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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逃跑的是“严岛”、“八重山”,凭借高航速转向,紧追“天成”、“盘城”两艘炮舰,海军战败,回国肯定要受到军法的严惩,横尾道昱等人免不了切腹自杀,但必须保住运兵船,将五千陆军安全护送到汉城。
“西京丸”的锅炉被打穿,弹药库也发生爆炸,“比睿”号与松岛的惨状几乎一样,舰面上的建筑一片狼藉,没有一件完好,处处是浓烟、大火,一枚炮弹正中司令塔,将樱井规矩之左右炸得粉身碎骨,大副、二副等各级指挥官,死得七七八八,幸存的倭兵已经放弃了抵抗,争先恐后的跳海。
“济远”号上一片欢腾,敌舰突然逃跑,他们躲过了灭顶之灾,胜利了,方伯谦也露出了笑颜,几个副手下达命令,全力扑火,抢修舰伤,向大同江口驶去。
赢了,终于报了一箭之仇。
度秒如年的刘步蟾,此时欣喜若狂,恨不得放声大笑,立即将这个好消息报送李鸿章、朝廷,不过他身位主帅,还是保持一定的冷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骚动的心境:“命令黄建勋,放弃攻击,全力追杀严岛、八重山。”
下完命令,看看远处的“松岛”、“西京丸”、“比睿”,会心一笑:“这个小家伙,挺会拣便宜。”
雪原是个机灵鬼,见北洋胜利在望,干脆在一旁观战,载乘洋人的商船,将调查组成员送上岸后,也返航回头。
倭人撤退的旗号一竖,雪原毫不迟疑的下令,五艘商船开往松岛、比睿,并竖起了劝降旗。
商船的航速不快,但没有装载货物,轻而易举的接近了两艘倭舰,搭上木板,大批的船员登上甲板,首先是清除残余的倭寇、抢占弹药库、锅炉房、驾驶室,然后组织扑火。
雪原要的是军舰,对落水的倭人不感兴趣,西京丸也没救了,看也不看一眼。
军舰虽破,也不是杀倭军的战利品,但里面的好东西不少,对于初建的小海军来说,他们一贫如洗,拣破烂也能拣出宝贝。
另外一艘商船,向正在下沉的经远舰驶去,打捞落海的清军。
“八重山”号的航速达到20节,跑得比兔子还快,“严岛”号也有17。5节,迅速脱离了战场,将“定远”、“超勇”甩在后面,那两艘小炮舰成了倒霉鬼,盘城仅有七节,天成只是可怜的六节,没过太久,被“定远”、“超勇”咬住了。
几百吨的小船,哪经得起巨型炮弹的轰炸,而且它们的火炮口径小,射程短得出奇,够不着庞大的“定远”、“超勇”,几轮射击下来,两艘炮舰四分五裂,变成了鱼虾的天堂。
眼望“严岛”、“八重山”消失在海面,刘步蟾犹豫不决,追,还是不追?
黄建勋心痛林永升的阵亡,马上打出了旗号:“请求追击倭舰,特别是运兵船,为高升号的弟兄报仇血恨。”
想起丰岛海战,倭寇卑鄙的偷袭,致使上千清军葬身大海,刘步蟾怒发冲冠,随即下达命令,两舰全速前进,追杀到底。
倭舰估计赶不上,但能留下倭寇的陆军,又是一桩战功,最起码减轻平壤的负担,粉碎倭人的进攻计划。
此战大捷,“定远”、“超勇”的水兵们都是精神大振,士气高涨,不顾熬战的疲惫,再接再厉。
“八重山”是个奇迹,没有一处受伤,“严岛”的状况却不容乐观,它重创了“济远”号,自身也中了十余炮,火力被削弱一半,舰体伤痕累累,横尾道昱心急如焚,加紧催促部下,必须维护好锅炉,此时若出一点毛病,意味着这艘军舰的末日。
不过,运兵船由商船改装而成,航度本来就慢,又满载了大量人员、武器装备,慢得令人无法忍受,在横尾道昱的再三命令下,陆军不得不将重武器抛入大海。
如果于成龙在场,肯定心疼得要命,可惜啊,十几门机关炮、山炮、上百箱子弹、两千枚炮弹,白白的扔入海底。
速度还是跟不上,“定远”、“超勇”的舰影出现在视线里,掩护商船的八重山、严岛惊慌失措,陆军只好继续卸下其它锱重、生活用品,连多余的军装都不敢留。
扔到最后,商船里的陆军几乎赤手空拳,北洋两舰却越来越近,而且挂上了劝降旗。
横尾道昱痛苦的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下令,各船自行决定去向,我们去仁川。”
“八重山”上的倭人骇然,眼望运兵船即将成为清军的口中食,却无计可施,海上与陆地不同,面对定远这样的巨舰,区区商船根本无力反抗,茫茫大海,也无路可逃。
带着悲愤的心情,自知回国的命运,“严岛”、“八重山”不再顾及陆军,甚至于不抢救一个高级军官,开足马力扬长而去。
被抛弃的商船成了孤儿,五千陆军齐声痛哭。
兴冲冲的从日本出发,意气风发,雄心勃勃,准备在平壤庆贺胜利,还没登岸,就面临全军覆没的境地,空有五千精锐,毫无用武之地。
他们不是普通的军队,而是第五师团的精华,由师团长陆军中将野津道贯亲自率领。
士兵们早就从船舱中涌上甲板,个个像疯子似的,手舞足蹈朝严岛咒骂,临死之前,军纪已经不管用了,连野津道贯也指挥不动,被挤到某个角落,默默的开枪自尽,这也是横尾道昱不敢靠近的主要原因。
定远舰上,刘步蟾哈哈大笑:“先生们,请放心,我大清绝对遵守国际公约,不会虐待每个俘虏。”
“轰轰——”忽然间,有几条商船爆炸了。
绝望的五千倭兵,某些死硬份子,点燃了火yao桶,船只粉身碎骨。(未完待续)