想到自己刚来,她竟然就开始算计上自己口袋里面的钱,顿时哭笑不得、
“这几日你医馆中的生意不是一直都不错,又靠着救治将军府的公子狠狠地赚了一笔,怎么还如此的贪婪?”
“话不能这么说,钱这种东西,向来是多多益善的。”叶锦溪一副理所当然的坦然模样,“况且生意虽好,也是薄利多销,况且我这里还有不少的伙计要养活,每天的支出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自然是想办法多挣点儿银子了。”
闻言凤九轻顿时无言以对,看着她哼笑一声,抬脚朝着后堂走去。
见状叶锦溪连忙吩咐伙计看着店铺,自己紧跟其后。
到了后堂,凤九轻自发坐下,眼睛盯着叶锦溪,一动不动。
叶锦溪被他盯得后背发毛,抿了抿唇,强撑着笑容问道:“李公子来此究竟所为何事,若是只是闲逛到此,我前面还有病人等着我,只怕是没有多少的功夫……”
“叶锦溪,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在一夕之间痊愈的?”凤九轻打断她的话,直言问道。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叶锦溪愣了一下,随即容颜笑开:“李公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只是好奇,究竟是因何能够让一个已经疯傻了多年的人突然之间恢复正常,不仅如此,还想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身手,医术,学识……样样精通,难道这样的事情你不好奇吗?”
“若我不是当事人,自然也好奇。”
叶锦溪坦然颔首,面不改色,“只是世间有许多事情是不能靠着常理去分析的,很多说出来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却是真实发生的,就像寿宴上那些变成蛾子的彩蝶,就像张大公子的病,就像……现在的我。”
轻笑一声,她执起茶壶,缓缓的倒了两杯茶,一杯送到了凤九轻的面前,而她则端着茶碗坐在另一侧,依靠着,十分的悠闲。
“我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是如此了,只是没想到还有能够醒来的那一天,想必人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真的可以迸发出难以言喻的力量,若是不然,此刻的我早已经化为一捧黄土,自然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和二……李公子谈天说地了。”
说着叶锦溪将茶杯送到唇边,轻轻酌饮。
凤九轻眉头微皱,神情凝重。
沉默片刻之后,他冷声开口:“前朝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前朝?”叶锦溪眨了眨眼,一脸的茫然,“前朝何事?前朝不是已经覆灭多年了吗,我能知道什么,还不是从史书中的只言片语了解到一些内容,那些连三岁小孩子都清楚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凤九轻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最后——
叶锦溪说的都是真的。
他能够判断出一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虽然不能保证十成十,但是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当提及前朝的时候,叶锦溪的茫然是真的,不以为然也是真的。
由此可见,她对于前朝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所以之前猜测她是前朝遗孤的事情,也宣告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